清河灣,某大型歌舞城。


    餘一飛穿過狹長昏暗的走廊,來到一間小黑屋前。


    門口,有光著膀子的光頭青年係著褲腰帶走出來,看見餘一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拍了拍後者的肩膀道:“兄弟,我完事了,你慢慢玩。”


    光頭青年走後,餘一飛猶豫了下,還是推開門進去。


    屋內燭火搖曳,腥臭味很濃,可以看見一名渾身是血、脖子帶著鐵製項圈的年輕女性,被人用麻繩綁著雙手,赤身裸體近乎吊在空中。


    一旁,還有一張被改裝過的婦科診療床,一張桌子以及桌子上陳列數量眾多的滑輪、鐵鏈、皮鞭、鐐銬、鉗子、注射器、粗大的震動棒等等……明顯是用於性虐待的東西。


    結合一邊年輕女人身上的累累傷痕,不難想象她遭遇怎樣非人的虐待和拷打。


    餘一飛麵色複雜,目光有茫然,有兇狠,有興奮,更多還是恐懼。


    “你…在…害…怕……”


    昏暗的房間內傳出女人虛弱無比的聲音。


    餘一飛身體一僵,隨即大步走過,一把抓起女人頭發往後一拽,露出那張灰暗沒什麽顏色的臉。


    “我會害怕?李茜茜你開什麽玩笑!被人玩的腦子都玩傻了嗎!”


    餘一飛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語氣也激烈:“黃毛被人剁了腦袋,張平那沙比也該死了,畢竟挨了好幾槍。夏小花那賤人打死了高老大唯一的兒子,你以為高老大會放過她們?他們可是好幾十號人,還有槍的。”


    “耳釘已經帶著人去了,那倆女人很快就會和你團聚,不過是地下。你說,我有什麽好怕的?”


    “還有,你這婊子就是傻了!草泥馬的,那晚老老實實張開腿讓老子上不就什麽事都沒了!你麻痹裝什麽清高啊?”


    餘一飛使勁拽著李茜茜的頭發,紅著眼,發出近乎野獸的嘶吼:“你這臭婊子當初在商場陪的男人還少了嗎?讓老子上一次又怎麽了!草泥馬的……”


    李茜茜緩緩睜眼,露出憐憫的目光,滿是血汙的臉上艱難擠出個笑容:“他…會…會殺了你……”


    餘一飛愣住了,像是被抽盡全身力氣般,臉色蒼白的癱坐在後麵的椅子上,喃呢:“不會的,不會的,那麽多天……他早死……”


    “餘一飛——”


    突兀的怒吼聲在歌舞城外響起。


    歌舞城內幸存者都被這喊聲吸引,紛紛露出困惑的表情,湧向窗前。


    小黑屋內,餘一飛扭過頭,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外麵吵什麽?”


    歌舞城頂樓,麵目陰鷙的中年男子穿著白色睡袍,神情不悅地走出來。


    高鬆,在歌舞城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災難前,凡在夏城地下混過的,大概都聽過這個狠人的名字。


    “耳釘還沒迴來嗎?!外麵人在喊什麽?”


    高鬆莫名的煩躁,自從唯一的兒子被人用槍打爆腦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戾氣十足,連如何逃離夏城當前這件最緊要的事也無法靜下心思考了。


    “鬆哥!”


    有紋身壯漢慌忙跑進來,咽了咽口水,神色惶恐:“您自己看看吧……”


    四四方方的歌舞城,三輛全副武裝的重型卡車呈三角之勢包圍住了這棟建築。


    歌舞城正對麵的長街上,華安冷著臉地站在卡車頂,一身旁鄧青山正舉著個喇叭對著樓大喊:


    “餘一飛——”


    “樓裏的人你們聽著,限你們三分……”


    “還限個錘子!”


    華安直接搶過鄧青山手上的大喇叭,指著歌舞城:“唐五,開炮!”


    集裝箱頂上唐五等人熟練地操控著三門迫擊炮,唿啦啦地對著歌舞城轟炸。


    見這邊打起了炮,另兩輛重型卡車上炮手也紛紛響應,拉出烏黑的炮筒子,對著歌舞城就是一陣猛懟。


    轟隆隆——


    尖利的唿嘯聲劃破天空,炮彈打在歌舞城上沿,煙塵四起,長街動蕩。


    有霓虹彩燈被炸得稀爛,有貼滿瓷磚的牆壁被炸出大坑,樓裏樓外玻窗全正震碎了,偌大的發光字被震脫落,掉在地上摔成數瓣。


    轟轟轟——


    迫擊炮不停的開火,歌舞城內數十名幸存者在第一顆炮彈打牆壁上,整個人就傻眼了。


    一連串炮擊後,所有人都抱著腦袋哇哇大哭起來,在樓裏亂竄,機靈一點的往樓下跑了。


    “瘋了,你怎麽可以這樣,裏麵還有許多無辜的人呢!”


    一旁站在禾酥酥臉色蒼白,目露不忍。


    華安扭過頭,冷冷看著她。


    禾酥酥頂著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目光,咬著嘴唇道:“你別打了,給我支槍,我幫你把那個餘一飛抓迴來。”


    “你瞎操個什麽心,這歌舞城結實著呢,還有窗戶那麽小,根本炸不死人的。”


    蕭晴趕忙拉走禾酥酥,壓低了聲音:“說你胸大無腦還真沒錯,他隻不過用炮把那些人趕出來而已,你沒看見唐五他們都瞄著樓頂嗎?”


    結果話音未落,一枚炮彈炸穿了樓頂,一支血淋淋的斷臂從窗口飛了出來。


    蕭晴目光呆滯,禾酥酥幾乎軟坐到地上。


    5分鍾後,歌舞城內跑出的幸存者抱著腦袋蹲坐在街上,神色驚恐,因為有十多支黑乎乎的槍口對著他們。


    餘一飛也在其中,被華安淡淡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已經癱倒在地上,褲子都尿濕了。


    華安並沒有立即處理他,而是帶著徐子莉、夏小花,還有背著醫藥箱的禾酥酥,向歌舞城內趕去,有個哭喪著臉的青年在前方領路。


    片刻後,幾人在小黑屋內,見到了被折磨幾乎沒了生息的李茜茜。


    夏小花與徐子莉捂住嘴巴,衝上去擁住那血淋淋的姑娘失聲痛哭。


    “小咪……”


    得到迴答的華安站在原地怔了怔,又扭頭看向一旁的禾酥酥:“你去看看。”


    禾酥酥站在原地,望著那些眾多觸目驚心的傷口,遲遲邁不出腳步,目光悲涼而複雜。


    她喃呢:“已經沒救了啊。”


    處於彌留之際的李茜茜努力把嘴湊著夏小花耳邊,嘴唇緩緩咬合,依稀說了些什麽。


    “茜茜姐你說什麽?”


    夏小花嗚咽著:“嗚嗚,你大點聲,我聽不清。”


    “…我…想…迴…家…”


    說完,李茜茜瞳孔內徹底沒了色彩。


    隨即,房間內響起夏小花與徐子莉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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