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嗬嗬!”母兔子發出了清脆的笑聲,“瞧瞧我發現了什麽?三個找不到洞的小兔子!”


    顧銘插進口袋裏的手攥住了刀子。


    為什麽會突然蹦出來個傑克的徒弟?


    門內門外少說也有七八個兔人,他們如果僅靠他們手裏的兩把刀,打敗他們的概率微乎其微。


    “你是……伊蓮?”顧銘沉聲問道,帶著林建國和丁語秋向後挪了幾步,以保持一個可以隨時抽刀開槍的安全距離。


    三步之外槍快,三步之內槍又快又狠,如果單靠兩把刀沒法打贏兔人,顧銘隻能采用取首戰術率先槍斃這個帶頭的醫生伊蓮了。


    “哦?你認識我?”伊蓮歪著腦袋眨了眨自己通紅的兔眼,“可惜,我今天的工作時間已經結束了,想要變成兔人的話隻能等明天了喔。”


    “正常人怎麽會想變成兔子啊……”丁語秋低聲拒絕道。


    這麽說的話,伊蓮才是改造遊客的主手。


    那麽“傑克”去哪兒了呢?


    “但是,不聽話的小兔子們是要受到懲罰的哦~”伊蓮的臉上著詭異的笑容,手中如花般旋轉著一把柳葉刀。


    正規的醫生絕不會如此隨意地玩弄手術刀,而伊蓮顯然不在正規之列。


    “你們是想要去皮再死,還是死了再去皮呢?”


    伊蓮貼心地給了顧銘他們兩個選擇,周圍那些兔人也跟著伊蓮緩緩圍了上來。


    “怎麽辦怎麽辦?”丁語秋已經慌亂地四處尋找著任何能當作武器的東西,慌不擇物的他扛起了身邊快要發黴了的椅子。


    以前得哼哧哼哧才能扛起來的東西被丁語秋爆發出的求生欲輕巧地抗在了肩膀上,從氣勢上看,扛著椅子的丁語秋其實要比伊蓮更有殺傷力一點。


    兔子們一步步靠近,丁語秋慌亂地直接將椅子朝靠的最近的那隻兔人砸了過去。


    木製的靠背椅並沒有擊暈任何一隻白兔人,與腦袋接觸的椅背砰然斷裂,它們的腦袋遠比木頭要結實,而且不知疼痛。


    “救命啊!”丁語秋難以置信地看著仍舊在靠近的兔人,像隻樹獺般害怕地臨近自己的林建國身上抱去,生怕自己獨自被那群兔子抓到。


    丁語秋抬頭,林建國低頭,兩人目光在林建國的左半拉胳膊上方匯聚。


    林建國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巴。


    “她要殺我們!你們怎麽不反抗的!”丁語秋看著不為所動的林建國和顧銘,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什麽情況?他們不是跟這座莊園裏的兔人是背地裏的敵對關係嗎?他們難道不是人嗎?


    怎麽這場麵看起來好像隻有丁語秋他自己一個人在反抗似的?


    不會……顧銘他們其實也是莊園——


    噗呲——


    噗呲——


    噗呲!


    一團灰影正在兔子群中穿梭,每一聲都伴隨著兔人的倒下。


    直到周圍的兔人無一幸免,隨後便是即將踱步到顧銘他們跟前的伊蓮。


    脖子後的劇痛讓它頓時一僵,有把冰涼的東西插進了它的後腦勺。


    那股冰涼的感覺甚是熟悉,貫穿小腦刺入腦幹的方式和伊蓮慣用的手法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熟練。


    伊蓮僵硬地倒下,失去軀體操縱權的它沒法做出任何動作,隻能稍稍偏偏身子,好能轉過來看見是誰想要殺它。


    它迴身看見的卻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的身影——傑克。


    一如當初它對傑克的做法。


    不對啊……她明明已經把傑克的腦子給攪成一團了,怎麽會……


    “老師……”


    “替傑克還你的‘人情’。”


    傑克的皮囊下不再是那癲狂的音調,而是盛清河正常的語調,聽起來有些疲倦,好像還帶著一絲……不公?


    “唿——”


    周圍沒有任何其他兔人站著了,“傑克”垂下頭單手拉扯著腦袋與脖子之間的頭套,頭套下露出了一張年輕的獨眼麵孔。


    “嚇死我了,這幾個小時我感覺就跟過去了好幾年一樣……”


    “碰到什麽了?”顧銘問道,“這個伊蓮和‘傑克’有什麽關係?”


    林建國也安慰性地湊到了盛清河旁邊,拍著盛清河的肩膀,眼神也表達出了想要了解情況的心思。


    隻有不認識盛清河的丁語秋有些拘謹地站在外圍,感覺自己像個外人。


    “這個事情還挺長的,讓我捋捋……等等——”盛清河疲倦地拉過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麵,在視線掃了一圈之後發現了問題:


    “安玖呢?她怎麽不在,還有這個是誰?!”


    “我?”丁語秋乍一下不知道怎麽解釋,他是中途加進來的?為什麽會有一種小三逼走原配的感覺?!


    “他是遊客。”顧銘簡單介紹了一遍丁語秋的情況,以及安玖去支開管家這迴事。


    但在聽說丁語秋和“愛麗絲”有疑似戀人的感情後,盛清河的反應明顯要比當時初聽到這個消息的顧銘和林建國反應大。


    “什麽???”盛清河不相信地看著丁語秋,“你跟愛麗絲談戀愛???”


    “怎,怎麽了?”丁語秋被盛清河的反應嚇了一跳,眼睛死死地盯著盛清河手上尚攥著的手術刀,仿佛這玩意下一秒就會朝他捅過來。


    丁語秋有些後悔了,跟在這個隊伍裏麵怎麽感覺提心吊膽的,這群人真的隻是一群收到邀請函的普通人嗎?為什麽感覺他們才是最危險的……


    “愛麗絲是個……我不好確定怎麽稱唿——瘋子?”盛清河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術刀將傑克的頭套釘在了桌子上,以防它逃走,“她偏執到把整個莊園裏的人全部剝下了臉皮,換成了兔子玩偶的頭套,甚至連她的父親都沒放過。”


    “不急,慢慢說。”棋牌室裏重新擺上了蠟燭,在圓桌中央靜靜燃燒著,顧銘也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房間裏橫七豎八地排著一堆兔人的屍體,盛清河作為“傑克”時下手得又準又狠。


    “它們明天就會又爬起來,光是刺穿腦幹不會造成什麽永久性的傷害。”盛清河朝著那些兔人屍體歎氣道,“我重頭跟你們講下午發生的事情吧……”


    “當時我剛準備四處翻找一會兒這個棋牌室,想找找看有沒有線索來著——我一個人其實不大願意往外跑,怕露餡。”


    “但伊蓮,就是這個胸挺大的兔人找上了我,我記得她,當時顧哥找到的日誌裏有記過她的名字,她是傑克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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