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盛清河迷茫地抬頭,看見顧銘指著吊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好的!”


    在盛清河一步作兩步地衝上桌子,顧銘緊隨其後。


    如果顧銘用盛清河當墊子的話,倒也還能稍稍碰得到那個吊燈。


    想要直接把立在上麵的蠟燭給掏下來不大現實。


    但靠著重擊將脆弱的蠟燭打掉下來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啪!


    “嗷嗷嗷!”盛清河吃痛道。


    顧銘剛剛猛擊吊燈時,鞋子蹭到了盛清河的左眼,那塊本來就鬆垮了的棉片直接蹭掉了。


    “抱歉,沒穩住。”


    好消息,蠟燭也終於是如願地掉下來了。


    燭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耀眼的光焰,落地時正好砸中了地麵上某隻正在爬著的兔子。


    不過地上這麽多兔子頭,燭火砸不到的概率才是更低的那個。


    “不對啊,它們真的能被燒——臥槽!”


    盛清河事後疑惑道,不到兩秒鍾,他的話就被那瞬間蔓延開來的火焰給塞了迴去。


    那些兔子頭像是汽油一樣,接觸到火焰之後猛地燃燒,甚至還因為它們在地上爬來爬去,燭火不費吹灰之力便在眾多兔頭之間蔓延了開來。


    “那些黑色的內容物果然……”顧銘眉頭微皺地確認道。


    “是什麽?”盛清河好奇地探頭問。


    作為唯一沒有被火焰覆蓋的地方,桌子上已經成了這個房間唯一可以落腳的位置,林建國也帶著安玖爬了上來。


    “屍油吧……”林建國沉聲說道,“爛透了的屍體表麵會有這玩意,氣味很像。”


    “臥槽,林叔你這也知道?你林正英?”盛清河吃驚地說道。


    “之前刷到過一些科普。”林建國簡短地解釋了一下,不想過多解釋這個話題。


    而後,顧銘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呆在這上麵,而是趁那些兔頭“火燒眉毛”四處逃竄的間隙跳了下去。


    “欸!顧哥你幹嘛!”盛清河慌張地勸阻道。


    但顧銘已經先一步跳了下去。


    接下來顧銘的動作讓三人都沒想到。


    沒有跑去門那邊試圖開門,而是……


    “噫……”看到顧銘扛起傑克的屍體,盛清河發出了不解夾雜著惡心的聲音。


    為什麽要抬屍體?


    “別瞎想,搭把手。”顧銘沒好氣地提醒道,總感覺盛清河投過來的眼神像是在看變態。


    幾人合力將傑克抬上了桌子,顧銘立馬跟著爬上去,拍滅了剛剛被某個著火的兔頭蹭到褲腿上的火焰。


    桌麵在被死去的傑克占了一半之後就已經沒有太多空位了。


    “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嗎?”林建國也蹲了下來,跟著顧銘一起翻找著傑克的上衣。


    針線、小刀……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被塞進了傑克的衣服內側的口袋裏。


    “信。”顧銘揚了揚從傑克口袋底部抽出的一封信,表麵皺巴巴的,像是被壓了很久。


    【親愛的傑克:


    今天午夜要帶著新兔子去東邊的塔樓送給愛麗絲哦,不然……你知道的,愛麗絲會生氣。


    忠實的,


    管家】


    那些冒火的兔子已經將火焰染到了角落,空氣中彌漫著塑料毛發烤焦的氣味。


    “帶著新兔子?”林建國皺眉道,“指的是我們?”


    “所以不論遊戲勝負,我們都會變成‘新兔子’。”盛清河咂舌道,“我還以為這跟解謎遊戲一樣,能解出一條生路來……”


    “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個莊園不是個遊戲,也不打算讓我們找到生路。”顧銘沉聲道,將信封疊了起來,放進口袋。


    “這些兔子從進門就沒想讓我們活著出去……但是,為什麽他們不直接動手,而是要通過這種彎彎繞繞的方式?”


    盛清河和林建國麵麵相覷,想不到問題的答案。


    安玖安靜地呆在一旁,但目光正在顧銘和盛清河兩人身上徘徊。


    尤其是盛清河的左眼,那裏的棉布早已掉落,露出了下麵的東西——


    “清河哥哥,你的眼睛……”安玖指著盛清河的眼睛提醒道。


    顧銘順勢抬頭,盛清河左眼處的模樣讓他臉色一僵。


    “啊?臥槽!”盛清河下意識地摸向左眼,發現自己的那塊遮眼的棉布塊已經不知掉到了哪裏,露出了下麵不好示人的傷口。


    “你這眼睛……”林建國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模樣的眼眶,焦黑幹裂得仿佛是被火燒過一樣,空洞的眼眶中有塊看不清的肉塊玩意正在微微顫動,說實話,有點惡心。


    難怪剛剛的“紅兔子,白兔子”遊戲裏,盛清河被判了失敗,他說的是“眼睛還在”,但這顯然眼珠子都被挖空了,換成了一坨息肉。


    “真的是病?”


    “真是病!”盛清河低頭躲閃道,像是害怕他們的關注落到那隻眼睛上,“其實這個也就看著嚇人……沒什麽……”


    “至少我們之間應該稍稍坦誠一點。”林建國沉聲道,“你確定這種情況是現實裏該有的樣子?”


    “我知道這可能有點像是在編故事……”盛清河歎氣道,“我這隻眼睛裏有一堆‘不幹淨’的東西,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鬼……”


    “不過你們放心啊,它們不會出來的,我上車就是為了許願把它們清理掉!”


    他不放心地補充道,看到周圍幾人——甚至包括安玖都選擇了暫且相信他時,盛清河終於喘了口氣。


    “我們已經在荒誕的故事裏了,不用因為你的經曆的可信度糾結,不危險的話,迴到列車上可以慢慢講。”看著周圍一片燒焦的狼藉,顧銘擺手道,“現在我們有三件事要做。”


    他們沒多少時間了,管家說不定已經在接那些新訪客迴來的路上,如果進來看到滿地燒焦的玩偶殘骸,還有一具傑克的屍體……


    這場詭異度假肯定就會變成“逃出莊園”的貓鼠遊戲了。


    剛剛傑克招來了捆上盛清河和安玖的黑色藤蔓,證明這個莊園的兔人並非什麽弱小的家夥,它們也有著某種影響現實的超自然能力。


    “第一,管家可能要迴來了,我們怎麽處理傑克和這一堆燒焦的兔子腦袋。”


    “第二,傑克身上的信裏麵提到了愛麗絲,以及她所在的東邊塔樓,我們要不要去嚐試找找愛麗絲,她很可能和不可知物、以及這座莊園的兔人的由來有關係……”


    “第三……”


    四周的火焰都已經因燒無可燒而熄滅,所以這個密閉的房間顯得更陰暗了。


    即使傑克已經死了,大門依舊沒有動靜,那裏仍然堅實得像堵牆壁。


    顧銘抬頭看著已經漆黑無比的天花板,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怎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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