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樣?有沒有喝?”聽到下藥,宋清音一驚,拉著明懿地手有些緊張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別說是像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沒有,那點東西還不足以影響我。”明懿笑笑,眉眼都柔和下來,跟剛才的狠戾判若兩人。


    “那就好。”宋清音鬆了口氣,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無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小蓮這人是個拎不清的,又是萬事趨利避害的性格,沒有多大本事,偏偏喜歡那些下作的手段,貪一響歡愉,著實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她雖然覺得明懿地手段激進了些,但誰讓她的心是偏的呢,也沒多同情她。


    “晚上一起守歲吧。”明懿將她額前的碎發理了理,聲音溫柔。


    “好。”聞言,宋清音的眼中一亮,聲音裏都帶著雀躍,“不過,少莊主不用去主院嗎?”


    後麵的話,她問得有些遲疑,這麽重要的日子,主院總該會來人請的吧。隻是想到之前明懿滿從主院迴來時,滿身傷痕的樣子子,她隱隱有些抵觸。


    “不用管他們,我們自己過。”明懿眼中的陰鬱之色一閃而過,聲音依舊溫和。


    ————


    想到明懿的話,宋清音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在這樣的日子裏,能跟他一起守歲,竟是給了她一種家的溫馨。


    華燈初上,窗外是晴朗星希的夜空。宋清音滿意的看著一桌子菜,欣慰的點了點頭。


    “少莊主,可以來吃飯了。”


    明懿緩步走來,瞧著一整天都忙的團團轉的宋清音,眸中浮現暖意。


    “今天值得喝點。”他勾了勾唇角,將提前溫好的酒拿了過來,倒了兩盞,然後遞了一杯給她,解釋,“屠蘇酒,最適合守歲的時候了。”


    宋清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


    隻見清透的碧玉盞中,水色蕩漾,如竹葉盈尊綠。聞之,香而不豔,低而不淡,醇香幽雅,不濃不猛,迴味悠長。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席間輕言談笑幾句,輔以美食美酒,不在乎身份,不理會外麵的紛擾,端的是自在其樂。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明懿把玩著手中的酒盞,輕輕抿了一口。瞧著宋清音多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淡淡道。


    此時,那白皙如玉的麵龐之上,像是被天邊絢麗的晚霞輕輕拂過一般,悄然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這層紅暈猶如春日裏初綻的桃花,嬌豔欲滴,散發著迷人的光彩。而她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此刻也仿佛蒙上了一層輕紗般的迷霧,多了幾分迷離。


    她一時不察,便多貪了幾杯。不曾想這具身體也是個沒碰過酒的,不過是幾杯下肚,就有些暈乎乎的了,不過意識還是清醒。


    就是反應有些遲鈍,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道,“徐管事說你從來不過年,為什麽?”


    這個問題她其實疑惑了很久,春節對於現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一個節日的,但他看起來好像對這些淡淡的,不是很在意。


    明明是熱鬧的節日,他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坐在一旁,像一個無悲無喜的雕塑。對於這樣的他,她不由有些心疼。


    也許知道原因後,她也能為他做些什麽。


    “沒什麽原因,隻是一個人這麽多年習慣了,懶得麻煩。”明懿說著,不經意對上宋清音的眼睛,感受到她的執拗,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母親是在這一天去世的,所以自那以後我就不怎麽過春節。”


    “……對不起。”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她突然就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我其實已經不怎麽記得她了。”


    “她是被迫嫁過來的,過得不算幸福,而且她是自戧,死亡對她來說未嚐不是解脫……”


    明懿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而不是他的母親。


    他說的不是很詳細,但她大概拚湊出了一個故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產生的悲哀,葬送了他母親的性命。


    “那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苦吧。”宋清音看著明懿,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了,“沒關係,以後我都會給你補起來的,你不會再吃苦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宋清音說著話,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幾不可聞的呢喃從她口中溢出,讓人聽不真切。


    過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聲音,明懿側目看了一眼,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前一秒還在安慰他,後一秒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鬢角的發絲隨意地貼在她的臉頰上,如玉的肌膚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美玉。


    明懿看著,不自覺的有些癡了。心某處已經軟的一塌糊塗,積蓄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


    他慢慢伸手,將那些有些淩亂的頭發挽的一邊,指尖觸碰到她臉上滑嫩的柔軟,有些舍不得的鬆開。


    輕柔的晚風悄悄地從窗戶的縫隙間擠了進來。它無聲無息地穿梭著,輕輕地揚起了房間裏兩個人的頭發,將他們的發絲纏繞在了一起,帶著難以言喻的曖昧。


    眷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明懿俯身輕手輕腳的將她抱了起來,步履從容地朝宋清音的房間走去。


    溫香軟玉在懷,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讓他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安寧下來。仿佛時間都在此刻靜止,周圍的一切喧囂與紛擾皆離他遠去。


    甚至,他心中暗暗期望著這條路能夠再漫長一些,好讓這份溫馨的時光得以延續更久。然而,終究還是來到了房間門口。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生怕驚擾了懷中這如珍寶般的人兒。走進房間後,他更是小心翼翼地將她輕輕地放置在床上,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他剛剛想要直起身子的時候,一股小小的力量阻止了他。


    他微微地垂下眼眸,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竟已經悄悄地拽住了他的衣袖。那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似乎不願鬆開。


    眉眼間染上笑意,更是襯得他俊逸非凡。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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