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洛如川的話,將洛承澤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再次點燃。他用力猛的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連帶著桌麵上的東西都跳了跳,發出咚咚的響聲。他麵色鐵青,雙眼冒著怒火,胸膛劇烈起伏,仿佛隨時都能爆發。


    隻是抬眼對上洛如川的眼睛,看著他的樣子,莫名的讓他想起來十多年前的自己。


    他的身影在洛承澤眼前晃動,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和執著和當年的自己何其相像。


    當年的他也是如他這般站在父親的書房,不顧一切的說隻要一人。卻不曾想,世事無常,有些東西不是想強留就能留下的。


    手中的沙子,握的越緊,流失的越快。這個道理,他用了大半輩子才明白。如今,悔之晚矣。


    張了張嘴,看著麵前給予厚望的兒子,那股湧上來的怒意已經泄了一般。最終,他閉了閉眼,將麵前的資料往前推了推,無力道,“你自己看吧。”


    “小音,是婉欣的孩子。”洛承澤起身,慢慢踱步站在窗前,雙肩耷拉著,好似一下子衰老了不少,他的聲音中帶著些顫意,“是……我和她的孩子。”


    “也就是說……你們是兄妹,血緣上的親兄妹,所以你們不能,也不可以在一起。你明白嗎?”洛承澤咬牙,幾乎紅了眼眶,“你們的感情於世不容。”


    洛如川拿起桌上的資料,薄薄的幾張紙上記載了宋清音從小到大的全部資料,包括她的母親——宋婉欣。而這份資料,他在兩日前就已經收到。


    內容大差不差。當年,懷著孕的宋婉欣趁著洛承澤離開洛城時,逃出了大帥府,一路向南。


    路上順手救下了被人欺辱的梅鳳,也就是梅姨,兩人就此結伴,最終在東南兩方的勢力交界處落腳,直到生下一女嬰。宋婉欣因產後感染而亡,梅姨便帶著不足月的宋清音迴到了她的老家浦安鎮。


    其實,宋婉欣的行蹤隱藏的並不高明。若是在一發現人不見後,就派人去找未必找不到。但當時戰亂頻發,幾方勢力摩擦不斷,洛承澤收到信時已經太晚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過了這麽多年,再想查當年的事無疑是難上加難。而他能查到這些,不過是根據從阿音口中得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猜測拚湊出了大概的故事,有了方向,才好查一些。就算是如此,也還是費了一番功夫。


    而他的父親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一樣的信息。


    是他的父親手下能臣異士眾多,在短短幾天就查出了這些?那他為何多年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還是說,是他身邊的人泄露了信息?


    洛如川默默地摸索著手中的紙頁,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久久沒有聽到洛如川發出任何聲音或動靜。洛承澤不由轉過身來,目光恰好與洛如川那平靜得近乎冷漠的麵容相對。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湧起一絲詫異。


    他猜測過洛如川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但此刻,麵對眼前這個異常冷靜的兒子,卻是完全出乎意料。


    洛如川的臉上既沒有失態,也沒有露出難以置信。他似乎隻是聽到了一個普通至極、與己無關的消息,所以吝嗇的不想給出一絲關注。


    可,真的是這樣嗎?到底是因為他真的不愛,所以對這樣的事情毫不在意;還是說,隨著歲月的流逝和經曆的增長,洛如川已經成長到了連他這個父親都無法琢磨的地步了?


    洛承澤凝視著洛如川,試圖從他那平靜的外表下捕捉到一些端倪,但最終卻一無所獲。


    “……你已經知道了!”洛承澤的視線在洛如川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肯定的說道。


    不管怎樣,都是他的種。洛如川的想法他還是能猜出一些的。


    洛如川沒有說話,但他的反應在洛承澤看來,已經是默認了。


    他不由瞪大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你…已經知道了,還在執迷不悟。真是……真是……”


    “你想說我什麽?禽獸不如?”洛如川看著洛承澤氣急敗壞的模樣,嗤笑出聲,“你又是什麽好東西嗎?宋姨是怎麽被你強娶的,你還記得嗎?”


    洛如川的話像讓洛承澤耳邊一陣轟鳴,“你……你怎麽會知道。”


    他的聲音有些幹澀,艱難的開口。


    如果當年不是他,那宋婉欣是不是不會死。可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沒有。他沒錯,明明是他先遇見她的,她那麽愛她,她怎麽能喜歡上傅久安呢,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當年做出的選擇。要是當年他再謹慎一些,這些都不會發生。


    他會和宋婉欣白頭偕老,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他可以給她幸福,比傅久安吃一百倍。


    漸漸地,他眼中的猶疑消失,被堅定取代。


    望向洛如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銳利之色。


    洛如川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眼底的嘲弄更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還真沒想到,不過是查一查阿音的身世,竟然牽扯出這樣一個醜聞。他的父親啊,竟然能做出奪妻之事,還是他兄弟的妻子,真是讓人作嘔。


    洛如川略帶冷意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洛承澤隻覺得自己的頭抽抽的疼,洛如川的目光像是扯下了他所有的遮羞布,讓他愈發憤怒。


    “……混賬,你那是什麽眼神……”洛承澤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拿起手邊的花瓶,朝洛如川砸了過去。


    洛如川微微偏頭,花瓶就從耳側掠過,砸在身後的牆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


    門外,宋清音如雕塑般佇立著,身體僵硬得仿佛被凍結。渾身發冷,麵無血色。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一般,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絕望之中。她的雙腿開始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仿佛隨時都會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宋清音步履蹣跚、神情恍惚地迴到了客房。一進房間,她便癱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語:“……怎麽會,怎麽會……”聲音低沉而顫抖,充滿了無法接受現實的痛苦和絕望。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那副脆弱不堪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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