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妤,你曾說,道境是人類精神升華的最終階段,也是超脫自我的精神境界,在這個境界內,人不再為欲而為,為欲而生,心中隻有信念,為信念砥礪前行!然而,越是接近這個境界的人,意誌越不能鬆動,若動搖,便是心中有愧,一旦有愧,境界不能繼續提升!若是強行修煉,將會走火入魔!”


    “如今看來,我境界之所以無法精進,是因上次鐵劍門一幕使我動搖過信念,才至使心中有愧,而不能修煉!隻有了卻這段因果,才能心中無憾,境界才有提升的空間。”


    “可是又該如何了卻這段因果呢?肩負使命的我,在沒有完成我對你的約定前,又怎能輕易將自己陷於危險之中?這不可能吧?”


    “哎,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隻要自己問心無愧既是,還有你也別胡思亂想,該做你該做的事就夠了,何必自責,徒添煩惱?再說,修行之事得靠個人,本宮豈能左右你意誌?若是過多幹預,豈不是害了你?”


    “不過,對於了卻因果,其實還有一種方式可行,便是入魔!……然而,入魔後,人能否恢複,恐怕……呃,我跟你提這個幹嘛?你小子套我話是不?豈有此理!”


    “……入魔?……哎呦,快住手,腦殼都差點被你敲爆了。”


    “哼,囉嗦……。”


    ……


    “雅兒姐,歡歡,你們不必擔心,此行必將與劍魔有個結果!不會有問題,畢竟,我有你們的鼓勵,支持,豈敢失信?”


    “還有,星仔,萱萱,你們這兩個瓜娃子一定要聽母親的話,不要給她們添堵,好生的完成學業,成為淩家的驕傲!”


    “爹,你在教我做事?你想幹嘛就幹嘛去!萱萱才不需要你管!哼!”


    “老爸,你放心,星仔會聽話的!會成為淩家驕傲的!向你保證!”


    “哎,真乖!哈哈……”


    “你這混蛋,一定要信守諾言啊!一定要活著迴來啊!歡歡等你……”


    “死鬼,還煽情,你……哎,算了,迴來之後記得帶些石原鎮特產,白蘿素菜,這城沒得買,甚是讓我懷念家鄉的味道。”


    “嗯,雅兒姐,我會履約的!……再見!”


    ……


    “師尊,他情況如何了?”


    “嗯,孟嵐徒兒,你安心修煉吧,對於天選之子而言,曆經劫難在所難免,一旦渡過今後未來無可限量。另外,吾已感知異域魔淵將在五十年後有魔尊蘇醒,而我們首要任務便是在這些時日內完成修行!”


    “嵐兒,你天資異稟,切莫過多雜念,影響修行!日後,那個人終會來找你!你相信他吧,他不會讓你失望!”


    “是,師尊,弟子明白了。”


    ……


    “鳴仔,昂子,戚靖兄弟,羅晨兄弟,還有屈才兄,張晴姐,紫衣姑娘,若是有一天我不幸迷失了自我,請你們照顧好自己,家人,莫要介入江湖的紛爭中!”


    “道界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哎呦,你這是幹什麽呢?俺南宮鳴還不相信你?你作為三代軍人的後人,這意誌力絕對杆杆滴,若是覺醒當年誌願軍那為家,為國而戰的不屈意誌,那真沒得說,即便是小米加步槍也能幹翻飛機大炮啊!你說呢?”


    “哈哈,就是,我們相信你!一定會披荊斬棘,踏破一切險阻難關!”


    “衝哥,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作戰,還有我劉昂,將來一定會與你一同並肩!這是我堅定不移的信念,會一直堅信下去!”


    “對,你這笨蛋,未來無論怎樣變,我們會一直堅信你!還有紫衣妹妹已為我們找到驅動核心的最佳礦石,隻要將礦物的精粹能源提煉出,製造出飛碟,星艦不是難事!隻是鍛造技術太落後,需要時間攻關!……哎,說著,倒是十分期待,開著星艦迴地球呢!”


    “哈哈,希望如此吧,或許,他們還會把我們當成三體人呢?”


    “三體人,啥情況?是三個頭的人嗎?還是三頭六臂的神話人?”


    “哈哈,紫衣姑娘,你想象真豐富……,好了,我不囉嗦了,該告辭了,各位再見……”


    “衝哥,保重!”


    “嗯,保重,我們相信你!”


    ……


    意識之內,一些珍視的記憶碎片逐個在淩衝的腦海閃過,可惜,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看見,聽見這些。


    他已迷失在自己曾經所堅信的信念中,不知自己所堅持的信念是對還是錯?是正義,還是罪惡?是自私,還是固執?


    他已分不清了,自他踏上修行之路後,就經曆諸多艱難險阻,也見到諸多人因他走的這條道路上而身死!


    他不是聖母,才不會為一些的人死活而增添煩惱!但是,他欺騙不了自己,良心上偏偏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無論是複仇韓建樹,還是如今的屠魔之路,太多太多無辜之人因他而死!若是,他不走這些路,或許,他們都不會死!可惜,這終究隻是個或許。


    正是如此,他動搖了信念,也在西門絕我的白給下,徹底給顛覆了!


    他心裏也清楚,西門絕我為複仇,才把自己逼入魔了!如今他為複仇,反遭到武林人士聲討!曾經他四萬多族人死時,又有誰出來替他討公道呢?而今他複仇迴來,這又有何錯之有?難道,他人命就不是命?


    難道,入魔的人就絕對是惡人?他們所做的一切就絕對是傷天害理之事?這背後若是沒因果,又豈會遭受牽連?


    或許,以前他會認為這些劍魔人人得而誅之,現在想想還是太天真了!


    劍魔也並非是純粹的惡,隻是他們因修煉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做了些違心之事,才被定義成真正的惡!是必除的對象!


    但是,心智恢複後的劍魔,這樣的人已與常人無異,那麽還說他們是惡嗎?


    顯然,不能!


    既然不能,這屠魔還有意義?


    如今,真相已明,西門絕我為複仇培養了張宏,複仇自己的仇人無可厚非,但終究他還是抵不過歲月的侵蝕,他老了。


    在有限之年,卻不能了遺憾,這豈不是太讓人絕望?抱憾而亡?


    他淩衝又何曾想過給自己留下遺憾呢?還不是想方設法的了卻遺憾?


    而今西門絕我毫無征兆的死在他劍下,他這不能複仇的遺憾,誰來彌補?


    不知為何,他開始同情西門絕我!也開始反感這些武林人士,是多麽的虛偽!


    這就是屠魔嗎?終究屠魔者成魔啊!


    隨著一道熟悉,且令他極為心碎的聲音傳入心扉,他聽聞後,意識猛然迴歸,隨著一睜眼,便是兩道猩紅血光從雙目中射出!


    接著,目光所指之處,一個令他熟悉,再熟悉不過的人頭,就安靜的落在前腳邊,是劉昂!他死了,他曾經向他許諾的一切,終究還是湮滅了!這是遺憾,天大的遺憾!


    對此,他不再壓抑自己,瘋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屠魔者終成魔!古人誠不欺我!哈哈哈……!”


    “來吧,你們不是要屠魔嗎?我就是魔!血魔淩衝!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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