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張宇家的事情之後,白鷺和白辰又迴了一趟老槐樹下,也不知道許老爺子在幻陣中怎麽樣了,都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姐,咱們現在怎麽迴去啊?”


    白辰撐著槐樹的粗樹幹,打著哈欠:“還借道嗎?”


    “不借了,今天帶你來把高端局。”


    白鷺說完便帶著白辰拔地而起,氣流拂過臉頰的瞬間,白辰差點興奮地喊出聲來。


    陽城市區到洞石村要是走直線,那是相當近的,按照導航,要走三十多公裏,但隻要翻過一座高約八百米的山——這座山名月亮山,因為山頂有塊形似彎月的大石頭而得名,隻需要五公裏。


    白爺爺曾經和白鷺他們說過,以前賣山貨,就是爬過這座山,越過一個水庫就到了。


    漆黑的夜空下,偌大的水庫就像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淵,水,本就屬陰,在飛躍這水庫的時候,能清晰感覺到彌漫在水麵的濕氣和陰氣。


    月亮石,真的挺高的,白鷺從來沒有飛過這麽高,她沒有飛行法器,她現在的修為又做不到長時間禦空而行,隻能借力往上飛,例如踏樹頂。


    山裏的小動物原本早早睡了,可誰知今日來了個惱人的家夥,吵得不得安生。


    在空中擁有著絕對的上帝視角,就像講台上的老師,對你在台下的小動作一清二楚一樣。


    “咱們,這是被偷家了?”


    白辰俯視著自家菜地裏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自以為很謹慎,薅兩棵菜就往後前後左右看看,生怕被人發現似的,而一旁,早已放著兩個大大的,鼓鼓的塑料袋。


    誰家好人偷菜帶塑料袋啊!


    這心,得多貪啊!!!


    而且這人也很雞賊,他不是可著一片薅,他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兩塑料袋裝滿,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田裏少了菜!


    而且看他熟練的手法,一看就是慣犯!


    他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偷菜了!


    白鷺對“偷菜”一事,確實沒有做什麽防盜措施,她不可能說在家修煉或者休息的時候,時時刻刻把神識外放,去窺視村裏什麽的,她又不是閑的,不可能做這種齷蹉的事情。


    而且地裏也沒有發現明顯的被偷菜的痕跡,以至於他們一直沒發現,要不是今晚正好碰見,這賊得肥死!


    “可不是嘛,不問自取視為偷也!走,下去看看。”


    白鷺悄無聲息地落地,看著在菜地裏不停忙碌的身影,那人還時不時地“嘿嘿——”笑上兩聲,好像很高興似的。


    地在她的菜園裏摸索著。白鷺心中一沉,她認出了那個人影,正是村裏有名的賴皮白求。白求平日裏遊手好閑,經常小偷小摸,村民們對他都是敬而遠之。


    白鷺並沒有立即出聲喝止,而是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想要看看白求究竟想要做什麽。隻見白求手裏拿著一個布袋,正偷偷地采摘著她精心種植的蔬菜,動作迅速而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白鷺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要解決這個問題。她不想讓白求繼續這樣為非作歹,也不想讓其他村民的勞動成果被白白竊取。她輕咳了一聲,故意讓聲音在寧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白求聽到聲音,頓時嚇得一激靈,手裏的蔬菜都掉在了地上。他轉過頭,看到白鷺正站在月光下,麵色平靜地看著他。


    “白求,這麽晚了,你在我家菜園裏做什麽?”白鷺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沒有絲毫的慌亂。


    白求支支吾吾,想要找借口:“我……我隻是路過,看到這些菜長得好,就想……就想摘點迴家。”


    白鷺淡淡一笑,她知道白求的性子,也不打算和他多費口舌:“白求,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也理解你的難處。但是,偷竊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如果需要幫助,可以直接和我說,不必采取這種方式。”


    白求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他知道白鷺在村裏的威望,也知道她的話是真心實意的。


    白鷺繼續說道:“這樣吧,這些菜你拿走一些,算是我送你的。但是,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你需要工作,我可以幫你找一份,讓你能夠自食其力。”


    白求聽了白鷺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知道,白鷺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白鷺,謝謝你。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白求的聲音裏帶著誠懇。


    白鷺點了點頭,她相信白求這次是真心悔改。她幫助白求收拾了一些蔬菜,然後送他離開了菜園。


    迴到房間,白鷺躺在床上,心中有些感慨。她知道,改變一個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她願意給白求一個機會。她相信,隻要每個人都能伸出援手,給予他人理解和幫助,這個社會就會變得更加美好。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白鷺的床前,她閉上眼睛,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和期待。


    第二天清晨,白鷺早早起床,開始了她的日常修行。她在院子裏打坐冥想,唿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感受著自然的寧靜和和諧。修行結束後,她開始準備早餐,同時思考著如何幫助白求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白鷺的外婆家祖上曾是地主,但太外婆卻隻得了兩個姑娘,一個嫁到了鄰村,一個留在家裏招婿。


    秦外婆就是在家招婿的那個,和秦外公的感情很好,但有一天,秦外公去了一趟街上,被人塞了一張紙,上麵寫了一首詩,他看了一眼嚇得立刻就丟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後來......


    家裏錢財沒了,人還被抓了進去。


    求爺爺告奶奶,三年後終於出來了,但曾經的地主家,徹底落魄了。


    秦秀和小舅舅秦希是秦外公出來後才得的孩子,他們倆比四個哥哥姐姐更得秦外公和秦外婆的寵愛,因為家裏落魄了,就他倆沒有過過好日子。


    秦旭的爸爸,白鷺的大舅舅,是秦家的長子長孫,本該順順當當的,但剛讀兩年書家裏就出事了,秦外公不在的那三年,秦外婆帶著四個孩子過得分外艱難,哦不,是五個,大舅舅還有一門童養媳。


    五個孩子嗷嗷待哺,秦外婆累得烙下了病根,在秦外公迴來之後,心弦一送,就病倒了,一年後才緩了過來。


    大舅舅算是出息的了,艱難讀完了初中,就帶著大舅媽出去打拚,最後攢了點錢在他們鎮上開了一家服裝店,又三年後就在鎮上建了一座小樓,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因為他是大哥,對底下的弟弟妹妹都很照顧,但在他年紀小的時候還是無能為力,而秦秀因為家裏沒錢,實在供不起六個孩子讀書,她讀完小學就輟學了,在家幫忙幹農活,還幫忙帶大舅舅家的兩個孩子——秦旭和秦菲,以及大姨媽家的大女兒庾燕。


    秦秀隻比秦旭大十二歲,但秦旭這幾個孩子都是秦秀一手一腳帶大的!


    所以大舅舅有能力之後對這個妹妹格外好,就把她接到了鎮上,在他店裏幫忙。


    當年,秦秀十五歲,被大舅舅接到鎮山兩年時間裏,被養成了一個時髦的小女郎,燙著卷發,摸著麻將——


    沒想到吧,秦秀年輕的時候還是個小賭鬼呢!


    ——爸爸媽媽也曾年輕過,有著屬於他們的風華絕代呢。


    隻是後來,被生活蹉跎成了如今的樣子罷了。


    後來,秦秀認識了白江,嫁到了洞石村,大舅舅還萬分舍不得。


    再後來東城的計劃生育抓得嚴,秦秀懷著白辰帶著白江和白鷺迴到了舅舅家,住了兩年。


    再再後來,大舅舅病重。


    腦梗。


    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大舅媽傾盡家產,房子賣了,車賣了,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大舅舅的命。


    那一年,秦旭十五歲,剛剛初中畢業。


    但大舅媽兜裏連五十塊都拿不出來了。


    要不是秦秀和大姨三姨小舅舅勸著,要不是他們湊錢,秦旭早就輟學打工了。


    姐弟四人,秦秀最困難,她沒什麽文化,找不到好工作,把孩子留給白爺爺白奶奶之後跟著白江在建築工地打工,每個月工資到手,一部分寄迴老家,一部分匯給秦旭和大舅媽,一部分攢著急用,隻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的花銷。


    要是沒有這幾個叔叔姑姑,秦旭就不能有今天。


    他半工半讀,如今在做軟件開發,年薪八十萬,是秦秀眼裏頂頂有出息的侄子!


    這也是秦旭對秦秀有求必應的原因。


    ——不管多困難,小姑姑每個月從來沒有短過他的生活費。


    他一直記在心裏,並感激。


    安琳是秦旭的初中同學,對他家裏的事也知曉,所以對秦旭這些年一直“借”錢給小姑家,她從來不發表意見。


    她現在過得很幸福,愛她的老公和她愛的孩子,她很滿足,沒有必要在這些無謂的爭執裏消耗彼此的感情。


    秦旭如今的家,充滿了溫馨。


    孩子們的笑聲,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還有那不時傳來的雞蛋敲擊在碗邊的清脆聲,還有孩子們發出的驚唿聲:“呀,媽媽,快看!是個雙黃蛋!”


    “嗯,是呢——”安琳附和著,手裏握著雞蛋往碗邊一敲,一打,又一個雞蛋被敲開落入碗中:“出去玩吧,媽媽要燒菜咯!琪琪,帶著弟弟妹妹出去吧!”


    “走咯走咯,咱們去客廳玩積木!”八歲的秦琪招唿著弟弟妹妹。


    安琳笑著看著他們,她一口氣打了十個雞蛋,用筷子攪開後倒入調配後的麵糊裏,加入蔥花和少許鹽,然後繼續用筷子快速攪拌,直至麵糊無顆粒狀。


    秦旭則在一旁幫忙切著蠔仔,洗幹淨的新鮮蠔仔在刀下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切成了兩半,他往雞蛋麵糊裏加入蠔肉,如今的生蠔還算肥美,安琳特地買了小蠔,因為更容易煎熟,口感更佳。


    秦旭家是請了鍾點工的,隻負責打掃家裏的衛生和晚餐,但今天她有事沒來,夫妻倆隻好自己動手,好在以前經常自己做飯,手藝也不算生疏。


    夫妻倆在廚房忙碌著,孩子們則是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著積木,不時抬頭看向廚房,動動小鼻子,期待著即將上桌的美食。


    安琳在平底鍋中倒入較多的油,待油熱後,將蠔仔蛋液倒入鍋中,用鏟子輕輕攤平。


    “滋啦——”一聲,蛋液與熱油接觸的瞬間,發出了美妙的聲音,一股更加濃鬱的香味隨之彌漫開來。


    蠔烙煎在鍋中慢慢變得金黃,安琳用鏟子輕輕翻動,直到一麵定了型,平底鍋一顛,翻麵繼續煎,最後拿了個漂亮的盤子來裝。


    蠔烙煎做得非常成功,完整度超高,圓圓滿滿地鋪在盤子裏。


    “媽媽,你今天做的雞蛋餅好香啊!”最小的孩子,三歲的秦鴻,被香味吸引,跑進廚房抱著安琳的腿——他記得自己幫忙打過雞蛋呢!


    “不是雞蛋餅,是蠔烙煎哦,你最喜歡吃的,用的是小姑婆剛寄過來的雞蛋,洗手手,吃飯啦!”安琳迴答,聲音中帶著寵溺。


    “耶!”秦鴻歡唿起來,興奮地拍手,跑過去找秦琪琪:“大姐姐,洗手手吃飯啦!”


    “那你過來。”


    秦琪琪讓秦鴻踩在小凳子上,給他的手打上花朵泡泡洗手液,搓啊搓,再用手擦幹淨,還有妹妹秦詩詩的,最後才輪到自己。


    別看她年紀小,但已經有大姐姐的派頭了。


    “洗好手了嗎?可以開飯啦!”


    安琳把蠔烙煎端出來,擺好餐具,超朝著他們喊道,孩子們爭先恐後地搶著入座,好像在比賽似的。


    秦旭拿起筷子,輕輕地鼓了鼓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孩子們立刻停止了喧鬧,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爸爸,秦旭拿著手機拍視頻:“好了,孩子們,我們先來感謝小姑婆寄來的新鮮雞蛋和蠔仔,讓我們今天能夠吃到這麽美味的蠔烙煎。”


    “謝謝小姑婆!”孩子們對著鏡頭揮手,異口同聲地說道。


    秦旭把視頻發出去就收起來手機:“ok,準備吃飯!”


    說著轉身進了廚房,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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