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趕緊拉住她:“咱們可不能破壞現場。”


    但他沒想到的是,白曉湊了過來把他擠開了:“哥,剛剛那麽多人在,現在早就破壞了,你別攔著鷺鷺,她過去肯定有她的用意。”


    白飛:“……”


    他家小堂妹自小就跟白鷺玩得好,他是知道的,但你這……是不是太沒有原則了?


    “我不破壞現場,我就看看。”


    白鷺說著走到離屍體一米處就站住了,她蹲了下來,看著那條躲在草叢裏的那條螞蝗。


    這螞蝗不同於普通的水蛭,它的體型更大,顏色更深,看起來更加兇猛,察覺到有人的味道,立馬就探著身子爬過來了,但就在要攀上白鷺的鞋的時候,仿佛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掉頭就逃。


    “你看啥呢?”


    白曉遠遠地站著,不敢過去,但又好奇。


    其他的幾個人可不像她膽子那麽小,見白鷺過去,他們也過去,然後堆在草叢裏的螞蝗樂瘋了!


    “臥槽——”


    綠草都要被螞蝗壓塌了。


    白鷺嘴唇輕動,不知名的咒語自嘴邊無聲地念出,螞蝗們仿佛受到了指引,紛紛爬進了高佬榮找出來的但沒螞蝗裝而丟下來的鐵罐子裏。


    這一幕,嚇到了那群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白飛往身旁的那棵樹貼貼,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他喃喃道:“莫非真的是老祖宗顯靈了?”


    “大概……”


    “也許……”


    “maybe吧……”


    其他幾個也往樹那邊貼了過去,但下一秒,白飛突然“嗷——”了一聲,他的手上大大咧咧地趴著一條胖粗胖粗的螞蝗,正在吸他的血!


    其他幾個人一下子就彈開了,各自檢查自己,真的,他們感覺這地方到處都不安全了。


    要不是覺得把幾個女孩子丟在這裏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他們早就跳上拖拉機跑了!


    “飛哥,有啥好怕的,你扯它呀!”


    見白飛一直擱那甩甩甩,白辰走過來,笑道。


    “我不是怕它,我是惡心它!”


    白飛的臉色跟便秘一模一樣,見白辰徒手將螞蝗扯走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啊!”


    “沒事,你把血止一下吧。”


    被螞蝗咬破的傷口是比較難愈合的,白飛的手臂不停地冒著血珠,他擦一下,血珠冒一下,後來他幹脆不管了,流吧,反正也死不了。


    “鷺鷺,那草叢裏不知道還有多少螞蝗呢,你趕緊迴來這邊,我們到上麵等警察。”


    白飛遠遠地喊道。


    “不用,這邊沒有螞蝗了,全部到這鐵罐子裏去了——蓋子呢?榮叔將蓋子丟哪去了?誒——飛哥,在你腳邊,你撿一下拿過來蓋一下唄。”


    白飛:“……”


    他真的……不想答應。


    蓋什麽不好,蓋螞蝗罐!


    他磨磨蹭蹭地蹭過去,同時還有注意腳下是不是真的沒有螞蝗了。


    所有人看到他那娘兒們唧唧的樣子,都沉默了。


    真的。


    丟人啊!


    丟人的白飛看到罐子裏不停蠕動的螞蝗,狠狠的閉上了眼睛,他再也忍不住,把罐子蓋子一丟——跑了!


    媽的,噩夢都得做幾宿!


    終於,警察來了,雖然沒有鳴笛聲,但汽車的聲音他們還是能聽出來的。


    因為涉及命案,總共來了四台車,刑警,法醫都到廠裏,其中有一個眼熟的民警,是到過他們家的王警官。


    “誰是報案人?”


    有的小胖的一個警察帶著王警官上前詢問,其他人迅速封鎖了現場,法醫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的勘察。


    “我是。”白辰站出來。


    “姓名。”


    “白辰。”


    “能說說嗎?你是怎麽發現這具屍體的?”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一族人拜太公山的日子,每年我們都會來這個山穀,但今年這裏極其不對勁,莫名其妙出現很多螞蝗,我……我眼神好,看到水底下有一個人形的黑影,但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人,就告訴了我大姐,我大姐就提議撈出來看看,誰人知撈出來一看,果然是個人!”


    白辰這段話說得,就連目睹了事情全經過的白飛等人都找不到反駁的點——


    他們其實並沒有看到白辰和白鷺說話,而水底有屍體,分明是白鷺告訴大家的!


    然而,他們又不能確認,白辰是不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悄咪咪跟白鷺說的……


    罷了,事情的經過大差不多,反正就是他們發現了屍體!


    在場的所有人都做了筆錄,警察還問他們還知不知道其他線索,其他人都搖頭說沒有,隻有白鷺在麵無表情地猶豫。


    殺人犯在哪她是知道的,但直截了當告知這人的具體位置,警察說不定要把她一起抓起來了。


    於是她躊躇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在坐上拖拉機車鬥之後,就將事情經過編輯了一下,發給了清虛道長。


    她覺得清虛道長負責人這個級別的,肯定認識上頭的人,而且他說的話比較有說服力——殺人犯早日抓到是功德一件,畢竟現在人家過得可滋潤了,大白天的,去摁腳呢!


    誰知道,清虛道長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鷺鷺啊,這次事件涉及到玄門中人嗎?或者是必須要用玄門手段才能解決嗎?”


    白鷺搖搖頭:“那倒沒有,現場一切正常,是普通人類所為。”


    “那這事咱們就不能多插手,刑警有他們自己的刑偵手段,我們修行之人,不可過多幹涉。”


    “可是我知道人在哪兒也不能說嗎?”


    直接衝過去抓人,多節約警力啊!


    “你最多可以給他們一個方向。”清虛道長說道:“要是所有刑事案件都找咱們玄師,那要警察的意義何在,如果實在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到時候再說。”


    “好吧!”


    “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還有舊傷未愈嗎?”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


    “那就好,有時間多來觀裏玩,咱們每次見麵因為種種原因都未能促膝長談,有好些問題老道還想跟小友多探討呢!”


    “可以啊!”白鷺應道:“不過要過一段時間,咱們家剛插完秧,青菜也種了不少,正是忙的時候呢!”


    “行!三清山隨時歡迎你,這段時間老道沒什麽事整天都會在三清觀,你要是有空,直接上來就行。”


    清虛道長現在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以為白鷺家現在種菜謀生,並沒有多關注,直到新菜上市,後知後覺的他才知道後悔了。


    拖拉機轟轟隆隆地進村,白鷺就聞到了香火的味道,估計是今天拜山出現這種事極其不吉利,各家各戶都多上了三炷香給老祖宗賠罪呢!


    見到白鷺和白辰他們迴來,秦秀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怎麽樣?沒事吧?”


    白辰擺擺手:“能夠有啥事呀!咱們是良民,見到警察叔叔隻會有安全感,怎麽會有事呢!”


    “就你話多!”秦秀瞪了他一眼:“問你啥你就說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


    白辰:“……”


    秦秀轉頭就拉起來白鷺的手:“鷺鷺,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當道姑?”


    “我沒有啊,為什麽這樣說?”


    “你不是說清虛道長願意教你本事嗎?而且看樣子你還學會了一些……”


    秦秀迷信是一迴事兒,但白鷺還是真的學成歸來當大師,她又覺得離大譜。


    白鷺看著母親秦秀擔憂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柔和而堅定:“媽,我不會當道姑的。我隻是跟著清虛道長學一些東西,您知道的,那些東西有時候能幫到我們,現在菜園子裏的菜苗長得多好,還有我的頭發長得多好,都得感謝清虛道長。”


    秦秀的眉頭依然緊鎖,她歎了口氣:“鷺鷺,媽不是反對你學那些東西,隻是...隻是你一個女孩家,老是和那些鬼啊神的打交道,媽擔心你。”


    白鷺拍拍秦秀的手,大大咧咧地說道:“媽,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再說了,誰規定女孩子就不能學這種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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