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鷺難得賴床,就被好幾個大嗓門吵醒了,她被子一蒙,五感一封,繼續睡。


    “小秦,江哥——”


    農村裏,能真真切切體現到遠親不如近鄰的意義。


    ——誰家有需要幫忙的事,提前說一聲,誰有空都會自動自覺過來,其實有時候並不需要那麽多的人,但人多熱鬧嘛!


    人都愛湊熱鬧。


    今天,男男女女就了七八個人,都是和秦秀白江關係很好的。


    “喲,燒好水啦!那咱們來得正是時候!”


    秦秀迎了出來,手裏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來這麽早啊!來來來,吃點水果,鷺鷺他們買了點菠蘿,她說這菠蘿可甜了,都不用鹽水殺!”


    “不用鹽水殺的可不是菠蘿,是鳳梨!”


    說話的是,白鷺家老屋的左鄰李大嬌——


    白鷺家門前這塊地就她家的。


    其實說農村質樸,其實也不盡然,你看,李大嬌和秦秀兩人在村裏玩得就很好,兩人是牌搭子,天天在一起玩牌,有時候心血來潮還一起做做餅,烤烤蛋糕。


    但對於門前這塊地,這兩棵樹的問題,是一步都不讓,美其名曰家裏的老頭不願意。


    但卻又並不妨礙她倆相互到對方的家裏串門。


    李大嬌說道:“思敏過年迴家給我帶了一箱,還別說,真的比咱們本地的菠蘿好吃,人家還做成鳳梨罐頭,鳳梨果幹呢!但鳳梨果幹不好吃,齁甜齁甜!”


    但話說是這樣說,但語氣裏全是自豪,人到了來她們這個年紀,全部都愛攀比兒女,秦秀當時就是羨慕白思敏給李大嬌買的項鏈,天天在白鷺耳邊念叨白思敏如何如何孝順!


    “那我可得嚐嚐有多好吃———唔!”


    矮胖矮胖的王順用牙簽戳了一塊,一吃,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爆開,屬於鳳梨的清香侵占了整個味蕾,果肉脆嫩,口感細膩,又甜中帶酸。


    這種酸並不會讓人皺眉,而是和甜中和,使得口感更加清爽。


    “確實好吃!我敢打包票啊,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菠蘿,不,是最好吃的水果,沒有之一!!!”


    說著,又戳了一塊,又一塊!


    李大嬌看著他那狗搶食的模樣直笑:“你才吃過幾種水果。”


    說著她也拿起牙簽戳了一塊,然後眼睛一亮,頓時比王順還猴急。


    “誒誒誒!你們倆幹啥呢,吃獨食啊!留點給我呀!”


    其他幾個人見他們跟搶什麽似的,也想著嚐嚐,最終的結果就是,一盤鳳梨沒兩分鍾被瓜分完了,但眾人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眼巴巴地看著秦秀。


    秦秀也沒想到會這樣,但家裏糖果餅幹啥的都沒有了,冰箱裏除了雞蛋就剩這兩個菠蘿了。


    雖然白辰跟她說了,先不要動他這兩個菠蘿,但她想著人家來幫忙怎麽樣都要拿點東西招待一下,總不能來了隻喝口水吧!


    於是她就將兩個菠蘿都切了,好幾斤一個的菠蘿,兩個切出來好大一盤呢,但她一塊都沒有吃到。


    秦秀迴味著當初切的時候的菠蘿清香,暗暗可惜怎麽沒有吃一塊。


    “那什麽,我再叫辰辰去買一點,白辰——”


    眾人嘴巴張了張,但最終每一個人說話,想到剛剛那鳳梨的味道,連最基本的“不用不用”他們都沒有說。


    白辰揉著眼屎下來,聽到秦秀的說辭,再看看空空如也的盤子,差點哭出聲來——


    老子的靈果果果果!


    這敗家老娘!


    你知道你散出去的是啥嗎?


    這菠蘿是白鷺用路邊撿到的菠蘿頭催生出來的,他當時突發奇想,想著野菜都能催生出來,野果也可以!


    於是這靈氣菠蘿就誕生了!


    他把它們放冰箱,就是為了今天吃的!


    吃是吃了,但不是他吃啊啊啊啊!


    他對秦秀千叮萬囑……


    好氣哦!


    但他又不能氣!


    總不能人家來他家幫忙幹活,他還小氣得兩個菠蘿都不讓人家吃!


    但是,這是靈果啊!


    他們姐弟仨都沒有嚐一口!也不知道爸媽有沒有嚐到!


    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嬸嬸,你們無緣無故要長命幾個月了,高不高興呀!


    反正他的心在滴血!


    白辰在眾人的眼光中,默默地把秦秀切下來的丟進了垃圾桶的菠蘿頭撿了出來。


    沒事噠沒事噠,他大姐在家!


    咱們再種就是了。


    嚶!


    被白辰這麽一打岔,眾人也迴過神來,忙言不由衷地客氣:“別去別去,怪費事的,那什麽——這菠蘿在哪買的!”


    “從陽城迴來的路上碰到一個賣水果的,順便買的。”


    白辰把兩個寶貝菠蘿頭恭恭敬敬地放好,聞言答道,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這個賣水果的現在在哪。


    他和白鷺商量了,家裏的產出的價格,在村裏能瞞多久是多久。


    村子裏表麵上看和和氣氣的,但你能想象嗎?


    ——白鷺家在門外放了把鋤頭,第二天就能不見了,垃圾桶,喂雞桶,隻要放在外麵的東西,統統丟過。


    不敢想象,他們家賣三十一斤的野菜在村裏會引起怎樣轟動。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要是跟風,賣不到跟他們家一樣的價格,那才是塌了天了。


    他敢保證,他們家,從此以後再也別想安寧了。


    除非,他們家形成了規模,不怕他們搞破壞。


    李大嬌說:“那真是可惜了,辰辰,下次遇到記得留個電話啊,這麽好吃的果,就算比水果店貴三倆塊錢我都會買。”


    在他們的潛意識裏,水果攤賣的東西當然要比水果店的便宜,但水果攤賣得比水果店還貴他們還願意買的話,那是真的舍得花錢了。


    李大嬌說話就這樣,嘚嘚的。


    白辰“誒誒好好”地應著,倒也沒有說其他什麽,就連表情都控製得很好。


    王順這時招唿眾人:“走吧,趕豬去!”


    他開了一輛皮卡車,車鬥裏裝了一個跟朱老板稱豬時帶來的一模一樣是鐵豬籠。


    他開車,秦秀坐副駕,另外三個人坐車鬥裏,扶著鐵豬籠顛顛地去了白鷺家的養豬場。


    白江正在喂豬,這隻待宰的二師兄,可憐極了,從昨晚到今天,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餓得嗷嗷的,對著白江哼哼唧唧,不停地用豬吻拱著鐵柵欄,然而並不能換來白江的注意。


    他心多狠哪,人家都要上砧板台了,都不讓人家吃個飽飯再上路!


    於是它俱不配合,就算鐵柵欄打開了,它都龜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秦秀氣得竹竿都打斷了一條。


    白江實在是忍不住:“你就不能有點耐性?你這樣喊打喊殺的,再嚇到它!等下豬肉都不好吃了!”


    這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說法,豬如果受到驚嚇,會影響肉的口感。


    也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


    但怎麽看怎麽不現實,畢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哪頭豬能大膽不被嚇到?


    最終還是白江拿了一把飼料,稀稀疏疏地撒在地上,趁它在地上吃的時候,碗口粗的大棍就揮了下來,直拍二師兄的豬頭!


    二師兄炸啦!


    它甩著豬頭,兩蹄懸空,叫了起來。


    它是萬萬沒想到,鏟屎的居然趁它吃飯的時候,偷襲它!


    好痛啊!


    它看著白江手裏的木棍連連後腿,就連地上的飯都不香了!


    媽媽,我頭好痛!


    二師兄叫得撕心裂肺,把整個豬場的豬都叫得心慌慌,跟著一起叫。


    整個豬場全是豬淒厲的叫聲。


    二師兄用水靈靈的大眼睛害怕地看著白江,然後看著那粗大的木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下一秒它頭劇痛,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這麽大力,別是敲死了吧!”


    秦秀趕緊上前檢查了一番,發現隻是暈了。


    畢竟豬要放血才好吃,要是敲死了,那得趕緊迴去放血才行。


    他們把豬拖了出去,等在外麵的四人,一人一條腿把豬抬上了車,他們也沒想到在這就把豬敲暈了,這鐵豬籠倒礙事了。


    “這豬,確實是瘦了些!”


    王順拍了拍手說道。


    一旁的林偉補了一句:“但咱們吃的話,正正好!”


    兩百多斤的豬,不肥不瘦,吃起來味道正香呢!


    他們村殺豬從不請人,因為村裏的人對殺豬都有兩下子,例如白江,他的這兩下子雖然出去當殺豬匠給人殺豬還不太行,但自己家吃不講究“庖丁解牛”那一套,倒也綽綽有餘了。


    趁著豬昏睡,白江把豬倒吊起來,秦秀拿了一個大盆,撒了把鹽,加了點水,往豬脖頸下一放,白江簡單粗暴地往豬脖子的大動脈一捅——


    那冒著熱氣的豬血飛濺到白江的身上臉上,他嗬嗬笑著:“手生了,角度沒找對。”


    場麵挺血腥的,但在場的人都見怪不怪了,秦秀嘴裏還念叨著:“浪費了浪費了。”


    她掰了掰豬脖子,小刀往小血洞裏捅了捅,原本有些停滯的血液嘩啦啦落入盆中。


    放血的過程要控製在兩分鍾內,如果時間過長,豬還沒有死透是會醒過來的,就像秦秀宰的那隻雞一樣。


    但如果時間把握恰當,豬隻在放血時是不會感到痛苦的,也不會因為恢複知覺而醒過來。


    滿滿一盆豬血,直到豬血開始淋漓,秦秀才把盆端走,李大嬌拎著水滾水出來了:“借過借過!小心燙著了啊!”


    燙豬毛最好應用60c左右的熱水,燙個四五分鍾,豬毛就能很容易給刮下來,但這溫度肯定不可能用溫度計去測量的,全憑白江的經驗。


    白鷺醒來在陽台上往下看,白江已經開始卸豬蹄了,一盆血腥的內髒就放在旁邊,秦秀在盆裏挑挑揀揀,把豬肝,豬心,豬粉腸挑了出來。


    豬肝豬心倒好處理,這豬粉腸可是豬雜粥的極品,裏麵的“粉”是絕對不能完全洗掉的,有“粉”才最鮮甜。


    但怎麽說呢,在市場買的的時候還是要翻一截出來看看的,畢竟一些豬,它體內是有寄生蟲的呀!


    試想一下……


    不敢想不敢想!


    白辰看到白鷺起來了,自己便上樓去了。


    現在他已經養成習慣了,隻要空下來,就開始打坐。


    他席地而坐,感受著瓷磚傳來的涼意,聽著樓下大家說話的聲音,本以為今天和以前一樣,一無所獲,但突然間,他“看”到了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


    他太知道這是什麽了!


    陽台的白鷺也有所感,透過窗戶看著白辰,頗為欣慰,可算是有點進步了。


    “姐——”


    白薇打著哈欠走過來,路過白辰放假的時候看到他的門打開著,而他在打坐修煉,她感歎了一句:“白辰,你這些人真的勤奮到讓我害怕!你是不是想偷偷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白辰當然不會應她,倒是白鷺給了她一爆栗:“用你那豬腦好好看看,白辰成功了!”


    白薇:“……”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讓人揪心!


    同樣適用於姐弟間!


    塑料姐弟情,讓白薇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她頭也不梳,臉也不洗,就開始迴房間閉關了。


    “江嫂!”


    這時樓下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女生:“我媽說,鷺鷺迴家了,她現在在家嗎?”


    秦秀:“呀,是曉曉呀,大明星!你怎麽迴來啦?——她在啊!鷺鷺!!曉曉找你玩來啦!”


    曉曉?


    白鷺想起來了。


    白曉,是和白鷺一起長大的同齡好姐妹,兩人同一個村子,且是同族,但白曉是輩分比白鷺高好幾輩,她是跟白鷺爺爺一輩的。


    她給白江秦秀麵子才喊他們一聲哥哥嫂子,其實白江和秦秀要喊她一聲曉姑姑!


    而白鷺,要喊她姑婆!


    兩人小學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隻有大學不同,她留在了江省,上的是東城的大學,而白曉去的帝都。


    白鷺學的是設計,白曉學的是表演,雖然不是響當當的學校,但值得一提的是,她現在可是有作品的白老師呢!


    這時,白曉故作扭捏的嗔道:“哎呀!江嫂!我不是大明星,我是小公主!”


    白鷺:“……”


    她迴來這些天倒也沒有想起她來,塑料姐妹花說的就是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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