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嫁人了,各位好姐姐,雪雁雪羚,可都有意中人麽?若有,可別不好意思,隻管說出來,我給你們做主。”


    黛玉這話說得幾個丫頭臉都紅透了,個個扭捏著輕嗔,誰都不好意思接這個話茬兒。黛玉因是穿越人士,而且她又在海外七年,因此和丫頭們說起這種事情,倒也不會抹不開。


    黛玉見大家都不說話,隻看著素絹說道:“素絹姐姐,你先說吧。”


    素絹主持聽風樓的時候是何等的幹脆利落,可是這會兒,她的臉紅得如同要滴血一般,那裏還好意思說話。雪羚嘴快,她搶著說道:“公主,柳二爺已經向素絹姐姐求婚求了七八迴了,可素絹姐姐總說公主一日未還,她一日不嫁,柳二爺的頭發都快愁白了。”


    黛玉挑眉笑道:“柳二爺是誰?”


    素絹揚手欲打雪羚,雪羚卻一溜煙兒的躲到黛玉的身旁,飛快的說道:“柳二爺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冷麵郎君柳湘蓮,有一迴素絹姐姐美人救英雄,救了柳二爺一麵……”


    “雪羚你個小蹄子不許胡說,公主,雪羚這小丫頭已經和驚雷私定終身了,隻等著公主迴來為他們做主呢。”素絹急急暴料,雪羚也急了,跳腳叫道:“又不是我一個,各位姐姐不都有了心上人,全都等著公主迴來呢。”


    黛玉不住點頭笑道:“好啊,等爹爹忙完這一陣子,就請他相看你們的心上人,若是爹爹同意,我便將你們都嫁出去。”


    素絹到底是主持聽風樓的人,是最有理智,最沉穩的,她忙說道:“公主,我們的事情不急,您馬上就要大婚,大婚之後還要跟九爺出海,我們是一定要跟著伺候的。”


    黛玉笑道:“若不是因為我的一時性起,也不會連累幾位姐姐到現在還沒成親,我怎麽還能再耽誤你們呢。”


    素絹聽了這話,忙說道:“公主,說句不知羞的話,我們的心上人也算得有才能之人,他們都能幫得上公主,而且,我們早就同他們說過了,若想娶我們,便要投身到公主門下。”


    黛玉微微吃驚,正要說話之時,繡綺從外麵走進來,爽朗的笑道:“還有我呢。”


    黛玉看到繡綺,站起來嗔道:“繡綺姐姐,你是莊靖王府唯一的繼承人,我可不敢再用你的。”


    繡綺大方的笑道:“主子言重了,繡綺此生都是主子的人,不瞞主子,繡綺這一迴是要跟著主子一起出來的,還有我未來的夫婿,他有誌氣,要憑著軍功給我掙一份誥封,不肯接阿瑪的王爵。”素絹她們也都點頭道:“對,求主子成全我們吧。”素絹還笑道:“都是托了主子的福,我們的心上人總算都不是碌碌無為之人,替主子辦個差什麽的,也是能夠的。”


    素絹這麽說其實是太謙虛了,冷麵郎君柳湘蓮,江湖人稱一劍飄紅,他是殺手,卻從來沒有濫殺一人,若那人不是惡人,便是將一座金山堆到他的麵前,他也不會動一個手指頭。繡綺的心上人丹措,就是當年康熙留給林海的衛士逐電,他是正紅旗伊爾根羅家的庶子,因被嫡母所嫉,才憤然離家,被康熙的影衛頭領所救,丹措極有骨氣,一心要憑著軍功掙出自己的前程。


    其他幾個的心上人也都各有本事,也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除了素絹和雪雁,其他幾個丫頭的心上人都在康熙當年派給林海的八名暗衛之中,他們分別是捕風驚雷逐電聽雨。


    最讓黛玉意外的是雪雁和甄恪看對了眼,因黛玉未歸,所以隻是向林海求了恩典,定了親,等著黛玉歸來再定成親的日子,如今的甄恪已經是黛玉門下產業的總負責人,黛玉七年沒有過問還能有這樣的經營成就,甄恪功不可沒。這些事情,剛剛歸來的黛玉都還沒來得及細問呢!


    胤禟坐在外麵的花廳裏左等黛玉不來,右等黛玉不來,他便命丫頭進來請黛玉,黛玉吐吐舌頭笑道:“隻顧著聊天兒,竟把九哥給忘記了。”


    丫頭們簇擁著黛玉出走去,胤禟迎上前,看著如深穀幽蘭的黛玉,胤禟的眼睛都移不開了,情不自禁的開口說道:“玉兒,你真美。”


    黛玉甜甜一笑,走到胤禟身邊,將手放到胤禟伸出的大掌之中,笑道:“九哥,你天天見我,天天這麽說,就不膩麽?”


    胤禟將黛玉攬入懷中,在她如雲的綠鬢旁輕吻一下,笑言道:“一輩子都不會膩。”因在海外七年,也算是入鄉隨俗,黛玉已經習慣了胤禟和她如此的親膩,可是素絹她們便不習慣了,一個個都低下頭,鬧了個大紅臉。


    胤禟將黛玉帶到桌旁,盛了一碗天麻魚頭豆腐羹,看著黛玉吃下去,才笑著說道:“玉兒。明兒我那邊的掌事都到齊了,你和我一起去見他們。要徹底合並,你總要先全麵了解了情況才行。”


    黛玉笑著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這十年來的生死相依相伴,早就讓黛玉和胤禟兩個人一顆心,所以黛玉也不會矯情的拒絕。“本來我也想明天和掌事們開會的,既然明天九哥也要開會,那就改到後天好了。後天九哥也和我一起見掌事們。”黛玉笑著說道。胤禟自然也是答應了。


    胤禟陪著黛玉用過晚飯,還是不想離開林府,黛玉笑著推他道:“九哥,你快迴去吧,整天隻往我們家跑,可成個什麽事呢?”


    胤禟在黛玉唇角偷了個香,笑著說道:“那有什麽關係?”


    黛玉隻是推胤禟,胤禟卻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摟住,在黛玉耳畔低低說道:“還有十八天……”黛玉臉上一紅心中一熱,極輕極輕的嗯了一聲,胤禟便知道黛玉和他一樣,也在盼著大婚的日子,歡喜的一顆心都要炸開了,真想就這麽摟著黛玉,直到地老天荒……


    胤禟和黛玉柔情蜜意之時,青玉正在給胤禩解毒,胤禩的四肢和頭都被固定在床上,青玉將他自己研製出來的麻藥灌入胤禩口中,不多時胤禩便徹底失去了知覺。青玉以氣機鎖住胤禩腦中的瘀血,然後以中空的三棱針刺入胤禩的正頭頂,極小心的施以引力,將紫黑的瘀血緩緩引出來,足足放了一茶杯,瘀血才被清除幹淨。這一切做完,青玉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旁的墨語仔細的用帕子蘸去青玉頭上臉上的汗,免得汗水模糊了青玉的視線。


    小心的取出中空三棱針,墨語便接替了青玉,在胤禩的傷口上灑好金創藥,處理一應善後之事。


    青玉坐在一旁看著墨語處理胤禩的傷口,他發現胤禩的身體開始扭動,青玉趕緊把脈,然後雙眉緊緊皺了起來。胤禩的脈象忽然變得狂亂,原本能頂一個時辰的麻藥,這才過了半個時辰,便失去了藥效。青玉將內力渡入胤禩的體內,梳理他那淩亂的氣息,莫約過了盞茶時間,胤禩的氣息才平穩順暢起來。青玉撤出自己的內力,胤禩的麻藥藥力也過了,他睜開眼睛,看到青玉後驚訝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青玉冷淡的說道:“你中了毒,腦子裏有瘀血,我救了你。”胤禩根本不相信,青玉示意墨語將那盞紫黑色的瘀血端給胤禩看,仍然冷冷的說道:“這就是你腦子裏的瘀血。”


    那碗瘀血散發著淡淡的,胤禩極為熟悉的大紅袍的味道,胤禩忽然激動起來,大叫道:“給我大紅袍,我要喝大紅袍。”


    青玉雖然將胤禩腦中的瘀血清除幹淨了,可是胤禩的身體已經對大紅袍產生了極為強烈的依賴,自從被關入天牢以後,他就再沒有喝過大紅袍。


    青玉眉頭微皺,可還是命人沏了一杯大紅袍給了胤禩,胤禩隻喝了一口,便頭一甩將整杯茶打翻,胤禩大叫道:“不是這個大紅袍……”


    青玉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好看他,不要讓他亂動。”說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康熙林海正在外間等候消息,看到青玉走出來,他們迎上前,康熙想問,可是看到青玉的臉色臭臭的,竟然有些不敢開口去問。林海便問道:“青玉,怎麽樣了?”


    青玉看著林海說道:“爹爹,我找到中毒的原因了。”


    康熙立刻按著青玉的肩膀沉聲怒道:“胤禩怎麽中毒的?”


    青玉有條有理的說道:“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那毒就下在平時喝的大紅袍中。皇上伯伯,隻將在八貝勒府裏查抄出來的大紅袍拿來一驗便知分曉。”


    康熙點了點頭,命人去傳胤禛。青玉又說道:“皇上伯伯,雖然已經解了毒,可是他對那種毒已經有了極深的依賴,要想戒除這種依賴,隻怕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而且,若沒有極強的意誌力,隻怕很難戒除。”


    康熙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坐在椅子上,緊緊的攥著椅子把手,隻聽哢的一聲,椅子把手被康熙生生捏斷,木刺紮入康熙的手掌之中,鮮血滴了下來,林海皺眉,執起康熙的手,將紮在他手掌裏的木刺挑出來,淡淡說道:“大哥,我會把一應幕後之人全都揪出來。青玉,給大伯伯上藥。”


    青玉應了一聲,便上前給康熙上藥,康熙看著林海,有些怔怔的,上一次林海替他包紮傷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生死線胤禩戒毒書房春兩情繾綣


    胤禛帶著從八貝勒府胤禩書房裏查出大紅袍來到宮中,看到康熙手中纏著帕子,胤禛嚇了一大跳,忙上前問道:“皇阿瑪,您的手怎麽了?”


    康熙沉聲道:“隻是被木頭紮了一下,無妨,老四,大紅袍帶來了,快給青玉,讓他去驗一驗。”


    胤禛將大紅袍交給青玉,青玉到一旁查驗,胤禛低聲問道:“皇阿瑪,八弟他的毒解了麽?”


    康熙皺眉道:“瘀血雖然已經清除,可是毒性還在體內,你青玉弟弟說要想徹底戒除毒素對他的影響,很難。”


    胤禛聽了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皇阿瑪,兒臣進去看看八弟。”


    康熙點點頭,胤禛走進內室,看到胤禩被捆在床上,大睜著雙眼,不甘心的扭動著,看到胤禛,胤禩忽然叫道:“四哥,快給我大紅袍,求求你了四哥……”


    胤禛皺眉冷冷的看著胤禩,忽然說道:“衛氏父子送給你的大紅袍都下了毒。”


    胤禩尖叫道:“你胡說,我舅舅怎麽可能給我下毒?”


    胤禛冷喝一聲道:“胤禩,你瘋了,他是你那門子的舅舅,他送你的大紅袍下了迷心之毒,他給你的銀子,都是他在西北搶掠而來,衛德納,就是西北馬賊馬三鷂子,你醒醒吧!”


    胤禩的眼神有些狂亂,隻扭著身子拚命叫道:“大紅袍,我要大紅袍。”原本有那瘀血壓在胤禩的腦中,還能勉強維持著胤禩體內的平衡,瘀血一被抽出,胤禩體內的平衡便被打破,因此那毒癮一下子暴發出來,此時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喝上一杯衛氏父子送給他的大紅袍。


    胤禛搖了搖頭,對這樣的八弟,他真的無話可說。胤禛飛快的點了胤禩的睡穴,以胤禛的功力,原本應該一點胤禩便會昏睡過去,可是胤禩卻沒有,隻拚命的扭動,胤禛大驚,運足十成內力又點了一次,胤禩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胤禛皺著眉頭,將錦被拉過來蓋在胤禩的身上,胤禩所做之事的確很可恨,可是,他卻是個可憐之人。


    青玉查驗完那一包大紅袍,走到康熙麵前說道:“皇上伯伯,這大紅袍用罌粟汁和致幻果汁泡過,這兩樣東西配起來,毒性比鴉片還強,從病人的情形來看,他服用這種大紅袍的時間已經七八年了,屬於重度中毒,想要徹底戒除,非常難。”


    康熙擰眉沉聲問道:“若是不戒毒,會怎麽樣?”


    青玉毫不猶豫的說道:“若是一直服用下去,不出十年,病人便全身腐爛而死。”


    康熙聽了立刻說道:“給老八戒毒,青玉,要怎麽戒?用什麽藥?”


    青玉搖搖頭道:“沒有藥,隻能幹熬著,隻要熬過頭三個月,便成功了一大半,如果能堅持一年,那就算是成功戒了毒癮。皇上伯伯,這個過程既漫長又痛苦,青玉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來。”


    康熙神色著冷峻的沉聲說道:“能,一定能!”


    就因為康熙這一句話,胤禩便開始了無比痛苦的戒毒過程。在最初的幾天,胤禩的毒癮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發作,康熙將胤禩全身上下都用繃帶綁起來,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還在胤禩的口裏塞了鐵核桃,然後丟迴那間特製的牢房,胤禩愛怎折騰就怎麽折騰,反正是折騰不死他自己。


    到了第十天上,毒癮開始間歇性的發作了,在兩次毒癮發作的間隙,胤禛將胤禩帶到刑部,胤禟陪著他在夾牆後聽審,衛德納將什麽都招了。胤禩的臉色變了數變,最終,無力的垂下頭去,原來那一切都隻是一個天大的圈套,枉他自以為自己聰明,其實被人利用,下毒,當棋子,八年了,他都沒有一絲覺察。


    聽完審之後,胤禩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坐在一旁。胤禛退堂之後走過來,胤禩卻忽然抬頭說道:“四哥,我想見達蘭。”


    胤禟看著胤禩,沉聲說道:“達蘭已經與你和離了。”


    胤禩點點頭,冷靜的說道:“我知道,我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楚的記得,就算是想忘也忘不掉。我隻想向達蘭道歉,九弟,我答應你的事情,卻沒有做到。”


    看著胤禩那雙從來沒有這麽清明過的眼睛,胤禛看看胤禟,輕輕點了點頭。這時胤禩的臉上忽然抽抽了一下,胤禩自己先叫道:“快把我綁起來……”


    胤禛胤禟兄弟二人聯手,在最短的時間裏將胤禩捆成了一個人形棕子,胤禩的眼神已經有些迷亂了,他奮力咬破舌頭,勉強用最後一絲清醒的神智叫道:“鐵核桃……”


    胤禛忙將鐵核桃塞進胤禩的口中,火速將他送迴天牢。胤禟則又去了林府。因為他知道,達蘭今日要到林府幫著黛玉試嫁衣。


    林府之中,處處張燈結彩,人人喜笑顏開,林府已經幾十年沒有辦過喜事了,所有的林家忠仆都卯足了勁,要拿出十成十的勁頭,將這樁喜事辦的圓圓滿滿風風光光。


    看到忠敬親王又來了,所有的林家之人都偷偷笑了起來,知道的是林家的格格嫁給忠敬親王,若是那不知道的人瞧了,還以為是忠敬親王倒插門進了林家,做上門女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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