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吧。爹爹在江南為你收了幾百名種莊稼的好手,過了年就動身,由林堂帶著他們。等玉兒出了關,林堂自會將人帶到你的麵前,由你安排。”


    黛玉喜道:“多謝爹爹,自打清婉姐姐四嫂八嫂把她們在關外的莊子也給玉經營,玉兒便覺得人手不足,爹爹可幫了玉兒的大忙。”


    林海嗬嗬笑道:“盡說傻話,爹爹是外人麽?還這麽客氣,玉兒,這隻是頭一批,爹爹給你準備了一千戶種莊稼的好手,分兩年遷到關外去,你隻將上頭的事情理順了,也不必一直在關外待著,每年出關巡查個兩三次也就是了。”


    黛玉笑道:“爹爹說的對極了,玉兒就是想用三年的時間將關外八旗親貴的關係理順,然後就由他們自己種地,並不用再費多少心思。”


    林海點點頭道:“如此最好,玉兒,你也知道爹爹是八旗總旗主,這旗主之位是要傳給你弟弟的,不如爹爹現在就將印信傳給青玉,你帶著青玉出關,真遇到麻煩,就讓青玉行使總旗主的權利,我看哪個還敢炸毛生事。”


    黛玉聽了笑道:“這個玉兒可管不著,反正您是玉兒的爹爹,真遇到擺不平的事情,玉兒自然是要求到爹爹這裏的。”


    林海將青玉叫過不,拿出用一枚飛龍在天寒鐵令,用撚了金銀絲的五彩絲繩穿了,掛在青玉的脖子上,又將一枚刻著蒼鷹的寒鐵扳指交給青玉,那寒鐵扳指到了青玉的大拇指上,自動縮成大小合適的尺寸,黛玉不由看呆了,等了片刻,黛玉發現父親始終也沒說什麽特別的話,不免驚訝的說道:“爹爹,這樣就行了?”


    林海挑眉笑道:“難道不行麽?”


    黛玉笑道:“難道不要舉行什麽隆重的儀式,齋戒什麽的?”


    林海搖頭道:“那裏需要那些花架子,這樣就行了。青玉以後你就是八旗少總旗主,等你年滿十六歲,就自動成為總旗主,爹爹也就自動退下來了。”青玉渾不在意的哦了一聲,什麽少總旗主,還沒有和弘昱上樹掏鳥蛋有意思,不過爹爹讓收著,他就收著唄,反正也沒有人能從他這裏搶走什麽。


    林家一家三口人正說話,墨硯向上來報,說是九貝勒胤禟陪著莊靖親王來了。林海帶著黛玉青玉出迎。莊靖親王一看青玉胸前掛著的飛令在天寒鐵令,不由臉色微變,哪裏還敢受青玉的禮,忙忙避過一旁,在給林海行禮的時候,也向青玉作揖施禮。


    林海知道莊靖親王所為何來,莊靖親王已是花甲之人,膝下空虛,隻有一個女兒繡綺,還不能認祖歸宗,最近莊靖王妃一直張羅著要將她的娘家侄子過繼到她的名上,讓他做世子,好繼承莊靖親王的鐵帽子王爵。莊靖親王自然是不肯答應,他便想著讓繡綺認祖歸宗,再招個上門女婿,將王爵給女婿繼承。莊靖王妃自是不肯答應,但是莊靖親王這迴是鐵了心,一定要給女兒應得的一切。


    在胤禛大婚的第二日,莊靖親王終於見到了繡綺,繡綺雖然不再怨恨,可是也不願意認祖歸宗,情願在黛玉身邊做丫環,莊靖親王無奈,隻得請胤禟陪著他到林府來,想請林海從中斡旋。


    林海有些為難,繡綺現在是黛玉的人。如今素絹掌管著聽風樓,平日雖也跟在黛玉身邊,可是她常常要獨立出門辦差,如今黛玉身邊的大小事情都是繡綺在掌管著,她和素絹兩個人就是黛玉的內外兩把總鑰匙,離了誰也不行。其實,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莊靖王妃為人妒嫉成性,而且性情狠毒,繡綺真若認祖歸宗,難保不被她算計,就算是為了繡綺的安全,林海也不願讓繡綺迴到莊靖王府,不過總要讓他們父女單獨說上了會子話。


    “琪兒,阿瑪保證不會讓那惡婦害你。”莊靖王爺一看到繡綺,便急切的說道,他年紀大了,這兩年身子骨越發不如從前,莊靖親王很怕自己突然死去,他唯一的女兒便永遠不能認祖歸宗了。


    繡綺眼圈兒通紅,硬聲道:“我隻是公主的奴婢,自小孤苦無依,並無阿瑪額娘,王爺不必再說了。”莊靖親王被繡綺的話刺的心如刀絞,一口氣悶在胸前,莊靖王爺的身子向前一撲,摔倒在地上,繡綺大驚失色,撲上前大叫道:“阿瑪,阿瑪,你別嚇女兒……公主,少爺,快救救我阿瑪……”


    青玉耳朵尖,聽到動靜便跳起來大叫道:“不好,莊靖親王出事了。”眾人忙忙趕了過去,隻見莊靖親王摔倒在地上,繡綺跪在他的身邊,抱著莊靖親王嚇的大哭不止。


    青玉黛玉忙上前查看,見莊靖親王隱有中風的征兆,黛玉忙說道:“快拿三棱針來……”


    胤禟飛速取來三楞針,黛玉在莊靖親王的雙耳耳垂上各刺一針,擠出黃豆大的兩顆紫黑色血珠子,又用三棱針紮了莊靖親王的十宣穴,分別擠出紫黑血珠子,直到血色正常了,莊靖親王喉頭抖動,唿出一口濁氣,眼睛直直盯著哭的滿臉是淚的繡綺,高興的說道:“琪兒,你還是認阿瑪的。”黛玉輕出一口氣道:“王爺,您覺得怎麽樣?手臂能否抬的起來?”


    莊靖親王很輕鬆的抬了抬手,黛玉笑道:“沒事了,莊親王,您以前有過這種情形麽?”


    莊靖親王搖搖頭道:“以前常常頭暈,不過卻不曾暈倒過。”黛玉點點頭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迴頭讓青玉開了方子,熬幾副湯藥喝喝便可,隻有一點,莊親王日後飲食上可要清淡一些才行,肥雞大鴨子的可要少吃。”繡綺眼睛紅紅的悶聲說道:“你聽公主的話。”莊靖親王眼神微暗,卻猛點頭道:“阿瑪聽琪兒的。”


    林海理解莊靖親王的愛女之心,便打圓場的笑道:“來人,將莊親王扶到客房休息。王爺若是願意,不妨在舍下多住幾日,打發人迴府去知會一聲便可。”


    莊靖親王聽了笑道:“那就打擾總旗主了。”


    林海笑道:“莊王爺不必客氣。”


    莊靖親王果然打發了長隨迴王府,隻說在林府住幾日,好和林大人切磋棋藝。莊靖親王棋癮極大,每每一下起棋來便不知道白天黑夜,也常常在外麵下棋,一連幾天都不迴府,因此莊靖王妃也沒往別的上麵去想,隻由著莊靖親王去了。


    黛玉悄悄問了繡綺的意思,見繡綺沒什麽意見,便讓繡綺去服侍莊靖王爺,莊靖王爺哪裏舍得讓女兒服侍自己,狠不能倒過來去服侍繡綺,好彌補這些年來對繡綺的虧欠。隻這麽過了兩三天,到底是父女天性,繡綺便和莊靖親王親近起來,她見莊靖親王的衣服被刮了個口子,便將衣服拿迴去,細細的繡了一幅鬆下對弈圖將那口子補得天衣無縫,莊靖親王一看到補好的衣服,不由老淚縱橫,哭得象個孩子一般。原來繡綺的娘親繡技乃是當時一絕,莊靖親王睹繡思人,再也忍不住了。


    繡綺也哭了,她哭道:“阿瑪,你若真的有心,為何不替外公外婆舅舅額娘報仇。”


    莊靖親王急忙說道:“當年那些殺手阿瑪已經將他們全都處決了。”


    繡綺擦了淚,咬牙恨聲道:“若無人指使,殺手又怎麽會殺了外公一家?隻殺了那些殺手,不殺幕後主使之人,這也算報仇麽?”


    莊靖親王被繡綺說的無顏以對,低下頭道:“是我對不起你外公一家,對不起你額娘。”


    繡綺失望的搖搖頭道:“隻一句對不起,外公一家便白白死了麽?王爺,奴婢告退。”


    莊靖親王被繡綺眼中的失望和絕望驚呆了,他一把拉住繡綺說道:“琪兒,阿瑪查,阿瑪一定查出幕後真兇。”


    繡綺看著莊靖親王搖頭道:“其實王爺知道心裏明白那幕後真兇是何人。”說完便抽出手走了出去。莊靖親王無力的坐下來,苦笑了一下,的確,那幕後真兇有極大的可能是他的王妃,也隻有他的王妃,以及王妃的娘家有這等本事,他擒住那些殺手,不論怎麽用刑,殺手始終不吐口,這樣的死士,若非權貴之家,誰又有用的起。莊靖親王雙眉擰了起來,他想了好久,站起來推門出房,找到了正在教導青玉書法的林海。


    莊靖親王和林海商議了許久,又將黛玉和繡綺請來,莊靖親王對繡綺說道:“琪兒,你說的很對,阿瑪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之人,才算真正為你外公外婆舅舅額娘報仇。隻不過阿瑪需要你的幫助。”


    繡綺果然說道:“隻要能報仇,要我做什麽都行。”


    莊靖親王對黛玉說道:“公主,我想要繡綺認祖歸宗,還望公主成全。”


    黛玉微笑道:“王爺客氣了,繡綺是自由的,隻要她願意,並且繡綺是安全的,我絕不會攔著。”


    繡綺眉頭皺起,林海便淡淡說道:“當年幕後主使之人必是以為繡綺你已經不在人世,所以這些年也沒有什麽動靜,如今你認祖歸宗,必可攪動一潭靜水,那幕後真兇必會再出來犯案,此次,一定會將主使之人擒住,也好報那滅門之仇。”


    繡綺明白了,忙跪下說道:“奴婢願意。”


    莊靖親王又是心酸又是歡喜,黛玉卻將繡綺拉了起來,沉著臉說道:“這豈不是將繡綺當成箭靶子,我不答應。”繡綺趕緊跪下仰頭道:“公主,報滅門血海深仇是奴婢一生的心願,求公主成全。”


    莊靖親王亦說道:“公主放心,琪兒是我唯一的骨血,我便是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讓琪兒有事。”


    黛玉皺眉道:“好,我答應了,不過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詳情,還有,若是繡綺有危險,我便立刻帶她離開。”


    莊靖親王連連點頭道:“好,多謝公主對琪兒的關愛。”


    黛玉看著莊靖親王說道:“王爺若是能保證繡綺的安全,許她一個美好圓滿的未來,本宮自不會誤了繡綺,可是王爺若不能保證,本宮絕不會放繡綺離開。”


    莊靖親王不免黯然,固倫公主和他的女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比他這個親生阿瑪還關心琪兒,他無能啊,既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又不能嗬護唯一的女兒。


    林海拍拍黛玉的肩頭說道:“玉兒,莊王爺有為難之處,你不懂。”黛玉輕輕點頭,才沒有再說什麽。


    莊靖親王心中焦急,便辭別林海一家,忙忙迴了莊靖王府。莊靖王妃迎了出來,帶笑問道:“王爺可算是迴來了,您幾天不著家,妾身心裏很是惦記。剛巧蘇海來給王爺請安,可見蘇海和王爺是有緣的,他一來,王爺便迴來了。”


    莊靖親王眉間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說道:“你那侄子一天來八迴,我多早晚迴來他也能遇上。”


    莊靖王妃臉色一黯,剛想提高聲音和莊靖親王爭辯,卻又想著過繼蘇海之事總要莊靖親王親自去內務府辦理,便壓下火氣說道:“王爺還沒用晚飯吧,妾身去給王爺傳飯?”


    莊靖親王淡淡道:“我吃過了,你不必忙活。”說完便向書房方向走去,莊靖王妃看著莊靖親王的背影,恨的直咬牙,若是莊靖親王這十幾年來一次都沒沾過她的身子,她又怎麽可能始終都沒有身孕,讓外人看盡了她的笑話,如今太醫說她已經過了能生育的年紀,莊靖王妃這才想著過繼自己侄子繼承莊靖親王的爵位,這也算肥水不落外人田。其實就算真要過繼,莊靖親王族裏也不是沒有子侄,又何至於輪到王妃娘家的子侄呢,一切不過是莊靖王妃的私心罷了。


    次日一大早,莊靖親王穿戴起朝服,莊靖王妃奇道:“王爺,您也不用上朝,如何穿朝服?”


    莊靖親王冷淡的說道:“本王要去內務府辦一件極要緊的事情。”


    莊靖王妃心裏一緊,忙緊張的問道:“王爺,您要去做什麽?”


    莊靖親王冷冷皺眉道:“本王做什麽還要向你交待麽?”


    莊靖王妃見莊靖親王的神色與往日不同,心裏咯噔一下,忙陪笑說道:“妾身不過白問問,王爺不想說也就罷了。”


    莊靖親王邊向外走邊冷冷說道:“告訴你也不無妨,本王找到失散多年的琪兒,現在就去內務府記入玉碟,並向皇上為琪兒請封。”


    莊靖王妃驚呆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莊靖親王已經走遠了,莊靖王妃拔足去追,卻被旗鞋扭了腳,她驚唿一聲,莊靖親王卻連頭都沒迴,坐了轎子便往內務府方向走去,莊靖王妃伏在地上,恨恨的瞪著莊靖親王遠去的方向,帶著護甲的十指狠狠的紮入泥土裏,咬牙道:“你休想……”


    丫環們上前扶起莊靖王妃,她一站起來便揚手扇了扶她的丫環幾記耳光,恨聲道:“備轎,迴睿王府。”


    莊靖親王去了內務府,黛玉已經帶著繡綺和其他幾個丫環在內務府等候了,繡綺穿著一身杏紅宮緞旗裝,並沒戴旗頭,油黑的頭發梳成兩把子頭,簪一枝翡翠飛鳳步搖,發間點綴的赤金鑲鑽花鈿,妝點精致的小臉上帶著天然的貴氣,繡綺頭上的翡翠飛鳳步搖可是莊靖王府女主人的信物。


    原來當年莊靖王爺被逼無奈,隻得娶了睿王府的格格為正妃,這睿王府的格格好妒成性,一進門便害死了莊靖親王的兩個通房丫頭,莊靖王爺大怒,從此不願理會王妃,後來他遇到繡綺的娘親,才真正體會到什麽是愛情,他在江南以平妻之禮迎娶了繡綺的娘親,卻將莊靖王府女主人的信物,翡翠飛鳳步搖送給繡綺的娘親。在他的心裏隻承認繡綺的娘親素心是自己的妻子。素心轉年便生下繡綺,莊靖王爺在江南一逗留就是三年,莊靖王妃找了來,才知道莊靖親王已然在江南另娶,連孩子都生了,莊靖王妃簡直要氣瘋了,她帶人打進繡綺的外公家,卻被莊靖親王攆了出去。後來朝中有旨意調莊靖親王迴京,就在莊靖親王離開後,繡綺外公一家,除了一個奶媽帶著繡綺藏在夾牆裏,其他人盡數死於非命。


    莊靖親王昨日已經請黛玉替他轉奏皇上,請求將素心以平福晉的位份記入玉碟,這樣,繡綺,也就是博爾濟克雲琪,便成為莊靖親王府唯一的嫡出格格。同時康熙也下了旨,封為繡綺為和碩雲琪格格,從一品。繡綺再三求了康熙和黛玉,才能繼續以繡綺的身份跟在黛玉身邊,不需要象其他的格格那樣,一定要住在自己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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