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蘭兒。”


    張佳蘭兒用力掙脫張佳夫人,猛的拔下頭上的銀簪抵住咽喉,激動的大叫道:“額娘,您若不讓女兒報仇,女兒寧願現在就死。”


    張佳門德和張佳夫人大驚失色,張佳夫人哭道:“蘭兒,你這是何苦,快將簪子放下,你……蘭兒,額娘……答應你。”


    張佳蘭兒握著簪子的手滑了下來,張佳夫人撲上前抱住她,邊哭邊捶打著,張佳蘭兒一動也不動,隻站在那裏任她的額娘打。張佳門德皺眉道:“好了,別哭了,成個什麽樣子。你下去吧,我還要和蘭兒商量事情。”


    就在張佳門德和張佳蘭兒密謀之時,大阿哥正在教訓著胤俄,黛玉正在聽素絹將匯報聽風樓傳迴的消息。他們萬萬想不到就在一牆之隔,已經有人在謀劃著置大阿哥於萬截不覆之地的陰謀。


    敲打完了胤俄,大阿哥走到廳中對黛玉說道:“玉兒,算算日子差不多了,九弟和葉先生他們也該迴來了吧?”


    黛玉點頭道:“今天子時九哥會發消息,我已經命人在臒仙山莊外接應,若是薛蝌留難他們,便按事先約定的策略行動。”


    大阿哥點頭道:“好,我下午便去梅花山,親自接應九弟和葉先生。”


    黛玉忙說道:“大哥,帶著青玉一起去吧,這樣可保萬全。”


    大阿哥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青玉個子小功夫高,很不引人注意,有他相助事情便能順利許多。”


    胤俄聽了忙說道:“大哥,我也要去。”


    大阿哥瞪了胤俄一眼道:“你哪裏都不許去,隻留在家裏保護玉兒。”


    胤俄這會子可不敢不聽大阿哥的話,隻悶頭應了,心裏其實極不情願。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著九阿哥葉天士甄恪的迴來,可是一直等到黃昏,也沒見他們的身影,大阿哥迴房換了一身勁裝,帶著人由後門而出,直奔梅花山。


    大阿哥的行蹤落在張佳門德的眼中,他親自帶人遠遠的跟了上去,尾隨大阿哥一行進了梅花山。而張佳蘭兒則命丫環去收拾了幾樣果品點心,用攢盒盛了,出門來到隔壁,命丫環上前叫門。


    林府家仆過來應門,見一個容貌甚美的姑娘笑盈盈的站在麵前,他不解的問道:“姑娘,你找誰呀?”


    張佳蘭兒笑道:“我們是隔壁才搬來的,因我們老家有風俗,剛搬了家,必要給左鄰右舍送給點心果品以表心意,請你進去迴稟一聲。”張佳蘭兒說完,她的貼身小丫環便挎著攢盒給林府家仆看。


    林府家仆也不敢擅做主張,便說道:“小姐請略等片刻,小人這就進去迴稟。”


    自大阿哥走後,黛玉的心便不安寧起來,她在廳上來迴的踱著步,焦急的等待著。此時門子過來一迴稟,黛玉便不高興的說道:“讓林管家將那位鄰居打發了便是。”


    門上的家仆忙去請了林守宗處理。林守宗到了大門口,果然看到一個美豔的小姐在門外候著,林守宗隻淡淡說道:“多謝小姐盛情,您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家主人並無內眷,不便招唿小姐,小姐還是請迴吧。”


    張佳蘭兒也不生氣,隻笑著點頭,命丫環將攢盒遞了過去,淡笑道:“既是不便那我就不進去了,些許家鄉小點,請貴主人笑納。”


    林守宗淡笑道:“無功不受祿,主人未在府內,在下不敢擅專,小姐請迴吧。”張佳蘭兒臉色微沉,淡淡說了一句:“既然貴管家瞧不上,我們便迴去吧。”


    張佳自誤露行跡


    林守宗在府門前毫不客氣的擋了張佳蘭兒的駕,他隻是淡笑著,張佳蘭兒沉著臉帶著丫環拎著攢盒迴府。林守宗瞧著張佳蘭兒的背影,眉頭微微聚攏起來,也許是一種對於危險的本能直覺,林守宗心裏總覺得這位小姐有問題。如今府裏隻有主子和十阿哥兩位主子,其他便是丫環家仆,若是真遇到什麽衝擊,隻怕擋不了多長時間,看來自己要多留幾個心意才是。當初他租下這所宅子,所看中的便是左右兩家都隻有幾個下人看宅子,並沒有主人住在此處,行事起來方便隱蔽,也相對安全。不想這才剛住了幾日,便有人搬了進來,這讓林守宗不能不提高警惕。


    揮手叫過兩個幹練伶俐的小子,林守宗低低吩咐了幾句,這兩個小子便到內院與隔壁相臨的粉牆附近的老槐樹下,嗖嗖幾上竄到樹上,隱身於濃密的樹冠之中,悄悄的監視起隔壁的張佳底第。張佳蘭兒氣衝衝的迴家,直接去找他的父親,張佳門德聽了卻說道:“既是皇家阿哥居於此處,守衛必然森嚴,他們拒你於門外也是正常的。蘭兒不必著惱,為父自有安排。”


    林守宗雖然安排人監視張佳府第,可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到內院找到雪雁,將張佳蘭兒的樣子細細描述一番,雪雁便依著林守宗的描述將張佳蘭兒畫了出來,林守宗又指出幾點畫的不太象的地方,雪雁修改了幾次,最終才定了稿。林守宗點頭道:“這樣便很象了,雪雁,你的畫功比先前又精進了。”雪雁自小便有繪畫的天份,黛玉發現後便讓雪雁陪著自己一起學畫,雖隻學了不到一年,雪雁卻小有所成,原本隻是好玩,不想這會子便用上了。


    雪雁甜笑道:“多謝林大哥誇獎,林大哥,你讓我畫這個姑娘做什麽?難不成是要娶嫂子了?”


    林守宗搖頭笑道:“小丫頭盡胡說八道,這個姑娘剛搬到咱們隔壁,我總覺得她有問題,便想讓你畫下來拿去給主子瞧瞧,看看是不是認得。”


    雪雁嗯了一聲,將墨吹幹,便拿著張佳蘭兒的畫像跑去送給黛玉瞧。黛玉側頭看了,隻搖頭道:“這個姑娘生得倒不錯,我若是見過應該會有印象,可是我卻不記得,素絹,你向來有過目不忘之能,過來瞧瞧,看看見沒見過。”


    素絹應了一聲走過來,拿著畫像仔細的端詳著,用心的迴想。過了一會兒素絹說道:“迴主子,奴婢見過這個姑娘,當日姑娘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在路上遇到了惠妃娘娘和明相福晉,這位姑娘就在明相福晉身邊,當時她穿的是一身柳綠貢緞旗裝,扁方上簪了一大朵嫩黃的點珠堆紗宮花,瞧著和明相福晉很是親近,還隨明相福晉給主子見過禮,不過惠妃娘娘拉著主子的手說話,主子也沒能細看上一眼,隻請明相福晉起來了,奴婢記得這姑娘自稱為蘭兒。”


    雪雁聽得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瞧著素絹道:“素絹姐姐,你這是人腦子麽,怎麽就象用筆墨寫在書本子上似的,竟記得如此的清楚。”


    素絹笑著瞪了雪雁一眼道:“雪雁你個小蹄子又亂說,我這不是人腦子又是什麽,不過是略用了些心,你就編派我。”


    黛玉也不去管素絹和雪雁笑鬧,隻娥眉微蹙了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我還是想不起來。不過既說是在宮裏見過的,那必是京城之人,怎麽會到了金陵?此事不可大意,素絹,快打發人去查清楚了。”


    素絹忙停下笑鬧斂容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雪雁也不鬧了,隻看向黛玉問道:“主子,要不要告訴林大哥,讓他做些預先安排?”


    黛玉微笑道:“不用特意去說了,是他讓你畫的畫像,可見已經有了防備。”黛玉用人素來如此,從來不會過多的幹涉,隻讓屬下盡情施展自己的能力,這樣反而比事事過問效果要好的多,也更得屬下之心。


    雪雁嗯了一聲,又說道:“主子,何不請十爺瞧瞧這畫像,或許十爺認識畫中之人,豈不免得素絹姐姐費事。”


    黛玉聽了笑道:“你說的極是,拿上畫像去後園子,十哥除了練功,就不會做別的。”


    胤俄果然在練功,他見黛玉來了忙收住身法,舉起袖子擦了額上的汗,迎上來問道:“玉兒妹妹,你找我有什麽事?”


    黛玉剛要說話,眼前隻一閃,便看到一個小子從院牆旁邊的老槐樹上滑了下來,胤俄眼色一沉,立時搶身上前將黛玉掩在身後,雪雁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黛玉先自低聲道:“十哥別聲張。”


    胤俄一向肯聽黛玉的話,黛玉不讓他聲張,他便硬是將要喝出口的話應了迴去,原來黛玉眼尖看得清楚,那從樹上滑下來的正是林家之仆,她記得這個小廝是跟著林守宗的。


    小廝快步跑上前跪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請十爺和主子移步說話。”


    黛玉若有所悟,抬頭瞧了前麵的粉牆一眼,低聲道:“十哥,到前麵用些茶點。”


    胤俄雖憨,卻不笨,他見黛玉和小廝如此,心知必有不妥之處,便也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大家到了花廳,那小廝才跪下說道:“迴主子,隔壁有人在牆下偷聽我們這邊的動靜。”


    胤俄臉色一沉,騰的站起來怒道:“是誰,竟有如此大的狗膽,我去扒了他的皮。”


    黛玉卻淡笑道:“十哥你先別著急上火,聽完了再說。”


    胤俄氣鼓鼓的坐了了下來,黛玉對雪雁說道:“將畫像給他瞧瞧,看是不是這個姑娘。”


    畫雁上前展示了畫像,那小廝立刻點頭道:“就是她,她先在牆下聽了一會兒,後來又命她的丫頭在牆根下仔細聽著。”黛玉點頭道:“你做的很好,再迴去盯著,隔壁有異動便立刻迴報。”小廝開心的行了禮,笑著退了下去,被神仙一般的主子誇獎了,他覺得自己快活的都要飛了起來。


    胤俄伸頭去看畫像,不由奇道:“這不是大哥側福晉的妹子麽,玉兒,我記得她是今年應選的秀女,明相福晉還帶她給我額娘請過安的。叫什麽來著……”胤俄使勁拍著額頭,以他隻愛武功無心美人的性子,能記得這麽多已經相當難得了,再要他記清楚張佳蘭兒的名字,也太為難他了。


    大阿哥有兩位側福晉,黛玉也不知道胤俄說的是哪一位,可巧這時素絹找來了,她行過禮後說道:“迴主子,隔壁的姑娘名叫張佳蘭兒,是原直郡王府側福晉張佳氏的胞妹,張佳氏觸怒萬歲爺,已經被賜死,張佳氏之父因明相力保,隻罷官免爵,張佳蘭兒的秀女資格被廢除,我們隔壁的宅子是張佳門德在三年前置下的,昨天他們剛搬來,張佳蘭兒被免去秀女資格後便趕迴江南,昨天下午才到的金陵。”


    黛玉點了點頭,這張佳氏剛迴到家便帶著點心上門,竟然是何用意?說什麽黛玉也會不相信她是單純的來進行睦鄰友好交往的。“素絹,張佳門德是什麽來路,為何明相會這樣保他?”


    素絹脆聲道:“張佳門德出身鑲藍旗,倒也不是顯貴之後,隻是在旗的中等人家,因著祖上餘蔭做了太仆寺馬廠協領,一個正七品的小官兒。早年明相未發達之前曾有過一段不得意的日子,是這張佳門德接濟於他,據說明相得了重病,是張佳門德為他延醫用藥精心照顧,才讓明相逃過死劫。而且明相還和張佳門德之妹還有過些說不清的事情,可後來張佳門德之妹不知怎麽便死了,她剛死明相便娶了現在的福晉。張佳門德隻生有兩女,名為穗兒蘭兒,皆拜明相為義父,當年明相力舉張佳穗兒為大阿哥嫡福晉,皇上卻嫌張佳穗兒出身不夠高貴,便指了現在的直郡王妃為嫡福晉,王妃進門後有孕,明相便走了惠妃娘娘的路子,求了恩旨,將張佳穗兒納為側福晉。張佳蘭兒本是今年的應選的秀女,明相福晉帶著她常去宮裏走動,給各宮主子請安,不過算起來走動的最多的還是當時的德妃娘娘。德妃被打入冷宮後,明相福晉有日子沒有進宮,後來便常帶著張佳蘭兒去給惠妃娘娘請安。”


    聽完素絹的話,黛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往德妃那裏走動的多,難道是衝著四哥去的,今年的選秀的主要目的便是給阿哥們選福晉,德妃那裏就隻有四哥和十四弟弟,十四還小,那就隻能是四哥。想透了這一層,黛玉不免冷笑起來,這明相的心可真是不小呀,隻是他連大哥的心思都沒弄清楚便忙忙的拉幫結派,這也太……不明智了吧!


    “張佳蘭兒的性情如何?”黛玉淡淡問道,其實也不用怎麽問,隻看她方才的行事,便知道此人必不是良善之輩,指不定是個怎麽樣心機的女子。


    “迴主子,張佳蘭兒在明相府上住了近兩年,她極會做人,府裏上下人等無不誇獎喜愛,就連明相家庶出的小姐都被她壓了下去,宮裏的各位娘娘也都誇過張佳蘭兒是個好的,惠妃娘娘還誇她溫柔嫻靜和氣大方,時常叫她進宮陪著說話。”


    黛玉聽了淡笑一下,果然是個八麵玲瓏的女子,隻是不知道她有幾分是真心。“主子,據探子迴報,張佳蘭兒和其姐穗兒感情極好,可是張佳穗兒被賜死,張佳蘭兒隻哭了一場便立刻迴複平靜,她被免了秀女的身份,卻沒有怎麽悲傷,還安慰明相,然後便不顧明相挽留執意出京,連夜趕路迴到金陵。”素絹忙又說道。


    黛玉雙眉頓時緊緊皺了起來,沉聲道:“這個張佳蘭兒的行為舉止透著古怪,素絹,還有什麽消息?”


    素絹搖頭道:“迴頭子,目前隻有這些。”


    胤俄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工夫,素絹幾乎都把張佳一門掀了個底掉兒,還能細到什麽程度,這已經很驚人了。黛玉點點頭道:“嗯,素絹辛苦了。這份消息打探的很好,當賞。”


    素絹明白黛玉之意,笑說道:“迴主子,已經放了賞。”


    黛玉點頭笑道:“有素絹姐姐,我可省心了。”


    胤俄從座位上走下來圍著素絹繞了一圈,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麽能記得住這麽多東西,好大一篇子,隻是聽便聽得我頭昏腦漲了。莫非你比人多一顆心?”


    素絹低頭淺笑,福身道:“十爺說笑了,奴婢亦是常人,隻是從小跟著夫人,夫人常讓奴婢記些東西,時間長了便將記性練了出來。”


    胤俄搖頭道:“這也能練出來,我卻不信。”


    黛玉瞧了隻笑道:“十哥,有些是天生的,咱們可學不來。”


    胤俄點頭道:“嗯,玉兒妹妹說的對,是天生的。”


    說話間天色便黑了下來,黛玉在心裏算了一迴,若是沒有意外,葉伯伯九哥他們應該已經和大哥接上頭了,再過一個時辰便能迴到家了。但願他們一切順利。


    丫環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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