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隻管放心吧,有血衛保護二叔,二叔絕對不會再遇到危險。”


    黛玉明白有些內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便選擇了相信父親和胤禟,青玉見這個問題解決了,便開開心心的去換衣裳了。


    沒過多會兒,黛玉胤禟胤俄青玉都換了便服,扮成富商家的公子哥兒,素絹雲錦霜華雪雁扮成小廝跟著伺候,林海另外又派了林守宗帶著十來個身手不錯的林家家仆做隨從,看著黛玉一行人走遠了,林海才拔轉馬頭前往揚州。


    金陵城的繁華不下於京城,街市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無論男女老少,衣著都顯得很光鮮。胤禟和黛玉留著街麵兩旁的店鋪,而胤俄和青玉便隻看熱鬧去了。看了一陣子,胤俄說道:“我原以為金陵是個小地方,想不到比京城還要繁華些。”


    胤禟笑道:“江南古來便是魚米之鄉,自然是極繁盛的,十弟,你多出來走走便能見識到了。”胤俄忽然歎了口氣道:“我也想啊,可是這迴若不是我偷偷溜出來,額娘再不能放人的。”


    黛玉瞧著青玉撒著歡兒的跑,不由搖了搖頭,這個青玉真真是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好好的走不成麽,非要連跳帶躥的。林守宗忙命兩個家仆追上去,他也知道青玉少爺的身手極高,叫兩個人跟上無非是在少爺買東西的時候付錢,然後幫著拿東西罷了。


    胤禟瞧著黛玉那略帶無奈的表情,便寬慰黛玉道:“青兒有分寸的,你別擔心。咱們還是先找到地方住下再說。”


    黛玉搖頭道:“我想先去錦繡坊看看。”然後又迴頭對林守宗說道:“你去安排住處,安排了到錦繡坊來接我們。”


    林守宗躬身稱是,隻帶了兩個人去安排住處,其他的人都留下來保護主子們。黛玉瞧著後麵跟了十來個人,不免苦笑道:“帶著這麽多的人,還怎麽查……”


    胤禟卻不在意,隻笑道:“正是要有點兒氣派才好辦事。”


    黛玉也不同胤禟爭辯,一行人便去了錦繡坊在金陵的分店。


    金陵錦繡坊分店規模很不小,位於金陵最繁華的玄武大街,是前堂後宅的建築形製,前堂可容納百餘人,後宅是座三層的臨街樓房,其中有兩層被辟為貴賓室,專門接待那些高門大戶的內眷。整座錦繡坊裝修的大氣典雅,讓人瞧了便覺得這是一般成衣鋪子根本不能與之相比的。


    黛玉先瞧了外麵的門臉兒,很是幹淨整潔,再看看招唿客人的小夥計,也是個頂個的精神抖擻,臉上帶笑腳下生風的。小夥計一見黛玉等人有往自己店裏走的意思,忙迎上來笑容可掬的說道:“四位爺裏麵請,來瞧瞧本店的新花樣兒衣裳,爺穿了本店的衣裳,保管是更加玉樹臨風,或是買了送給府上的太太小姐,也都是極好的禮物!”


    胤禟向黛玉笑了笑,眼中帶著誇讚之意。黛玉淡淡一笑,邁步走進大堂。大堂裏雖然熱鬧,卻不混亂,隻細細的一看,基本上每一位客人都有人招唿,沒有一位客人受到冷落。胤禟瞧著不由皺了眉頭,這樣得用多少小夥計呀?胤禟正想著,胤俄便不高興的叫道:“看什麽衣服,沒意思極了,還不如在外麵看打把式的,那才叫痛快!”


    胤俄話音剛落,便不知打哪兒冒出個小夥計,對胤俄笑道:“瞧這位爺英氣勃勃,定然有一身好本事,爺,本店有最新樣式的劍袖袍褂練功服,穿上去會更襯托出爺的英武,還有上好青緞麵的薄底快靴,穿起來保管讓爺您身輕如燕健如飛,小人帶爺去瞧瞧?”


    胤俄果然被小夥計說動了心,便笑道:“好,爺便去瞧瞧,若真的好,爺重重賞你。”


    胤禟笑著向黛玉挑起了大拇指,似這般做生意,怎麽可能不生意興隆。黛玉隻是淡淡的一笑,不過心裏卻很是滿意。


    在大堂裏看了一圈,胤禟黛玉什麽都沒買便要往外走,那迎著胤禟他們一行進店的小夥計依然滿麵笑容,熱情的招唿道:“幾位爺今兒沒瞧中什麽,歡迎您們改日再來,若是各位爺有什麽想要的本店沒伺候著,請爺示下,小店也好改進。”


    胤禟再想再考驗考驗錦繡坊的人,便笑著說道:“你這小夥計倒是會做生意,爺家裏也開著鋪子,不如爺請你去做個二掌櫃,每月給你開五兩銀子。你若是肯去,爺立刻先給你三年的工錢。”


    說完胤禟便將一錠金子拿出來,隻要那小夥計一點頭,這金子便是他的了。可是小夥計臉上依然帶著笑,眼中沒有沒一絲的貪意,隻婉拒道:“謝爺的抬舉,不過小人隻是個夥計,還不夠格做二掌櫃,況且小人身受東家大恩,也不能做出背主忘恩之事,請爺體諒。”胤禟徹底服了,他點頭歎道:“有你這等的夥計,難怪錦繡坊能在短短時間內開遍大江南北。”


    黛玉看得很滿意,便也不想驚動這裏的掌櫃,便讓青玉去叫胤俄一起離開,青玉剛進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黛玉便聽到半空裏哢嚓一聲響,她剛要抬頭去看,卻被胤禟抱住閃到一邊,緊接著,便有一扇木窗正砸在剛才黛玉站的位置,看著那破碎的窗了,不隻是黛玉,就連胤禟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意外生陰謀初現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動所有的人,林家家仆衝上前來將胤禟黛玉團團圍住護在中間,胤禟將黛玉護在身後,抬頭往樓上一瞧,隻見胤俄一臉的怒氣,雙手揪著一個年輕公子的前襟,正要將他往樓下摔。胤禟皺眉高喝道:“十弟住手。”


    胤俄聽到胤禟的喊聲,不情願的將那年輕公子恨恨的放下來。黛玉手搭涼棚抬頭看了,忙說道:“九哥,我們上去。”


    錦繡坊的掌櫃聽到外麵的異動忙趕了出來,當頭迎著黛玉,他不由的一愣,立刻便要上前見禮,黛玉輕輕擺手,示意掌櫃的不要驚動了,隻和胤禟快走上樓,來到了二樓的大廳。


    二樓大廳裏已經然是一片混亂,胤俄怒容滿麵,腳踩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公子哥兒,青玉雙手握拳站在當中,在他的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哀嚎不止的家仆。


    黛玉大驚,和胤禟兩個搶步上前,黛玉上前抓著青玉的手驚問道:“青兒,怎麽迴事,你有沒有傷著?”雖然知道青玉身手了得,可是黛玉總還是怕自己弟弟吃了虧。


    青玉小臉漲紅,指著那個被胤俄踩在腳底下的公子哥兒叫道:“哥哥,他要剛我搶迴家!”


    黛玉聞言大怒,如寒冰一般的眼神射向那個公子哥兒,胤禟亦大怒,他重重走到胤俄身邊,沉聲道:“十弟,交給我。”


    胤俄收迴腳,那公子哥兒慌忙向一旁爬,胤禟隨手抄起一匹綢緞,手臂一抖那緞子便形成一道布牆擋住那公子哥兒的去路,胤禟飛起一腳將他踢了個狗吃屎,然後趕上一步,順手拿起量布的尺子,隻朝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狠狠扇去,胤禟的手勁極大,隻一尺子下去,那公子哥兒便撲的吐了一口血,血裏還有幾顆牙齒,胤禟一氣打了二十幾下,隻將那公子哥兒的臉打得血肉模糊,這會子便是那公子的親生爹娘來了,也認不出這血肉模糊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胤禟的動作極快,他打完了錦繡坊的掌櫃才跑上來,一見這種情形,掌櫃的一臉的為難之色,直向黛玉打眼色。黛玉猜測這公子哥兒必是金陵城裏的一霸,雖然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可是也絕不對姑息縱榮奸惡之人。她隻見臉色一沉,飛快的說了幾句滿語,胤禟胤俄都聽明白了,而那些個惡奴則嚇得變了臉色,他們的主子再橫,也隻不過是仗著家裏有在宮裏做貴人的遠房親戚,而眼前這幾位貴氣逼人的爺可是正經的八旗子弟。


    胤禟打完了人,才坐下來冷聲道:“你是什麽東西,敢在爺的麵前撒野,竟敢搶爺的兄弟,爺看你是活膩味了!”


    那公子哥兒已經被打得哭爹喊娘,他本還想叫囂幾句找場子,可是聽了那一連串的滿語,魂兒都被嚇到九天雲外去了,那兒還敢再開口,隻趴在地上嗚嗚嚎哭著求饒,隻是他滿口牙齒都被打落,哪裏還能說的清楚。


    胤禟眼光一掃,指著被青玉打傷的惡仆當中的一人說道:“你們是誰家的,竟如此目無法紀,青天白日下便敢行兇搶人!”


    那被胤禟指中之人哆哆嗦嗦的爬起來,低頭搭腦的說道:“迴爺,小人家主是皇商薛老爺。”


    胤禟聽了這話心中吃驚,據他所知,那薛家在戶部裏領著皇商之職的正是他關押著的薛蟠,如何金陵又有了一個皇商薛家。不隻是胤禟,便是黛玉也吃了一驚。隻聽胤禟怒喝道:“賤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冒認皇商家仆。”


    那仆人慌忙磕頭道:“爺開恩,小人並不曾撒謊,小人的老爺正是皇商薛老爺,家中還供著戶部官憑。”


    黛玉看向錦繡坊的掌櫃,那掌櫃的微微點頭,走上前向胤禟躬身道:“迴這位爺,這位薛蚶公子正是皇商薛老爺的二公子。”


    胤禟因知這掌櫃的是黛玉手下的人,方才沒有對他冷臉相對,隻沉聲道:“你所說的薛老爺是薛恭祖?”


    那掌櫃的忙搖頭道:“迴爺的話,那是已故的薛老爺的名諱,現今的薛老爺名為薛義德。”


    那薛蚶聽到胤禟盤問起自家的身世,還以為他怕了皇商薛家,複又抖了起來來,扒著他家的仆人爬起來,抹了抹血肉模糊的臉叫道:“爺是皇商家的少爺,怕了吧,瞧你長得倒還可人,識相的趕緊給爺陪個罪,跟爺迴家去,爺是個大方的人,隻要你伺候的爺舒服,爺便不和你計較。”


    原來這薛蚶是個好男風養孌童的,常住於小倌館中,這一日正是為了給他新梳攏的小倌兒買衣裳,才會到錦繡樓來。他買了衣服正要下樓,卻看到輕巧的跑上來的青玉,一見之下薛蚶的骨頭都酥了,當下什麽也不去想,隻命他的仆人將青玉搶迴家去。青玉身手了得,自不會讓人近身,一個旋風腿便將那些個家仆撂倒,胤俄見青玉被人圍攻豈有不管的,他瞧著是薛蚶指使的那些人,便衝過來揪住薛蚶便打。薛蚶和那薛蟠有的一拚,也是個混人,挨了打還惦記著要搶青玉,胤俄聽了大怒,一腳踢破窗子,便要將這薛蚶從樓上扔下去,卻被胤禟攔住了。


    胤禟的血直衝頭頂,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誇他漂亮,隻飛起一腳,將薛蚶踢飛出去,直直的從破了的窗口衝出,“啪”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錦繡坊的掌櫃的一聽這聲音,立時嚇得變了臉色,這薛蚶是那皇商薛義德的獨子,那薛義德極有來頭,便是金陵知府見了他,都是不笑不說話的。


    黛玉也沒想到胤禟會這會做,這下子事情可真鬧大了,打傷人與殺人可是天淵之別,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麽辦?黛玉掃了一眼二樓,見樓上除了錦繡坊的員工和自己帶來的人,便是十來個那些個薛家家仆。看到他們的少爺被人踢飛摔到樓下,薛家家仆都嚇傻了。黛玉心一橫,冷聲道“將此班惡仆盡數綁了,一個不許走脫。”


    林家家仆立刻上前將薛家家仆綁了,等著黛玉的下一步吩咐。那錦繡坊的掌櫃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看著黛玉,也不知該不該上前相認。這時林守宗安排了住處來錦繡坊接黛玉他們,見街麵上圍滿了人,他忙衝上錦繡坊二樓,跪地說道:“奴才來遲,讓主子受驚了。”


    黛玉冷聲道:“薛氏賤民冒犯樂平侯,已被小侯爺下令處死,薛家家仆皆是人證,你拿了小侯爺的貼子將薛蚶送還薛府。他若要理論,隻管去金陵知府衙門。”


    林守宗二話不說,應聲稱是,便帶著人將那薛蚶連同薛家惡仆送到薛府。黛玉又對錦繡坊的掌櫃說道:“砸了貴店的房子,爺自會加倍賠償。”


    那掌櫃的也是個靈透的人,忙應道:“多謝爺體恤草民。”素絹將三百兩銀票交給掌櫃的,掌櫃的再拜謝後方才收下。


    胤禟因著黛玉的眼神阻止,自踢飛薛蚶後便沒有再說話。直到出了錦繡坊,胤禟才低聲說道:“玉兒,我是黃帶子,殺個把人不算什麽。況且又是那薛蚶有罪在先。”黛玉瞪了胤禟一眼道:“若是在京城自可如此,這裏是金陵,江南士人正愁沒把柄生事,你竟要自己送上話柄不成。”


    胤俄也湊過來小聲說道:“九哥,你不讓我動手,原來是想自己動手。”


    胤禟瞪了胤俄一眼,沉聲道:“沒你的事,你少來湊熱鬧。”


    青玉拉著黛玉的手搖了搖,低聲問道:“姐姐,是不是很麻煩?”


    黛玉對青玉安撫的笑道:“不麻煩,有姐姐呢,你不用費心。似那等惡人,便是九哥不殺,姐姐也絕不會放過他。”青玉聽了這才放下心來。他們去了林守宗租下的院子,等著林守宗迴來複命。


    就在薛蚶出事之後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有人去了金陵城外梅花山中的臒仙山莊,向山莊主人稟報了薛蚶被幾個從京城來的人打死的情形。那長發鬆散披拂著的山莊主人反背著雙手背對著一掛玲瓏垂珠簾,平淡的問道:“京城來的人,多大年紀,幾個人,相貌如何?”


    前來迴稟之人將胤禟黛玉等人的樣子細細形容了一迴,簾中的山莊主人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領賞吧。”


    報信之人磕了個頭,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自有小僮領他去帳房領賞。沒過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騎馬狂奔而來,他一進臒仙山莊便向主樓寒英閣奔來,門外兩個才總角的小僮擋住他,他卻瘋了一般的將小僮推倒,闖進門撲倒大哭道:“求主子為奴才的兒子做主!”


    “本公子數次讓你約束薛蚶,你隻不聽,如今他冒犯了最不能得罪的人,是他自尋死路,你又能怪得了哪個!”冰冷的聲音自玲瓏垂珠簾後傳出,沒有一絲的溫度。


    來人正是錦繡坊掌櫃口中所說的薛義德,那皇商薛老爺。他隻跪伏在地上放聲號哭,隻哭得聲嘶力竭。這也難怪,薛義德一妻八妾,卻隻生了薛蚶這一個兒子,平日裏隻將薛蚶當成眼珠子一般的疼愛,要什麽給什麽,薛蚶不到二十歲便已經有了五六房小妾,還養著七八個小倌,十來個孌童。縱是如此,他還整日裏四處踅摸相貌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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