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扶著太皇太後,低沉的說道:“老祖宗,如海在運河上出事了,現在生死不知,胤褆已經趕往通州去,孫兒也要馬上過去。”


    幾個小阿哥大驚失色,特別是十三和十四兩個小的,在江南之時,林海隻要有空就和他們倆人在一起,早就培養出極深的感情,十三雙眉豎起,滿臉漲紅,轉身便往外跑,十四阿哥緊隨其後,李德全急忙去攔,不料十三阿哥拉著李德全的手臂一晃,十四阿哥便躍到李德全的前麵,然後在後麵一抱李德全的腰,十三阿哥手一鬆也躍過李德全,和十四阿哥兩個飛也似的往外奔。


    康熙一見十三十四的身法,眼睛立刻紅了,這樣的招式當年他也和林海合練過,如今……


    太皇太後臉色一沉,立刻喝道:“老四老八,速將十三十四攔下。”


    胤禛胤禛得令,兩個縱出清各暖塢,將十三十四截住,生拽了迴來,胤禛拽著胤祥,胤禩扯著胤禵,急得十三十四兩人大叫,“放開我們,我們要去找二叔!”


    康熙眼刀一掃,沉聲道:“不許鬧!”


    十三十四氣鼓鼓的瞪著眼睛,康熙忽然眼睛一亮,隻抓著胤祥問道:“這央法是你們二叔教的?”


    胤祥點點頭,康熙忙又問道:“你們二叔親自教的?”


    胤禵不耐煩,隻叫道:“是二叔親自教的,二叔的身手好極了!”


    康熙忽然覺得心中鬆了口氣,若是林海恢複了身手,那他活著的機會便大的多,因此隻說道:“不許胡鬧,你們倆人給朕在宮裏好好待著,那也不許去,老二老四,老八,你們三人跟朕出宮找你們二叔,小九,你去林家,不論你用什麽法子,都給穩住小石頭和青玉,在朕未迴宮之前,一定不能讓她們知道你林二叔出事的消息。”


    胤禟也想去通州找林海,可是瞧著他皇阿瑪的神色,便將要說的話咽迴肚中,咬牙應了下來。胤祥胤禵二人不樂意了,兩個隻扯著康熙叫道:“皇阿瑪,我們也要去通州。”


    太皇太後走上前,一手拉著胤祥一手拉著胤禵,隻說道:“你們兩個小的才迴宮,也不知道陪陪烏庫媽媽,今兒你們哪也不許去,隻在清和暖塢待著。等著你們皇阿瑪迴宮。”


    十三十四兩個小的不敢不聽,隻氣哼哼的嘟著臉站在一旁,太皇太後又對康熙說道:“你二弟是個有造化的,他不會出事,你隻細細的找,不要隻在運河上找,那些個河溝水叉也不可放過,一定能找到他的,去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朝上宮裏的事情有我,你隻放心吧。”


    康熙重重點頭,帶著著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換了便裝,輕騎出宮,往通州去了。九阿哥胤禟帶著使命去了林府,他剛到柳葉兒胡同,便看到黛玉青玉兩人一人一騎,身後跟著百多人,都是勁裝打扮,看樣子是要出門。


    胤禟忙上前攔住馬頭,急急問道:“小石頭,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黛玉看著胤禟,已經猜出了他的來意,隻說道:“九哥,若能以實相告便請說,若然不能,便不再攔著我們。”


    胤禟一聽這話意思不對,忙說道:“你問,我知道什麽便說什麽?”


    黛玉重重問道:“從江南運往京城的運銀船在運河上失事,爹爹下落不明,是也不是!”


    胤禟見黛玉已經知道了,便也不再瞞著,點了點頭,黛玉抱拳道:“多謝九哥,我們這便趕往通州,請九哥讓路。”


    胤禟拉住黛玉的馬頭,急切說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黛玉點頭,胤禟翻身上馬,陪著黛玉青玉一起出從東城門出京,往通州趕去。上了官道不多久,便追上了康熙一行,康熙看到胤禟竟然將黛玉青玉還有林家的家仆都帶來,臉色一沉,卻因在路上急馳中不便說話,隻得先給胤禟記下,等以後再算帳。胤禟知道他皇阿瑪以後鐵定會和他算帳,不過胤禟一點也不後悔,為了黛玉,受罰也值得。


    眾人風馳電掣,很快便趕到通州碼頭,此時大阿哥已經搜尋了許久,卻仍然沒有找到林海。大阿哥看到黛玉,內疚的低聲道:“小石頭,對不起,我還沒有找到二叔。”


    黛玉咬著下唇,半晌才說道:“大哥已經盡力了,我們人多,繼續找,一定能找到爹爹。”


    康熙點頭道:“對,繼續找,胤褆,船隻安排好沒有?”


    胤褆躬身迴道:“迴皇阿瑪,兒臣已經備下三十條快船。”


    康熙滿意的點點頭,對眾阿哥們說道:“胤褆,胤礽,你們兄弟幾個一人率三條快船,分段搜索,不可錯過任何一條分叉水網,著人仔細的找。”胤褆胤礽領命,康熙又對黛玉說道:“林石,你和青玉隨朕一起行動。”


    分派好之後,所有的人都上了快船,沿著運河尋找起來。此時的林海卻已經被一個好心的漁民救上他的船帶迴家了。所以康熙率人將整條運河翻了個底朝天,硬是沒的找到林海的下落。這一搜尋便整整一天,所有的都沒有心思吃東西,直到天色漸暗,青玉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黛玉緊緊摟住青玉,捂著他的嘴強說道:“爹爹不會有事的,青玉不哭!”黛玉嘴上如此說,可是眼淚卻象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康熙看得心慟難當,一把將黛玉和青玉攬入懷中,低聲道;“好孩子,你們爹爹不會有事,他答應過朕的,朕是真龍天子,朕不許,沒有人能帶他走!”


    夜色漸深,河上起了大霧,康熙命各船點起巨燭,將整個河麵映的如白晝一般,夜以繼日的找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心裏的希望正一點一點的流失,此時距離出事之時已經快十二個時辰了,還是沒有林海的下落,隻怕是兇多吉少!可沒有人敢這樣對康熙去說,通州當地的官員們不敢說,阿哥們不願說。搜尋到了三更天,河麵上忽然起了大風,快船本就輕便,根本不能抵禦大風,黛玉紅著眼睛對康熙哽噎說道:“皇上伯伯,迴去吧……”


    康熙心疼的看著黛玉,再看看在大風之中飄搖的快船,隻得無奈的下旨返迴通州碼頭。


    到了碼頭後,康熙一手拉著黛玉一手領著青玉,所有的阿哥都在他後麵,看了這個陣仗,通州大小官員很吃了一驚,都在暗自揣測這代表什麽意思。黛玉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她和青玉都是一樣的心思,隻想找迴他們的父親。而自胤礽以下,所有的阿哥都對黛玉和青玉充滿了憐惜,自然也不會計較這種位次問題。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榮國府裏,賴嬤嬤在賈母房外求見,賈母與她秘談許久,賴嬤嬤高興的拿著賞錢走了,而賈母則興奮的老臉發紅,以至無法入睡。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得意樓,竟連林海這樣的人物都能除掉,雖然他們要的價高,殺一個人便要整整三十萬兩白銀,不過值得,想到黛玉日後的孤苦無依,得由著她搓扁揉圓,林家偌大家私將盡歸賈家,賈母不禁得意的笑出聲來。最近賈家真是太順了,大姑娘元春入了太子的眼,還有了身子,賈政又成了索相爺看重的人,哈哈,賈家,榮國府,複興有望!


    運著稅銀返京的索額圖也得到秘報,說是皇上親自帶人在運河上搜尋了一天一夜,結果一無所獲,索額圖極為高興,心中暗道:林海,叫你算計本相的孩子,這就是你的下場!“剛喜了一迴,索額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因為他的線報也說了太子殿下對林海一事的反應,說太子殿下形容悲傷,索額圖便心裏不平了,那林海算什麽,就算是他教了太子幾天,豈能和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相比,實在不必這樣悲傷。


    到了次日一早,風停了,康熙又命人下河尋找,可是林海已經被人救走,那怕是康熙將運河抽幹,也無法找到的,黛玉看了這種情形,忍住悲痛勸道:”皇上伯伯,請您迴京吧。“


    康熙正要說話,胤礽胤褆和眾阿哥唿啦啦跪了一片,黛玉和青玉也跪在其中,胤礽說道:”請皇阿瑪迴宮,兒臣願在此繼續尋找二叔。“其他幾個阿哥也都這樣說。黛玉忙拉著青玉轉身向幾位阿哥跪下,強忍悲痛,沙啞著嗓子說道:”請哥哥們陪皇上伯伯迴京。諸位哥哥若是不答應,林石和弟弟隻能跪死在這裏。“


    康熙無奈的長歎一聲,想將黛玉和青玉扶起來,可是黛玉緊緊拉著青玉的手,青玉隻使個千斤墜,康熙竟是拉不動他們二人。康熙輕撫著青玉的頭,低沉的說道:”好,伯伯迴京,你們起來吧。“康熙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阿哥們,沉聲說道:胤褆留下繼續搜尋,其他人隨朕迴京,胤褆,一有消息立刻飛馬來報。”


    胤褆應聲稱是,他的眼中布滿紅血絲,黛玉青玉這才起身,兩人走到胤褆身邊,迴頭看著康熙,康熙歎了口氣道:“胤禟胤俄,你們留下陪著林石青玉。”


    胤禛和胤禩雖然也想留下,不過他們兩個知道康熙的脾氣,而且胤禛對於林海出事這件事情心裏還存了好大的疑問,有待於查證,便什麽都沒說,隻聽從康熙的安排。而胤禩在康熙麵前是從來不會違逆聖意的,不管他心裏有多少想法,麵上都是不會表露出來的,唯有表示謹遵聖意而已。


    臨別之時,胤禛特意走到黛玉麵前,對黛玉低低說了幾句話,黛玉眼神一亮,兩小簇憤怒的火苗在她的眼中跳動,黛玉重重的點點頭,胤禛方才拍了拍黛玉的肩,大步走到康熙身邊,康熙看了看胤禛,卻沒有問什麽,隻帶著胤礽胤禛胤禩迴京城了。


    胤俄跑到黛玉麵前,憨頭憨腦的問道:“小石頭,四哥和你說了什麽?”


    黛玉垂下眼瞼,輕聲道:“四哥要我保重。”


    胤俄這憨貨是個沒心沒肺的,自然就信了,可胤禟卻不相信,不過胤禟了解黛玉的脾氣,因此什麽都不問,隻是走過來說道:“小石頭,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青玉也一樣,難道你隻要二叔,便不顧青玉了,他還這麽小!”


    黛玉看著胤禟,輕輕點頭道:“九哥,我餓了。”


    胤禟眼中帶著一絲淺笑,點頭道:“好,我給你準備吃的。”


    胤禟極有行動力,他隻出去打了個轉,便準備了好些吃食,全都是黛玉青玉平日裏愛吃的,胤褆看著胤禟忙碌的樣子,心裏也猜出幾分,隻是如今林海下落不明,他也沒心思打趣什麽,隻默默吃了些東西,然後準備繼續去找。胤褆剛起身,黛玉便站起來喚道:“大哥!”


    胤褆迴頭,用溫暖的眼光看著黛玉,黛玉急急說道:“我們找遍運河上下,都沒有爹爹的下落,說不定爹爹已經被人救了,請大哥多派人手沿著運河兩岸搜尋,重點去向那些有漁船的人家打聽,也許能找到爹爹。”


    胤褆眼睛一亮,向黛玉點頭道:“我們怎麽沒想到?好,我即刻去安排人手尋找。”


    青玉忙將糕點塞入口中,站起來急急說道:“我也去!”


    黛玉卻一把抓住青玉說道:“你跟著九哥一起行動,大哥,我隨你一走去。”黛玉想著林海定是受了傷,她和青玉都懂醫術,不論是誰找到林海,都能及時救治,這樣才能更好的爭取時間。


    說定之後,大家兵分兩路,沿運河兩岸拉網搜查。與此同時,一直在暗中盯著胤褆等人的得意樓殺手,也悄悄的尾隨其後,得意樓一旦收了客戶銀子,便會不惜一切致客戶指定必殺之人於死地,危機,悄然而至……


    救林海危機又至


    距離運河岸邊三四十裏遠的一個小村子西頭,有一戶人家,一個不甚大的小院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個衣著雖然破舊卻很幹淨整潔的利索老婦人正在往繩上曬衣服,那衣服竟是用極上等的青灰色綢緞,領口袖邊都繡了極精美的圖案,隻是衣裳的左肩位置打了一方粗布補丁,瞧著很不諧調。那老婦人一邊將衣服抻平,一邊瞧著補丁搖頭道:“若是有塊綢子補上去也好看些,唉,這兩年日子越發艱難了,若是在從前,好歹也能找出點綢布頭子。”


    這件青灰色的綢緞袍子正是當日林海落水時身上穿的。林海落水後被河水衝到河叉之中,剛巧這老嫗的閨女才生了個小子,正在坐月了,因著母乳不多,老嫗便打發女婿去運河去捕幾條魚迴來煮湯催奶,那女婿借了條船偷偷下運河,因有官軍守著,他便想從小河叉進運河,結果還不曾下河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林海,試著還有氣息,老嫗的女婿便也顧不上打魚,忙將林海背迴家中,又請來村中的郎中給林海治傷,好在那枝射中林海的箭並未入骨,隻在皮肉之中,村裏的郎中便替林海拔了箭,上了藥,隻說是好生養上一陣子便能好起來,可是林海左肩的傷口浸了水,又受了寒,半夜裏便發起了高燒,直燒得他昏昏沉沉,竟一直沒有醒過來。


    老嫗一家子大驚,正要再去找郎中的時候,可巧便有人來投宿,來的這人還不是別人,正是那在四方遊走行醫的葉天士。老嫗家裏的藥氣引起葉天士的注意,聽說葉天士是大夫,老嫗忙命她女婿請葉天士去瞧林海,葉天士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屋裏的病人竟然是林海。箭傷和發燒這兩種症候葉天士根本就沒放在眼裏,他立刻給林海換了藥,又親自熬了退燒的湯藥喂林海喝了,看著林海氣息漸漸平緩,葉天士便給他蓋好被子,讓林海好好的休息,他自己則在一旁守著,那老嫗見自家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將葉天士為林海換下的髒衣裳拿去補好漿洗幹淨,在院子裏晾曬起來。


    林海睡了兩天兩夜,終於醒了過來,他一睜眼便看到葉天士的身邊,大驚,忙喚道:“葉大哥!”林海的聲音雖然幹啞低澀,可葉天士卻聽得清楚,忙扶住林海問道:“賢弟,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在此?”


    林海低低道:“我押著稅銀入京,在運河上遇伏。”


    葉天士點了點頭,他已經問清了這家人是怎麽救的林海,兩下一對便明白了。“賢弟,你身上有箭傷,又受了風寒,很調理一陣子才不會落下病根。有什麽事隻說於我,我去替你辦。”


    林海感激的點點頭,急促的說道:“大哥,請您到京城一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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