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難道爹爹也不要我們了?”


    林海蹲下來摟住一雙兒女,悲聲道:“爹爹隻有你們了,怎麽會不要?玉兒,爹爹隻是衙門裏的事情多,並沒別的,你快別多想。”


    黛玉哭道:“玉兒知道爹爹公忠體國,可是爹爹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您瘦多了,臉色也不好,玉兒問過墨語,爹爹每日連一小碗飯都吃不上,爹爹,您不能這樣!”


    林海喟然長歎,點點頭道:“玉兒,爹爹沒事。爹爹不會丟下你和青玉的。”


    黛玉揚起頭哭道:“爹爹,今天是休沐,您在家裏好好休息成麽?”


    林海無奈的接過青玉,拉著黛玉站起來,這一站他便覺得頭暈眼花,一個趔趄便要栽倒,墨語趕緊扶住林海,黛玉忙站起來說道:“墨語,快扶爹爹到床上躺著,雪雁,快去請葉伯伯來為爹爹診脈。”


    林海無力的說道:“玉兒,爹沒事,不要麻煩你葉伯伯。”


    黛玉卻是不聽,隻和墨語一起扶著林海,到底將他送迴床上。葉天士很快趕過來,他一見林海的臉色,便心頭一沉,隻沉道:“玉兒,你先出去,墨語,將燭台拿過來。”


    黛玉隻道是有什麽不方便的,便領著弟弟出了房門,隻坐在外間等著。過了好一陣子,葉天士才緊鎖眉頭的走了出來,黛玉起身迎上前,葉天士沉聲道:“奶娘,帶公子迴房,玉兒,你跟伯伯到藥房去。”


    黛玉緊張的擰著手裏的帕子,忐忑不安的隨著葉天士來到藥房,將兩名藥僮打發出去,葉天士沉聲道:“玉兒,你爹爹中毒了。”


    禍不單行黛玉掌家


    黛玉大驚,急忙問道:“爹爹中了什麽毒,葉伯伯,您能解麽?”


    葉天士長歎一聲道:“玉兒,你爹爹中的毒名為相思絕,此毒可說得無解,不過要想保住性命,也有法子。”


    “葉伯伯,是什麽法子,快用在爹爹身上呀!”黛玉抓著葉天士的袍子急切叫道。


    “這個……玉兒,你還小,不懂的,你爹就算是知道了這法子,也斷斷不肯用的。”葉天士長歎一聲說道,他和林海相交甚深,林海是什麽樣的性情他再清楚不過的,若是要不去思念賈敏才能緩解身體的痛苦,林海永願痛死。


    “葉伯伯,中了相思絕的人是否隻要不動心動情,就不會毒發?”黛玉心裏有些明白,隻含淚問道。


    葉天士點點頭,驚訝的看著黛玉問道:“玉兒,你怎麽會知道?”黛玉暗道:這相思絕難道是情花提煉而製的,那麽解藥豈不就是斷腸草?不過那神雕俠侶是虛構的,能是真的麽?隻顧著想心事,黛玉一時忘記迴答葉天士,隻自言自語道:“到哪裏才能找到斷腸草?”


    黛玉之言聽在葉天士的耳中,他忙蹲下來問道:“玉兒,你剛才說什麽?斷腸草?”黛玉迴過神來,想了想才說道:“玉兒曾經聽說過有種花名為情花,通體生刺,若是有情之人被情花刺傷,一動情後就會痛苦不堪,情越深痛苦越深,在這情花下生長著一種小草,名為斷腸草,居毒無比,可是卻能解情花之毒,葉伯伯,您說這斷腸草能解了爹爹的相思絕之毒麽?”


    葉天士驚訝的看著黛玉問道:“玉兒,這是人命關天之事,你告訴伯伯這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是否確實可信?”


    黛玉眉頭輕蹙,她沒有辦法解釋,畢竟《神雕俠侶》是後世杜撰之作,情花與斷腸草,誰知道有沒有?而且……她身體裏有一半是來自未來的靈魂,這樣的事情她是怎麽都無法解釋清楚的。葉天士見黛玉沒有說話,歎了口氣道:“唉……”


    黛玉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葉伯伯,玉兒有一陣子總是在做一個奇怪的夢,連著做了好久,情花與斷腸草就是在玉兒夢裏出現的。”


    葉天士哦了一聲,對黛玉說道:“玉兒,你說的情花葉伯伯不知道,可是這斷腸草葉伯伯知道,相傳神農嚐百草,嚐的最後一樣就是斷腸草,斷腸草劇毒無比,神農氏便死在斷腸草上。”


    黛玉瞪大了眼睛,這事兒她還真沒有聽說過,葉天士又道:“玉兒,伯伯並不精於解毒之道,不過伯伯早年認識一個朋友,法名無嗔,於用毒解毒一道極為精通,人稱毒手藥王。他常年居於藥王穀內,伯伯需得親自走上一迴,方能將他請來。”


    黛玉忙問道:“葉伯伯,藥王穀在哪裏?遠麽,要多久才能將他請來?爹爹他……”


    葉天士忙安慰黛玉道:“玉兒,當年無嗔也曾送我幾顆解毒丹藥,雖然不能解了你爹爹中的毒,略緩解些總是能的,藥王穀離揚州也不太遠,伯伯日夜兼程,十天之內定能趕迴來。”


    黛玉福身行禮,感激的對葉天士說道:“多謝葉伯伯高義。”


    葉天士摸了摸黛玉的頭,對她說道:“玉兒,伯伯這就動身,你爹爹病著,家裏全由你照應,你當心些,緊守門戶,令家丁加強戒備,免得被賊人有機可乘。”黛玉沒有說話,隻緊緊抿著唇,麵上盡是堅毅之色,葉天士搖頭微歎,拍了拍黛玉的肩膀,便大步走出書房。黛玉緊跟著葉天士走了出去,命守在外麵的王嬤嬤傳來管家林忠,讓林忠為葉天士準備了林府最好的快馬,葉天士翻身上馬往北急馳而去。


    黛玉命林忠加強府裏的防衛,林忠這兩年來見識了這小主子的智慧手段,對她早就服服貼貼,因此毫不猶豫的去安排,黛玉坐在哪裏想了一會兒,便又去了父親的房間。


    林海醒了過來,看到黛玉正站在床前,林海勉強笑著問道:“玉兒?”


    黛玉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氣鼓鼓的問道:“爹爹,您中了毒,為何不身告訴玉兒?難道您真的不要玉兒和弟弟了?”


    林海長歎一聲道:“玉兒,爹爹何曾中毒,隻是每每想起你娘親,心痛罷了。”


    黛玉急道:“爹爹,您這是中了相思絕,隻要一動了想念娘親的念頭,就是心如刀絞,方才葉伯伯都告訴玉兒了。”


    林海先是愕然,後又憤怒的喝道:“竟是中了毒?相思絕,好狠!”


    “爹爹,葉伯伯已經去請毒手藥王,最多十日便能迴來,玉兒求爹爹,這十日不要想念娘親好麽?”黛玉含淚跪了下來,輕泣的懇求。


    “玉兒呀,你還小,不會明白的,你娘親就在爹爹的心裏,爹爹不用刻意去想,她就在那裏!”林海話未說完,臉色陡然一變,那種絞痛的感受又狂湧而來,林海痛得幾乎無法唿吸。黛玉慌忙站起來為父親撫胸順氣,可是卻與事無補,那種深放骨髓的痛,根本無法緩解,這相思絕的絕便在此處,隻要動了情,便心痛如絞,卻又不會直接要了人的性命,中毒之人足要痛上一百天,才會心脈痛斷而亡。


    “雪雁,快去請孫伯伯!”黛玉驚慌的大叫,雖然葉天士給林海服下了解毒丹藥,可是看到父親這樣痛苦,黛玉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那孫禦醫雖說精於兒科,可是能考上禦醫的,其他各科也差不了。


    雪雁忙將孫禦醫請來,孫禦醫把了脈,隻搖頭說道:“玉格格,老朽實在無能,林大人這是中了毒,老朽隻能開些保護心脈的湯藥,還是得尋到解藥才能徹底解除林大人的痛苦。”


    黛玉擦了臉上的淚,對孫禦醫說道:“孫伯伯,葉伯伯已經為父親尋解藥去了,請您開了湯藥,玉兒這就煎了伺候父親服下。”孫禦醫點頭道:“這樣便好,玉格格,您去歇著吧,迴頭我熬了藥看著林大人服下,您這樣勞神費心,身子如何能好起來。”


    黛玉輕輕搖頭道:“孫伯伯,侍奉父母是為人子女的本份,請您開藥,我這就去為父親煎藥。”


    孫禦醫歎息了一聲,坐下來飛快開了藥,親自去藥房裏抓了,黛玉在小廚房裏細心的煎了藥,服侍父親喝了,看著父親睡著了才輕輕退了出來,此時已經是中午了,黛玉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她才發現自己忙了一上午,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黛玉自經母喪,身子便一直不太好,又忙累了一早上,這會兒讓太陽一曬,她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直打晃。跟在後麵的王嬤嬤忙上前扶住黛玉,心疼的說道:“小姐,可是頭暈了,快迴房歇著,府裏的事情交與管家去辦也就是了。”


    黛玉搖搖手道:“不妨事,隻是餓的緊了。”


    王嬤嬤忙道:“霜華,快去把煨在灶上的血燕羹端來,服侍小姐用了。”霜華飛跑向小廚房,王嬤嬤半扶半抱,將黛玉送到林海房外抱廈裏的繡榻上,將她的鞋襪除了,拉開錦被蓋上,又在黛玉背後墊了個彈墨軟枕,然後將血燕羹端過來喂黛玉吃下,一切收拾好了,王嬤嬤才心疼的坐在腳踏上,不高興的說道:“小姐,你今年才六歲,雖說夫人教了您管家,可您到底還小,外麵有老爺,家裏有管家婆子和一大堆的傭人,哪裏就要您事事親自過問,夫人就是心思太細,才損耗了心血,老奴萬不能看著您也這樣,孫禦醫說了,您若不善加調養,怕是要落下大症候的,這萬萬不行。”王嬤嬤的娘是林海的奶娘,她比林海大四五歲,一直跟著娘伺候林海,後來嫁給林府老管家的兒子林忠,她們夫妻兩個對林家極為忠心,黛玉出生前一個多月,王嬤嬤生下她的第三個兒子,誰知那孩子胎裏帶著毛病,還沒過百天就夭折了,她便做了黛玉的奶嬤嬤,將一腔母愛盡數移到黛玉身上,平日裏比賈敏還疼愛黛玉,看到黛玉這般掙命,王嬤嬤那裏還看得下去。


    黛玉蹙眉輕歎,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到伺候青玉的小丫環鎖哥兒在外麵哭著大叫:“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黛玉臉色一沉,薄怒道:“這大唿小叫的成何體統,嬤嬤,叫鎖哥兒進來。”


    王嬤嬤挑簾出門,見鎖哥兒滿麵淚痕的跑了過來,便沉聲道:“鎖哥兒,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鎖哥兒一看到王嬤嬤,便飛跑上前抓著王嬤嬤的手哭道:“嬤嬤,少爺忽然吐了,然後就昏過去了,快請姑娘去看看呀!”


    黛玉大驚,哇的一口將血燕羹盡數吐了出來,她雪雁霜華上來幫她收拾,黛玉隻將她們兩個推開,胡亂套上鞋子便往外跑,王嬤嬤氣得直搖頭,向呆立在抱廈裏的丫頭們喊了一聲:“還不快跟上!”便飛快的追了上去。


    黛玉奔到青玉的房中,見青玉麵色發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奶娘丫頭慌成一團,竟沒人想起去請孫禦醫。黛玉氣得叫道:“雪雁去請孫伯伯,王嬤嬤,叫管家將伺候少爺的人全都關起來。”


    黛玉坐在床上抱起青玉的身子,見他眼底口唇青黑,明顯是中了毒,黛玉的淚珠落了下來,自從弟弟出生後,一直是黛玉在打點照顧弟弟的一切事情,在黛玉心裏,將弟弟看得比自己還重。孫禦醫飛快趕來,他忙抱過青玉,翻開眼皮看看,又試了脈,神情凝重的說道:“玉格格,快命人以三兩甘草三兩綠豆煎成三碗甘草綠豆飲喂青玉少爺。”


    黛玉抬眼看了看,冷著臉命令道:“雪羚,你去煎藥,不錯眼的看著,不許其他人接觸。”


    雪羚福身領命,趕快去煎甘草綠豆飲,沒過多會兒藥煎得了,黛玉親手喂弟弟,隻吃了半碗青玉便翻身吐了起來,吐出些黃黑色的東西,孫禦醫忙說道:“再喂!”如是五次,直到青玉不再吐出那些黃黑色的東西,孫禦醫才長出一口氣,對黛玉說道:“玉格格,小少爺這會兒不礙事了。”


    黛玉心裏一沉,忙追問道:“孫伯伯,弟弟中的毒還沒徹底解了麽?”


    孫禦醫點頭道:“青玉少爺中毒時日不短,至少有半年以上。今日才發了出來,若想徹底解毒,不易。”


    黛玉的淚珠落在青玉的臉上,咬牙輕聲道:“孫伯伯,還有法子徹底解毒,是麽?”


    孫禦醫點點頭道:“用我的法子,大約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徹底解毒,不過這樣小少爺的身子是要吃大虧的。若是葉兄能請來毒手藥王,或許還有轉機。”


    黛玉點了點頭,對孫禦醫道:“孫伯伯,這些日子就請您多費心看顧弟弟了。”孫禦醫心中輕歎,應承道:“玉格格放心。”


    青玉醒了過來,看到姐姐抱著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叫道:“姐姐!”青玉的聲音奶聲奶氣極為可愛,黛玉貼著青玉的臉蛋兒,輕聲說道:“青玉,有姐姐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孫禦醫抱過青玉,對黛玉笑著說道:“玉格格,這幾日就讓青玉少爺跟著我吧,別擔心,我家裏的小孫孫就是我一手養大的。”


    黛玉起來深深行禮道:“孫伯伯的大恩,林黛玉永世不忘。”


    孫禦醫伸手扶起黛玉,歎惜道:“玉格格,你著實太不容易了。”他暗自決定,迴頭就卻寫密折,以六百裏加急發迴京城,讓皇上知道林家發生的事情。


    康熙南下黛玉審案


    京城裏的康熙收到孫禦醫的密報,臉色鐵青,大怒喝道:“李德全,擬旨,著太醫院院判既然趕往維揚為林海父子診病。”


    李德全略略遲疑,輕聲提醒道:“皇上,發明旨麽?”


    康熙眉頭緊鎖,沉思片刻沉聲道:“罷了,傳太子明珠索額圖來見朕。”李德全忙低頭退出禦書房,往東宮而去。


    沒過多會兒,太子胤礽隨著李德全來到禦書房,少傾,明珠索額圖也趕到了禦書房,康熙看看他們,板著臉沉聲道:“朕要出微服出京,仍舊由太子監國,讓明珠索額圖輔佐。”明珠索額圖忙跪下接旨,胤礽眼神一暗,垂頭道:“兒臣遵旨。不知父皇何日動身,去往何處,帶上哪幾位皇弟?兒臣也好安排。”


    “嗯……朕誰也不帶,即刻動身。”康熙沉聲迴答。


    胤礽一驚,他的父皇微服私服是常事,不過身邊多少會帶上幾位阿哥,這一迴?胤礽不免多想了些。康熙沉聲道:“胤礽,此番朕出宮,不發明旨,不許張揚。你隻做好監國便是對朕最好的孝敬。”


    胤礽忙跪下稱是,康熙又交代了一番,才讓胤礽和明珠索額圖跪安。李德全跟隨康熙多年,早就明白康熙的用意,隻去了禦書房後麵的小閣子裏取來便服,服侍著康熙穿了,主仆二人正要趁著夜色出宮,卻聽蘇麻喇姑在外麵說道:“皇上,太皇太後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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