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鄭介銘並沒有再和其他人多說太多話。


    人與人之間似乎多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這層屏障將所有人都分割開來,讓相互之間的對話和交流都明顯減少。


    但仍有一些原本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有了共同的立場和話題,開始聚集在一起。


    “我覺得這次的事件,根本連意外都算不上!!”林泊強說著,“如果說我們也能夠建立起一個良好的機製,比如應急處理機製、值班聯防機製......就根本不會有這種意外情況的發生!!”


    此時,幾個人正在碉樓的三層聚集著,發表對之前事件的看法。


    “嗯,可不可不......”順強雖然嘴上應著,心裏卻對這種提法不屑一顧。


    你以為你是在搞文化建設呢!?整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老子最煩這套,不如多分給我點兒吃的!


    “我讚同老林的觀點!”霍工說著,“要想杜絕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上就是要建立機製!包括懲罰機製在內!!你們都去過孫程的基地那邊,也都看見了。他們那邊可是紀律嚴明的,你是幹什麽的人,就得好好的幹什麽!你是值守的人,你就得好好值守!!”


    霍工頓了頓,咽了咽口水,說著,“而且,這件事情我覺得根本原因還是基地選址有嚴重失誤!!”


    魏子龍也在幾個討論者之間,“你得了,你再說這個,我們也搬不了地方。要不然你找一個地兒?”


    “怎麽搬不了?我們就算搬不了,開一個分基地不行麽?”霍工說著,“就像孫程一樣!到處都有新的地點。”


    “我看,還不如考慮考慮怎麽給周記堂報仇來的實在。”魏子龍並不讚同霍工左一個孫程、又一個孫程的說話方式。


    “報什麽仇!?他是自己莽撞!!怎麽報?”順強不滿的說著,“不過總得說還是鄭介銘領導沒當好!!要我看!!不如我們集體加入孫程得了!!”


    ......


    鄭介銘安靜的在樓下待了一會兒,原本正準備上碉樓的樓頂去瞭望防守,卻在樓梯口聽見了順強的這句話。


    他趕緊停下了腳步,沒有在大家麵前露麵。


    幸好我走路慢,要不然,迎麵撞上他們說這句話,該多麽尷尬?!鄭介銘想著。


    ......


    “話也不能這麽說,孫程那邊好是好,氣氛也不見得就像咱們這邊這麽民主融洽了。”魏子龍說著。


    “是麽?你覺得是這樣?我覺得那邊也沒什麽不好!這邊本質上是鬆散!”霍工反駁著。


    ......


    鄭介銘一直在樓梯口聽著,直到聽見上麵“算了算了,大家先散了吧,過會兒都該飯點兒了!”的聲音,才趕緊悄悄的下樓,避開大家。


    過了一會兒,見大家都散開,他才又重新拿起望遠鏡和槍,獨自一人走到了碉樓的樓頂。


    一上樓,他便冷笑了一聲。


    “嗬,我是做賊麽?還用得避開大家對我的非議?”


    不過,他轉念又想著。


    “難道我真的得再改變改變方式?給大家充分的‘自由’,難道是一種錯誤?”


    他心裏堵得慌,不斷的在生成和否定著自己的做法和想法。


    “還是說......其實隻是因為人多了,就必須得改變改變方式?”


    ————————————————————————————————————————————————————————————————


    而孫程的車隊此時就在水川市的外圍停留著。


    孫程在一個勁的打噴嚏。


    “孫總,你感冒了?”副駕駛上一個男人問著。


    這男人正是之前在船上與謝武資一起狙殺喪屍的狙擊手,他長而蓬亂的頭發,總是讓孫程聯想到“雞窩”。


    “沒事兒,估計有人在背後罵我。”孫程說著。


    “我們已經在這邊停留好長時間了,我們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謝佐森問。


    謝佐森坐在孫程的旁邊,兩人都坐在軍車的後排。


    “等嘛,不要著急。”孫程悠悠的說著,“得看看水川市的人有沒有迴心轉意。”


    過了好一會兒,遠處吱呀吱呀過來一輛自行車。


    來的正是之前孫程留在水川市的刀疤男人。


    他於是下車,朝刀疤男人迎過去。


    雞窩頭準備跟著下車,被孫程製止,“你們全都留在車上,卡車裏的人也別讓動。”


    ......


    刀疤男人著急的停下自行車,彎著腰快步走到孫程旁邊。


    “孫總!已經搞定了!!我之前讓人出來報告給您,收到了麽?”他小聲說著。


    “收到了。徐治死了,這我知道。普通幸存者現在什麽反應?”孫程問,“你用不著這麽小聲。”


    “亂!就是亂!幾天前來了一大波從來沒見過的喪屍,死了好多人!!徐治一死,更是指揮的人都沒有,後來幾個管事兒的隻好把槍分給大家,讓大家集中迴了醫院進行抵抗。好歹算是擋過了這一波。”刀疤男人說著。


    “還能撐多久?”孫程又問。


    “物資儲備倒是蠻多的,一直龜縮著不成問題,不過他們顯然已經害怕了,現在隔天都有一兩個人逃走。”刀疤男人迴答。


    “逃走?能逃到哪裏去?還不就是到我的其他基地去?”孫程迴憶小莊園裏得到的信息,說著。


    “那現在怎麽辦?”


    “去把他們‘解救’出來,帶走所有的物資,放棄水川市,向中部轉移。”孫程一邊迴答,一邊迴到車裏。


    水川市之前由徐治自行管理,城市裏的物資在半年間已經搜刮的差不多了,所以直接將所有物資搬走、人員帶走就行。而現在反正不見天日,種地也種不了,水川市並不臨著大河和森林,因此對孫程而言,意義便不再那麽重要。


    “現在出發,拯救水川市的幸存者,殺掉那些防衛不力、甚至外出當流寇的武裝人員!!”


    ......


    數小時後,水川市的幸存者們便被聚集在醫院的門診大廳裏。


    門診大廳的前方,幾名武裝人員被五花大綁,嘴也被布條纏著,不讓他們說話。


    他們的罪名,是防禦不力、甚至組織人員到其他基地搶劫殺人。


    孫程在水川市一直還有一個“內線”,那名外號“猴子”的男人早就把水川市主要牽頭人員的信息傳遞給了他。


    實際上,這些被綁起來的,清一色都是之前支持徐治手下的骨幹人員,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支持徐治脫離孫程。徐治死了,孫程帶人進入水川市,隻是屠殺喪屍費了點兒功夫。拿下這群骨幹人員,幾乎一顆子彈都沒有耗費。


    至於組織人員到其他基地搶劫殺人?並不是子虛烏有。那些從水川市絕望的逃出來的人,有小半數都被小莊園當做流寇和喪屍射殺了。


    謝佐森小聲問孫程,“不是說整個水川基地的人都淪為流寇了麽?也沒見你們有什麽衝突就把事情擺平掉了啊?”


    孫程撇著嘴笑了笑,“即便全都是流寇,殺掉當頭的就好了,怎麽?你還想要殺掉所有人??衝突不見得是要見血的。”


    很快,這些人便被梟首示眾。


    接下來,便是組織人員搬運物資,準備撤離水川市。


    留下的幸存者們再也沒有敢對孫程有二心的,全都心悅誠服的願意跟著孫程走。


    “我們之前懷疑孫總,真是愚昧的很。”瘦猴在人群中聽見這樣的話。


    而孫程本人則悠閑的坐在他那間自己的病房裏,望著窗外忙碌上貨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用腦思考的......”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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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之嵐等人繼續南下,他們已經接近了紅河。


    ne,你現在究竟是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牟曉楓開著車,按照鄭之嵐的指示前進,卻完全不清楚她的目的地在哪裏。


    鄭之嵐則一言不發。


    她想要去的,其實是位於中省和西省交界處的又一座基地。


    那座基地雖然早在喪屍危機之初便被sjs公司、被鄭之嵐棄用,但是她知道,那裏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那把金色的小鑰匙,母親的遺物,此時正被鄭之嵐隨身帶著。


    她知道,這座基地裏有一處幾乎永遠都鎖著的地方,她從來沒有去過。但是她曾經偶然的發現,那把鑰匙可以打開那扇門。


    ......


    “前麵就到紅河了,過河麽?”牟曉楓問。


    盧沐晴望著紅河,隻想下車再去灌裝一點兒河水。


    “不過河!你就沿著河,向西走!”鄭之嵐說著。


    “好咧!”牟曉楓立刻調轉方向盤,兩輛不大的小車於是向西絕塵而去。


    ......


    “前麵好像有個小城市的樣子?要不要停下來補給補給?”開行數十分鍾後,牟曉楓看見了城市的建築。


    這座城市看樣子經曆過嚴重的戰鬥,最靠外的社區顯然有被火燒過的痕跡,而社區對麵的小碉樓,似乎被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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