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等人考慮到安全因素,還是決定在天黑之前,先行趕迴遊樂園基地。更何況,這五個人外出,隨身也就帶了點兒壓縮幹糧,現在早就已經彈盡糧絕,又餓又渴了。


    周記堂和鄭介銘更是連續外出,體力早就有些感到不支,迫切需要迴去休息。此時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偵察任務,還抓迴去了一個俘虜,帶迴去一台發電機,也算是有所收獲。現在最核心的問題是,盤問出可能的其他信息,為下一步的生存做好準備。


    什麽種族滅絕與否、屠殺與否,對於他們這些渺小的幸存者來說,實在是已經難以去闡述的概念。無論事情背後藏著怎樣的驚天陰謀,喪屍危機也已經爆發了,中州也已經麵目全非。


    對於鄭介銘來說,他現在愈發堅定了一個信念————活下去,帶著所有的人活下去!!


    這種信念使他必須得摒棄過去的那種彬彬有禮的姿態,使他必須強硬起來。遇到事情甚至不可能再過多的去耽誤時間組織探討和征詢————人們普遍傾向於安逸和減少風險,但這反倒有可能成為風險最大的來源。


    他無暇去用道義來評判究竟誰才是所謂的幕後黑手,也無暇去考慮這喪屍危機是否需要有一股勢力、一個人、一個國家去承擔責任,無論這些事情發生的原因是什麽————畢竟它已經發生了!!


    全中州已經變成了喪屍的樂園,而對於他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來說,唯一有意義的事情,便是繼續活下去。


    適者生存。


    喪屍的傳播並沒有成為全覆蓋的武器,還留下了他們這些幸存者的死角,既然如此,他們已經是這場危機中的適者了,那他們要做的,就是繼續順應這樣的天意,更好的活下去!!


    五人帶著一名人質駕駛著從停車場找到的車,很快就迴到了橋邊。


    “老周,你開那輛車。”鄭介銘停車,轉頭對周記堂說,同時讓陳皓洋也跟了過去。


    “......”耿直看了鄭介銘一眼,似乎察覺了他一點兒變化。


    然而現在大家有了末日政*府覆滅的前車之鑒,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而鄭介銘身上的這種變化,將在不久的未來,成為一部分人生存的關鍵。


    ————————————[中州老九首發磨鐵]


    兩輛車安靜而緩慢的朝遊樂園方向駛迴去,他們並沒有選擇原路返迴,而是小心的在路口選擇合適的道路,盡可能的少遇到些喪屍,但即便如此,路上的零散的喪屍還是會循著車聲追過來。


    鄭介銘等人這一次與來時不同,遇到合適的機會,他們會選擇下車砍殺,畢竟他們並不想把喪屍全都引到遊樂園附近。


    “殺一點兒是一點兒,耿直你上次不是還提到一個殺喪屍的日曆進度麽?你還有繼續記數麽?我們還需要幾年能把喪屍殺幹淨?”周記堂揮著刀,趁著血從喪屍的天靈蓋噴射出來的間歇問著。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玩兒命可能也就是一兩年吧?”耿直順口答著。


    可能明秀那種人在負責指揮屠殺喪屍,時間可能會更短些?耿直腦海裏突然閃現這個想法,但隨即他就想著,不對,如果是明秀這種人指揮,可能殺光所有的喪屍以後,人類的人口數量隻能淪落到近親繁殖了。


    一路殺殺停停,等到兩輛車抵達遊樂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負責守門的男人是後加入他們的幸存者,此時守在快捷酒店樓上的天台附近,看見兩輛車來了,先是慌不迭的拉動了手中的繩索————這繩索聯通著樓下各層的鈴鐺,是模仿中州政*府大樓的警報裝置。鄭介銘他們之前在參觀末日政*府後,將這套警報裝置也學了迴來。


    “喲?什麽鈴聲??”餘澤愷被反剪著手,綁在凳子上,此時已經累得有些虛脫了,聽到這種鈴聲,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模仿自己在中州政*府時候的設計,“看樣子,有仇家找上門來了?”


    薛永鈦跟他扯了半天,也早就失去了耐心,看著餘澤愷反正也不跑,他自己倒是站著圍著他走來走去,早就失去了精神頭,索性坐在了旁邊。此時聽見這鈴聲,立刻從地上驚坐起來。


    “難道他們之前說的所謂進攻真的來了?”


    然而接下來,當杭鳴持槍衝到窗邊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這根本是一起過度緊張的警報,來的人隻是鄭介銘而已。而那名新加入的幸存者顯然對鄭介銘等人的長相都還不是特別熟悉,但他也注意到————耿直等人怎麽換上了黑色的衣服?


    ————————————


    鄭介銘等人跳下車,看見迎接他們的是全副武裝的人員,心裏感到很放心。


    “值守的是誰?”鄭介銘問。


    那名幸存者顫顫巍巍的過來,他以為自己闖了很大的禍。


    “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早上出門了......”


    “不怪你,我們穿的衣服有問題!”鄭介銘擺了擺手,他繼續說著,“我們都換上了敵人的衣服,所以迴來沒被認出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著。


    “但是,他做的確實非常好!!以後任何人值守,哪怕是看見熟悉的車,哪怕是駕駛座上有熟悉的人,哪怕這人穿著熟悉的衣服,放人放車進來的時候也要保持警惕。看清楚駕駛員是不是有被人挾持著。”鄭介銘不失時機的提示大家。


    隨後他當著大家的麵,把車裏麵那名滿嘴鮮血的老外拖了出來。


    “如果今天我們出去,把我們和這個人的處境對調,是他挾持著我們幾個迴來了,希望大家能夠懂得顧全大局。”鄭介銘心裏想著,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畢竟具體情況不同,最合適的處理方法也不是一定的。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這一幕,眼睛不時的在鄭介銘、老外之間遊蕩,最後他們把渴求解釋的眼神都對準了耿直。


    耿直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沒太多可說的,“路上抓的。”


    鄭介銘拖著這個男人徑直從雲梯爬上關押餘澤愷的那間會議室,而在他的身後,一大票不明真相的群眾跟著,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鄭介銘在走廊裏看見了花奉,他先放下外國人,小聲湊到花奉旁邊問,“試劑現在在哪裏?”


    “還在你房間,誰都沒動。”


    “你先去確認一下,但還放在原位。”


    花奉點點頭,轉頭朝鄭介銘的房間跑去,同時鄭介銘迴頭,繼續拉起老外,將他拖進了會議室。


    隨後,他轉頭,將大家都攔在了門外。


    “大家先都散一散,我得先審審抓迴來的兩個人。尤其是孩子,”他看了一眼雷霄,“先避讓避讓。金虎,你進來幫幫我。駱雪在外麵幫我盯一下,別讓人隨便進來。”


    而這時候,耿直和周記堂還在搬他們帶迴來的發電機,他們正試圖把發電機也裝在園區裏一個合適的位置。


    鄭介銘一進屋,立刻將薛永鈦和李軒叫到了一邊,以避開餘澤愷和外國人。


    “餘澤愷交代什麽信息了麽?”


    “沒有,什麽都沒說。”


    “什麽都沒說??”


    “是的,都沒說。”


    “有沒有鬧事之類的?”


    “倒是也沒有。”


    “還有誰進來審過他麽?”


    “......就我們兩個,沒有誰來過......”薛永鈦說著,他似乎忘記了劉倩文曾經進來過的事情,而李軒也隻是認為她來看自己的,沒當迴事。


    “所以是打算和我們軟磨是吧,他肯定知道事情卻不說。軟的不行來硬的。好,知道了,幸苦你們兩個了,先休息一下吧。”鄭介銘說著,隨後徑直走到了餘澤愷麵前。


    “你認識我拖進來這個人麽?”


    餘澤愷坐在房間的中間靠內的位置,距離外國人有一段距離,那外國人渾身隻剩內褲、麵部朝下,他哪裏認出來是誰?於是搖了搖頭。


    鄭介銘一拳兌在餘澤愷臉上,餘澤愷手被向後綁著,也根本沒辦法躲閃,這一拳下去,他連人帶凳子向後摔倒,腦袋著地的一瞬間,他隻覺得眼前“咚”的一聲,一陣發白,仿佛自己身體的電源突然被拔斷了一下,然後才又接了迴去。


    “想起來什麽了麽?”


    餘澤愷心中怒火朝天,此時他哪裏顧得上去想起來什麽,隻覺得疼痛之餘,滿心的憤怒。


    但還不及他開口,鄭介銘又一把把他抓了起來,拖著他向後,一直頂到了房間的牆壁上。


    “聽著,從那個人口中,我已經得到一些訊息了,現在我需要你如實交代你所知道的,越多越好,否則我當時怎麽對他用的刑,我也怎麽對你用!!”鄭介銘威脅著,“餘先生,我對你很恭敬,不是所有人都有拯救更多幸存者的自覺的,你讓我去幫你網羅幸存者的時候,我雖然感覺你動機不是很單純,但還是覺得你出發點和行為是好的。但是現在中州政*府既然已經被屠沒了,我想,你有必要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和我們分享,不加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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