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衝出喪屍的包圍圈,跨過了橫在門口的車輛,跑到了路邊,顯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那綠油油的小山包和樹林。


    “嗬,我們是已經到了郊區了麽?綠化這麽讚?”張繡山說著。


    鄭介銘迴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過段時間,全城的綠化都會很讚。”鄭介銘這麽說,並非毫無依據,僅僅一段時間沒有人管理城市,路邊的雜草已經開始瘋長了。城市,正在漸漸消退和落敗。


    “走!先去那邊樹林子裏麵去!”鄭介銘帶著大家往前跑去。


    低矮的圍牆並沒有把所有的樹林和山包都給圈起來,公墓隻占據了山包東南角的一部分,實際上在北側和西側,都是可以供市民娛樂休閑的茂密樹林,這樹林的市政建設也不錯,道路的等級也並不低,路兩旁還設置的有供人們休息的長椅,往往騎自行車的愛好者會把這座山當做一個練車場地。隻不過,很少有居民會把這裏作為公園休憩,老年人避之唯恐不及,一般的年輕人也沒有什麽精力跑到這後麵的山上,隻有少數戶外發燒友、獵奇愛好者、騎行者,願意時不時的來轉轉。


    鄭介銘等人走在圍牆之外,沿著上了山包,躲在了樹林裏麵。


    “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們不在房子裏休息了?為什麽要跑到這種山裏麵?”劉倩文對這種荒涼僻靜的地方充滿了厭惡感,她無法忍受離開城市喧囂的地方。


    “躲在這裏麵是權宜之計,現在這附近的房子都太顯眼,住宅區那邊又被包圍,我們隻能先藏身在這裏麵。”鄭介銘對劉倩文解釋著。


    “這牆後麵是什麽?為什麽我們不去牆後麵?肯定是別墅對不對?”劉倩文並不知道這後麵就是公墓,看見精致靚麗的紅牆,想當然的將它和瀾玉庭聯係了起來。


    周記堂賊臉一笑,“嘿嘿,這後麵是他媽的豪宅,大後院啊,我將來要是能住在這裏麵,也不錯。”


    耿直也嘿嘿壞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李軒,李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綠,想是已經猜到了這裏就是北都市第一公墓,但看了一眼劉倩文,沒有說出來。


    “往前繼續走走看,要是找到個小屋子,也確實更加安全一些。”鄭介銘迴頭望了望東邊那兩個小區,看沒有人追出來,心裏稍稍安心,繼續帶著大家往西走。


    這裏的山路並不是直來直往,而是彎彎繞繞的有很多岔路,一行人一直和紅牆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往前走了不遠,他們在一處空地,看見幾頂紅紅綠綠的帳篷圍成了一圈。


    正中間的那一頂,明顯更大一些,兩輛suv停靠在附近的路邊,看樣子,像是曾經在這裏野營的人留下的。


    “噓。周記堂、金虎,你們兩個小心靠近一點去看看,其他人包圍過去。”耿直擔心那邊有喪屍,招唿幾個人圍過去觀察。


    鄭介銘則扛起槍,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眾人小心的將帳篷圍了一個半圈,周記堂和金虎則上前,將帳篷逐一掀開查看,裏麵並沒有人!也沒有喪屍————他們隨後就看見,十幾具屍體都趴在離帳篷很遠的一顆樹下,所有的屍體身上都有咬痕,血流的滿地都是,看樣子他們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相互廝殺,隨後都筋疲力盡而死。


    但無論如何,有帳篷是好事!


    這意味著大家可以不用繼續前進,而暫時在這裏休息,等到東邊情況好轉了,他們可以避開芮致利這夥人的地盤,轉而直接向南逃跑。最重要的是,連suv都是現成的!


    而且!這些原本就是來燒烤野餐的人留下的東西,鍋碗筷子、燒烤架子、炭火和小型燃氣罐一應俱全,而且suv裏還有些水和食物。


    “大家就在這裏休息吧,這地方,離市區熱鬧的地方比較遠,周圍有的是樹木,看樣子,可以簡單的生點火,或者直接用他的燃氣罐生火做點熟食。”鄭介銘很放心的找到一塊石頭坐下,其他人也都癱軟在地麵上。


    在林子中間,睡著帳篷,似乎比在城市裏更加讓大家安心。這裏唯一的問題是沒有防禦,如果有喪屍過來,大家很難有地方躲藏,耿直帶著大家將帳篷移到了紅牆旁邊,將suv開過來,圍住帳篷。這樣一來,既可以擋風,還可以遮擋視線,即使有大量喪屍圍過來了,這牆並不高,可以踩著車爬到公墓裏麵去。


    為此,耿直和鄭介銘等人專門爬上去觀察了一下紅牆裏麵的景象。


    紅牆之後,各式各樣的墓碑森森的排列著,麵朝著南方整整齊齊的立著,所有的墓碑正麵都背對著他們。在正中間的墓碑,規格似乎更高一些,有的設計的像是小小的方尖石碑,有的如同寶塔,花樣繁多、各有特色。


    這公墓顯得異常的莊嚴肅穆,鄭介銘等人趴在牆上,並不敢隨意說話。


    “最好還是不要過去驚擾,我們就在外麵呆著吧。”鄭介銘小聲說著,耿直點了點頭。


    “這地方蚊子蠻厲害啊,大黑蚊子,你看我手臂上,一排一排的包。”花奉似乎特別招蚊子,這些花腳大黑蚊子絲毫不怕人,即使花奉一巴掌拍上去,拍死了幾隻在手臂上,旁邊的蚊子還是紋絲不動的吸著血。


    “還好有你在,你是我們的蚊煙香。”耿直身上一個包也沒有,他從車上跳下來,幸災樂禍的看著花奉。


    “會怕麽?”鄭介銘問常冰。


    “還好……人多就不怕。”常冰迴答。


    而當周記堂稍後問她同樣的問題的時候,她卻微微點了點頭。


    她似乎已經逐漸認識到,周記堂是一個能夠真正照顧她的可靠的人。


    夜晚,鄭介銘和秦一才各自都安排了自己人守夜,其他人輪流在帳篷裏和車裏睡覺。


    “想不到最消停的地方,還是死人們住的地方。”秦一才皺著眉頭感歎著。


    “死人至少比喪屍安全,比活人更加安全。”老唐也有所感觸。


    然而,隨著夜愈發深入,他們都逐漸認識了一個事實————幾乎所有人都無法很好的進入睡夢之中。


    “啊!!別!我錯了!!我不占用你的房子了!!別殺我!!”


    劉倩文從夢中驚醒,大聲吵嚷著坐起來,心跳慌亂不已。李軒就在她旁邊,趕緊安慰她。


    劉倩文足足喘了很久,才終於平複過來。


    “我!我做夢了!我做惡夢了!”劉倩文神情慌張,她不敢睜開眼睛,但一閉上,夢境中的場麵又再度浮現出來。


    “沒事,別怕。我們這麽多人在,沒事的!”李軒連連說著。


    他知道劉倩文曾經被金主威脅過,他能夠接受她的不太幹淨的經曆,在他眼裏,劉倩文依然是一個女神的形象。


    其他人也大多都一直沒有能夠安穩的睡著。


    “好歹她還有夢做,我卻連睡都睡不著。”一個秦一才的手下小聲抱怨著。


    醒著的人暗暗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到了晚上,隻要不需要守夜的時候,基本都困的立刻倒下就能著。而頭天連續戰鬥和奔跑,本來已經累得不行了,可是現在,居然難以入眠。


    鄭介銘聽見耿直、金虎、魏子龍似乎在隔壁帳篷窸窸窣窣的聊著天,他想著自己反正也睡不著,不如過去看看。


    “你們都睡不著麽?”鄭介銘掀開耿直等人所在的帳篷,小聲的問,“我聽見你們在聊天。”


    魏子龍迷迷糊糊的迴答著,“是啊……”


    金虎則迴答,“聊著呢......”


    但是他們明明都躺著呢,仿佛他們在夢境中————隻是從夢中迴答了鄭介銘。


    鄭介銘感到疑惑,蹲下輕輕拍了拍耿直的腳背。


    耿直咽了咽口水,突然驚坐起來,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仿佛在半空中抓著什麽東西。


    鄭介銘覺得奇怪,輕輕喊了耿直一聲。


    哪知耿直突然就直勾勾的看著鄭介銘,這眼神蒼白詭異,微微反射著一點月光。隨後耿直猛的撲向了鄭介銘。


    “癔症?”鄭介銘雙臂前伸,試圖推開耿直,想要讓他恢複清醒。


    然而耿直撲過來的力道異乎尋常的猛,他抓住鄭介銘的肩膀,徑直就朝鄭介銘的脖子咬去。


    不是吧!難道是……屍變!!!?


    鄭介銘立刻聯想到李煜之前所說的同伴自行屍變的例子,同時他也想到了吳安的死,也正是自行屍變造成的。


    鄭介銘見勢不妙,隻能一拳重重的揮擊在耿直臉上。


    “耿直!!醒醒!!清醒過來!!”


    周圍的人聽見打鬥聲,也都先後驚醒了過來————應該說很多人一直都是朦朦朧朧醒著的。


    金虎和魏子龍聽見聲音,也猛的從防潮墊上騰起來,差點把帳篷給頂翻了。


    但是這兩人的精神依然感到恍惚,眼前似乎白蒙蒙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兩人終於稍稍恢複神智,趕緊都衝出帳篷,隔開耿直和鄭介銘。


    “小心!他好像要咬人!”鄭介銘立刻提醒金虎和魏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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