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等人將物資留在車上,走到住宅樓裏,徑直踹開一層的房門,進去查看。


    屋內收拾的倒是很整齊,但是家具上方都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他仔細檢查了前後窗口,確認沒有損壞,同時再查看了每件房間,確認安全後,方才招唿其他傷病員們進來。


    “就在這裏先休息吧,大家可以在這裏休息休息,困的話可以睡一會兒。周記堂在外麵守著車的,沒什麽問題。”鄭介銘安撫受到驚嚇的人們。


    他看了看李煜,拍了拍他的手臂,隨後走出了門。


    “來個人跟我上高層去檢查檢查,金虎?你還有體力的話,咱倆一起去高處看看。”鄭介銘一迴頭看見金虎正坐在小凳子上休息,叫上了他。他沒有叫上站在門口的花奉,是因為他認為花奉留守在一層會更加可靠。


    李煜看著鄭介銘和金虎活力充沛的衝上樓,自己沉默的低下了頭。


    李煜一直以來,認為自己能夠以一個領導者的身份,帶著大家走下去,他也在盡心盡力的完成自己的職責。即使在肋骨撞折的時候,他還是想至少在內部事務上能夠出一份力,無奈人多嘴雜,在末日之中每個人似乎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擔憂,麵臨困難,大家也都隻是想要朝著不同的、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而去,他覺得自己有些無力。


    他不斷的去調整自己的狀態,但是天不遂人願,他連續負傷,慢慢的很難再去履行一個領導者的職能,在需要他拚殺一線的時候,他做不到;在需要他判明形勢的時候,他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一次一次的意外終於使他感到自顧不暇。


    “我究竟是為了大家的安危,還是隻是想要擔負一個‘領導’的位置呢?”李煜自己在安靜的時候,也會自己問自己。他覺得,或許有時候自己將一個帶頭人的身份看的有些過於沉重了吧。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服從你的安排,即便王嶽山,這個幾乎從喪屍危機一開始就共同求生的人,對他的不滿也越來越多。


    而最近的這次腿傷,他終於決定放下這份沉重的包袱,由那些體力更好的人,鄭介銘?周記堂?去帶領大家求得生存。


    何況,自己現在身邊還有一個安心陪在自己旁邊的人,一個能夠在末日裏攜手生存的人,我還求什麽別的呢?


    “想什麽呢?”金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啊…沒什麽。”李煜的思緒被打斷


    “我看看你的腿…”金玥檢查李煜的腿傷,看見有一些糜爛的跡象,傷口並沒有好轉,反倒有些惡化的傾向。


    她叫來王鑫蕊,兩個人一起替李煜換上了藥。


    好吧,不去當什麽帶頭人了,我們隻要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就好。李煜心裏那股奇怪的焦躁終於平息了下來,他知道,這次他是徹底的準備放下包袱了。


    “喬欣…”他在心裏想了想自己已經死去的女友的名字,心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眼睛專注的看著為他處理傷口的金玥。


    ————


    鄭介銘和金虎一口氣衝上了六樓,才終於找到一間能夠踹開的屋子。


    一進屋,這房間裏的情況卻讓兩人嚇了一跳。


    房間牆壁上沾滿了血,滿地都是黏糊糊的東西,這裏似乎曾經出現過一次猛烈的惡鬥。


    屋內散發出刺鼻的難聞氣息,這種氣息令鄭介銘一時差點沒有忍住嘔吐。


    他抬頭又看了看,隻見天花板上也沾滿了血跡,此時似乎已經發幹發黑了。


    “噓…”


    鄭介銘知難而退,他覺得這間房子似乎有些異常,知道眼下沒有必要冒這樣的無謂風險進屋探索,拉著金虎,一步一步小心的後退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這裏麵是什麽情況?普通的格鬥不至於啊!”金虎滿是困惑。


    鄭介銘也充滿了不解,這間房子的狀況,倒像是一個人在房屋中間,被炸散開後的模樣,若非如此,天花板上怎麽也會沾滿了血跡和肉塊呢?而且,這間房子並不大,也沒有什麽隱蔽空間,卻西麵八方都有汙漬。


    “我也不知道,我們再往上走走,趕緊查探查探中軸路的情況,查探完了抓緊迴去。”鄭介銘說著,兩個人繼續朝樓上跑去。


    七樓的門開著,兩人直接就走了進去,這次這間房子並沒有太多的異常,客廳窗子就正麵對著中軸路,鄭介銘和金虎走到窗前,朝外麵望去。


    中軸路上,車輛停滿了街道,人行道布滿了喪屍。鄭介銘探頭出去望,發現九棵樹方向的十字路口,堵車極其嚴重,看樣子是很難開車過去。


    如果繼續往前,勢必隻能步行了。


    他又走到臥室,仔細的觀察樓西側的地形,遠處正是超市,這超市幾乎緊挨著體育館。體育館裏的情況他無法看見,但露天的足球場上,似乎站滿了喪屍。


    他看見床頭櫃上擺著一包煙,拿起來順手揣在了懷裏。他不抽煙,這煙是給別的人用的。


    “走,下樓,去和大家說說,現在咱們等於被迫被封閉在這一帶了,今天可能得在這裏過夜。”鄭介銘立刻迴頭,帶著金虎往樓下跑。


    現在是分秒必爭,大家一直都還沒有吃到東西,如果不抓緊去超市弄點物資,時間晚了,或者喪屍又圍過來了可能就要夠嗆了。


    “我說,等一會兒,跟你商量個事。”金虎突然停住腳步。


    “怎麽?”鄭介銘停下,轉頭問金虎。他覺得奇怪,金虎平常多半沉默寡言,為什麽現在突然要說事?


    金虎沉默了兩秒,開始說話:“我不知道你考慮問題的時候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看出來你現在已經算得上是最能說的上話的人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要牽頭,那大家的命等於就在你脖子上懸著;如果你牽不起這個頭,各自有什麽想法、有什麽意見、出現什麽問題,你也無權去管。”


    金虎突然說出這段話,這讓鄭介銘仔細咂摸了一下意思的褒貶。


    “你希望咱們一夥人用什麽方式生存?你對其他人的期望是什麽?”鄭介銘不太確定金虎的意圖,於是反問金虎。


    “我不喜歡被人唿來喝去,但我獨自做決定也會存在優柔寡斷,所以,如果你們誰有心思挑大梁,我支持,否則的話,你們就別隨意的去使喚其他人。不是牽頭人,那自然會出現有力的組織者,能夠組織多少人進來,都是那個人的本事而已。”金虎把話非常快速的、不帶感情的說完,看樣子,他琢磨怎麽用比較合理的方式說出這些話,又不至於撕破臉,下了一番功夫。


    鄭介銘站在原地,看著金虎,兩秒鍾後,他覺得自己大致明白了金虎的意思,點了點頭,說了句。


    “我知道了。”


    隨後他直接衝下了樓。


    金虎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清楚的把自己想的意思傳達給鄭介銘,也跟下了樓。


    鄭介銘下樓後,徑直找到王嶽山。


    “老王,我需要把樓上的情況跟你碰碰頭。”


    鄭介銘並非對王嶽山心存尊敬,但是他並不希望隊伍出現分裂。他聽金虎說完剛才的一番話,更加認定,必須想辦法穩住王嶽山,一旦王嶽山失控,隊伍裏可是人人都有槍的,很容易擦槍走火,出現問題。


    眼下王嶽山總是那個負能量最多的人,他在作出任何決定和動向之前,也繞不開要先找王嶽山商議,王嶽山隻要鬆動了口子,其他人的意見都比較容易把握。


    “心平現在怎麽樣了?承難剛才沒受傷吧?”鄭介銘與王嶽山坐在樓道,隨後掏出那盒香煙,拆開包,遞給王嶽山一根,自己也抽出來一根,點燃。


    “哼!”王嶽山哼了一聲,接過香煙,看了看牌子,中九牌,還比較滿意。


    他哼這一聲倒並不是對鄭介銘感到不屑,而是很自負的想著,“王承難有他老子保護著,能有個屁的事!誰敢讓他出事,我就滅了誰。”


    “恩?你怎麽也抽上煙了?”王嶽山深吸一口,很滿足的閉了閉眼,煙霧過肺後,從他的右臉噴了出來。


    鄭介銘吸下去一口後,咳嗽了兩下,把煙掐滅。


    他抽煙隻是因為想到了鄭之嵐。他不能理解鄭之嵐**的舉動。


    “沒事。隻是試試看,你們抽煙的人從中得到的快感是什麽。”鄭介銘把煙揣進口袋裏。


    “我剛才上去看了,九棵樹一帶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沒辦法開車過去,我們隻能步行通過。但是今天…承難總得有人招唿,心平也總得吃東西,還必須外出一趟。”鄭介銘開始說出自己的意圖。


    “那留下就留下,但必須保證母子的安全。”王嶽山再度抽了一口煙,他似乎覺得閉上嘴讓煙從臉頰噴出來很有趣。


    “你必須跟我一起出去搜尋物資。”鄭介銘開誠布公提出要求。


    “憑什麽?”王嶽山眯著眼睛看著鄭介銘,“我出去了,誰招唿王承難?”


    鄭介銘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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