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董小玉,秦岩迴到義莊,忽然聽到裏麵傳來奇怪的聲音,他急忙過去查看,發現聲音是在停屍房發出來的,九叔正在裏麵查看。


    “怎麽了九叔?”


    “剛才我聽到動靜,有可能是詐屍了。”


    “你說這,任老太爺已經詐屍了。”


    “沒錯,要不然我為何要將他帶迴來,希望明天能給他找塊好的墓地,慢慢消磨掉他身上的屍氣。”


    九叔語氣中充滿歎息,按他的想法當然是燒了一了百了的好,可人家家屬不同意,讓他能怎麽辦。


    跟著查看一圈,看起來沒什麽問題,秦岩正要離開,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股氣味極淡,若非他鐵布衫大成,身體素質跟著提升,也聞不出來。


    秦岩使勁聞了聞,的確如此,這是哪裏來的?他圍著任老太爺的棺材仔細打量,最終在棺材蓋的縫隙間發現了一滴血液。


    這血液鮮紅色,顯然剛留下沒多長時間。


    秦岩目光微凝,給任老太爺喂血,這是誰?這麽大膽?分明是想讓他屍變啊。


    想到等任老太爺屍變之後,第一個要害的便是任家,忽然他想到一個人——風水先生,這家夥跟任家有仇,二十年前用一個蜻蜓點**坑了任家,要說他不知道其中的變化不可能,很可能覺得坑了任家不解氣,還想借住成為僵屍的任老太爺滅了任家。


    但這隻是秦岩的猜測,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他沒有當場揭穿此事,而是不動聲色迴了房間。


    被墨鬥線封住,他不信任老太爺能輕易掙脫出來,幕後黑手一定還會出現,到時便知道情況,當然秦岩也不是什麽都不做,第二天一早,便去米店買了數十斤糯米備用。


    初生的任老太爺並不是太強,糯米也足夠應付。


    然後他就隨著九叔一起前去任家,商量埋葬任老太爺的事。


    “賢侄你來了。”見麵第一件事,任發並沒有去管九叔,而是對著他噓寒問暖,誰讓在他心中有錢有勢的秦岩比九叔重要的多。


    等三人坐下,秦岩沒等九叔提遷墳的事,而是詢問道


    “任先生,你這些年有沒有得罪過那種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


    “你為何會這麽問?”


    任發聽秦岩這麽問,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那是因為我昨天晚上,發現有人動過任老太爺的屍體,給他喂了鮮血。


    “怎麽可能?”


    九叔滿臉驚訝,他昨天也去看過,都沒發現這個情況。


    “事實的確如此,若非我嗅覺靈敏,也無法發現,不過當時為了防止那人沒走,我才沒有出言提醒,還望九叔不要見怪。


    你想想任家得罪過什麽人,隻有跟任家有死仇的人才會這麽幹。畢竟任老太爺一旦屍變,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然後是所有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那該怎麽辦?”


    “放心好了,不知道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設下陷阱讓他過來好了。任先生不是要在今晚設宴邀請我們,以酬謝九叔幫忙遷墳。”


    任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說“不錯,晚上還請你們務必要來。”


    當天晚上,隨著秦岩等人前去任家赴宴,義莊安靜下來,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燈光,半夜突然有人翻牆跳入義莊,此人穿著一身夜行衣,非常警惕,他先是四下裏打量了下,發現的確沒有什麽人,這才放下心,便走到了停放著任老太爺的棺材前,想要打開棺材,卻驚訝的發現,棺材早已經被棺材釘給釘住。


    讓他一陣無語,你封這麽早幹什麽?下葬前還得再起下來。


    想要啟出棺材釘,卻不是那麽容易,首先他必須要保證盛放任老太爺的棺木完好,不讓人看出動過的痕跡。


    而棺材是用上等木料製作,又使用了七七四十九顆棺材釘,將棺材牢牢的釘住,想要起出不是那麽容易,費了半天勁,這才將整個棺材打開,忙得他是滿頭大汗,費盡力氣將沉重的棺材蓋推開,黑衣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繩子樣的東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分明是一條蛇,正在吐著信子。


    黑衣人一手捉蛇,一手拿著刀子,就準備割破蛇皮,將蛇血滴到任老太爺的口中,然而等他探進頭去,卻不禁一愣,本來應該躺在裏麵的任老太爺,竟然不在裏麵,整個棺材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人影。


    黑衣人頓時察覺到不對,想要離開,正在這時,轟的一省,周圍火光閃耀,一行人拿著火把走了進來。


    “先生是誰?為何一定要對付我任家?”任發看著他恨的咬牙切齒,不明白自己跟他無冤無仇,為何一定要針對自己。


    “桀桀桀,我是誰?你難道還不認識嗎?”黑衣人解下臉上的黑布,露出消瘦的麵孔。


    “你是誰?”


    借著火把看了半天,任發也沒認出來這個處心積慮想要對付任家的人到底是誰。


    見任發不認識對方,秦岩好心提醒。“任老爺,這是不是那個算命先生?”


    “不是,算命先生我認識,長的很胖,不是他這個樣。”


    這就讓秦岩奇怪了,他最初以為是那個算命先生,畢竟這家夥跟任家有仇,蜻蜓點**又是他發現的,最熟悉情況,現在看來不是。


    “哈哈哈哈,任老爺當真是好記性,連我都不記得了。你忘了十年前是誰被你逼的家破人亡。”


    “李鬱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聽他提到十年前,任發臉色大變。


    “死了,哈哈,死了,我若不是假死又如何能活到今天。當初我母親重病,我為了治病要將家裏僅有的三畝地抵押給你治病,可你是怎麽做的,不僅不借,還將我趕了出來,導致我母親病死在床上,臨走都沒合上眼啊。這樣狼心狗肺的家夥,你們還要幫他嗎。”


    李鬱緩緩訴說兩人的恩怨,聲音如泣如訴,誰都能聽出他內心的滔天恨意。


    眾人看向任發,看他如何迴答。


    看到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任發開口辯解:“李鬱是任家莊的一個潑皮,他以母親重病的名義向我借錢不是一次兩次,哪次不是去賭場裏賭個精光,他母親為此哭瞎了眼,也沒換來他迴頭。那三畝地是他父母最後的依靠,我怎麽能再借錢給他……”


    隨著任發的講述,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出現,一個不忠不孝的潑皮無賴,自然不值得借錢。眾人的心中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聽誰的。


    “當年的事如何,誰是誰非已經無從了解,但現在你將任老太爺變成僵屍,有沒有想過任家莊的百姓,他們是無辜的,一旦任老太爺變成僵屍,整個任家莊都會受到他的威脅。”不管如何,九叔都不想讓他將任老太爺變成僵屍。


    “這我不管,不滅任家,我哪裏有臉麵去見泉下的父母。”


    眾人皆沉默,哪裏看不出來這是一個被仇恨蒙逼雙眼的人,他這樣報複根本是沒將別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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