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沒法反駁,氣唿唿的捏著鼻子忍下這個功課。


    “寫就寫,”他嘀咕著,沒敢再多說。


    他現在算是剛剛長成,都當阿瑪了,也比以前懂事一點兒了。


    知道四爺因為身體原因,都不怎麽去當值了,也心疼哥哥。


    便問:“四哥,你身體還好吧?額娘惦記你呢。”


    額娘三個兒子,沒了一個了,現在就剩他們倆。


    自己是沒辦法了,到現在還是個光頭阿哥,皇阿瑪對十三都比對他好點兒。


    隻能靠四哥出頭了。


    四爺挑了挑眉:“我沒事,你好好管好你自己。”


    “聽說你還整上寵妾滅妻了?”


    完顏氏的怨氣,都快漫出皇宮去了!


    “誰還在你麵前說這個?!”十四氣成了蛤蟆。


    而且他也不服啊,明明四哥自己也是這樣的,還不準他有個心頭好了?


    他還記得當初去四哥府上,他對小四嫂那寶貝的樣子呢,現在還好意思說他?!


    四爺把書卷成一卷,敲了敲他的腦袋:“甭管誰說的,後院還是要掌控在自己手裏,別被女人玩的團團轉!”


    十四眼睛一瞪:“誰?是誰玩我了?”


    他自詡把後院管理的很好,三個格格都是聽話不惹事的。


    隻有完顏氏一身反骨,一不如意就到處敗壞他的名聲!


    “你那福晉嫁進來才多長時間?能認識那麽多人,把這些個謠言傳的這麽廣?”四爺嫌他不爭氣,又把他的小腦袋瓜當木魚敲,還是提醒一句。


    “有些事,你看到的聽到的,未必都是真的,還是調查一番的好。”


    這也是林茗煙過完年後,以她對完顏氏的相處和了解,才提出的疑問。


    完顏氏明明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傻大姐,還真想不出用流言去壓十四寵她的辦法來。


    再說了,她要真是個聰明的,也不會用這麽笨的辦法了。


    畢竟現在流言四起,不僅原本還站她這邊的德妃不待見她了,十四更是看著她就厭惡。


    有些事情,身在局中看不清,但是在外頭的人看見誰得利了,就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了。


    十四為這事兒氣了完顏氏許久,連她的房門都沒再踏進去過,恨不得把這個福晉打包送迴娘家去。


    就連德妃勸他為了麵子妥協的話,他都當做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


    沒想到現在四爺卻是這樣的論斷,這倒讓他開始思考起來。


    “我知道了,我會去......查的,”十四皺著眉頭,一臉深沉。


    真的會是小人作祟嗎?


    那這個小人,到底是誰呢?


    四爺點到為止,要不是十四實在鬧得不像樣子,這樣的小事他可不會來管。


    十四倒是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那邊梁九功親自出來尋人了,他隻能作罷。


    梁九功一開口聲音都摻了兩斤蜜:“哎喲,可算找著四爺您了,萬歲爺正想您呢~~”


    這話說的,跟康熙爺有多想這個兒子一樣。


    其實自從上次太醫看過之後,四爺都大半年沒被他關心過了。


    四爺拱拱手告罪一聲,就跟著梁九功走了。


    十四留在原地,看他四哥身板挺直的跟在梁九功身後離開,心裏犯了嘀咕。


    不知道四哥是不是又幹了什麽入皇阿瑪眼了!


    沒一會兒,老九和老十就圍了上來。


    阿哥所就這麽大,梁九功匆匆來尋人,誰沒看見呐。


    都來打聽:“十四,四哥這又是鬧了哪出啊?”


    十四麵上笑嘻嘻,嘴裏一句實話沒有:“小爺也不知道啊!剛剛又把我罵了一頓呢!”


    老九老十哪不知道他的話不實呢,一左一右拉著他:“走走走,咱哥仨騎馬去。”


    “不了不了,”十四甩手拒絕,“五篇策論呢,這要寫到什麽時候去?”


    “哎喲,你還真聽你四哥的啊?”老九搖了搖手裏的扇子,一雙桃花眼裏全是不屑。


    十四當然知道他這是激他呢,可是他這個人就是一激就上當啊。


    他把策論丟在腦後,跟著兩個哥哥,騎馬去咯~~


    .


    四爺這邊到了乾清宮,就被康熙爺給拉著坐下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乾清宮是坐著,而不是跪著的。


    “老四啊,這件事可當真?”康熙爺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就覺得自己是傻了。


    要是別人還算了,老四是個幹實事的,不會空口花花。


    不過牛痘實在是太過驚人,他不得不再跟他確認一番。


    四爺道:“牛痘已經研製到了第十代,種痘後反應輕微,但是效果跟人痘是一模一樣的。”


    “你折子上提到的實驗之人,沒有一個喪命的?”康熙爺問道。


    人痘的發明雖然也讓大清朝對待天花有了些許底氣,可是人痘並不是完全安全的。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他的親孫子弘晴,還死在了種痘上。


    要是牛痘真能如此安全,那大清才算是真正打敗了天花啊!


    四爺跪下道:“迴稟皇阿瑪,不說實驗的成人孩童共計兩百餘人,就連兒臣的十個孩子全部種了牛痘,全都平安熬了過來!”


    “你......你......”康熙爺震驚了:“你好大的膽子!”


    十個孫子孫女,那都是寶貝疙瘩,怎麽敢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就去種牛痘去了?!


    四爺:“皇阿瑪,如果兒臣的孩子都不敢去試,那別人憑什麽相信呢?”


    這牛痘研製出來雖然是給天下萬民用的,但是一開始還是需要從富貴人家推廣的。


    窮人家也種不起,朝廷也不可能免費給大家用。


    再說了,免費的東西百姓說不定還要犯嘀咕,躲著不敢上呢。


    皇子皇孫都種上牛痘了,這就是好東西,其他人才會爭著搶著來種。


    康熙爺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想著再多點人試完了,才會用到自己的兒子孫子身上去。


    “老四啊老四......”他搖頭歎息,“你是好樣的啊!”


    這事兒已經幹完了,而且十個孫子孫女都好的很,他也隻有高興的份兒了。


    他神色不明的看著這個四兒子,心裏想的卻是,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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