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訪者都說自己跟此案無關,並不知道王麗麗為什麽會死在實驗大樓,那麽就隻能從戀愛關係入手。


    畢竟孩子不可能憑空而來,絕對有一個人跟王麗麗私交甚密。


    隻是裴戈不理解,在王麗麗的這個年紀,談戀愛恨不得昭告天下,怎麽還一直隱隱藏藏,甚至連孩子有了也不敢告知家人?她到底有多愛那個男人?


    “黃麗麗真沒有答應你的求愛嗎?周兵,關於你的傳言確實不少,我想知道,你們倆是不是私底下已經在一起了?”


    “或者我把話說明白一點,你跟她有發生過朋友以上的接觸嗎?”


    裴戈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裏麵還有兩隻紅色魚兒在嬉戲,全然無視了他們。


    周兵聽得膽戰心驚。他剛才鬧了那麽一出,臉色本來就不好,如今被裴戈的話嚇到,更是不知所措,緊張感完全寫在臉上。


    “朋友以上的接觸是什麽接觸?”他的雙手揪住褲子,把褲子揪出皺褶,“王律師,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啊。”


    充其量,應該算是追求者之一,還是沒有成功的那種。


    裴戈側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不怒自威:“你確定?”


    周兵心肝顫,就像剛剛玩過一次過山車,心跳短時間內根本緩不過來:“對、對不起!我撒了謊!”


    鄧明月的眸子刷的一下亮起來了,就像蹲守三天終於發現某料的狗仔:“撒什麽謊了?快說!!”


    在裴戈和鄧明月的雙重逼視下,周兵隻得老實交代:“其實在期末考試前,我有做過對不起王麗麗的事。”


    好了,連上了。


    衝這句話,就能立刻腦補出關於孩子來由的狗血故事。


    所以王東的‘頭號嫌疑人’,就是害死王麗麗的兇手?


    “你繼續。”鄧明月悄悄按下錄音鍵。


    周兵陷入迴憶。


    “那天,王麗麗來看我打籃球賽,我的狀態很好,一連進了很多個球。比賽結束後,我就有股衝動,想要再跟麗麗表白一次。”


    “我把麗麗叫到球場邊的綠化帶,那邊因為沒有探照燈,所以光線比較昏暗,人也比較稀少,非常適合表白。結果我掏心窩說完之後,王麗麗沒有表現出害羞,而是非常幹淨利落的拒絕了我。”


    周兵一副頗為受傷的表情:“你知道嗎,她當時真的特別冷酷,態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就好像她跟我是陌生人,再也不會見麵似的。”


    “她說她答應來見我,就是為了跟我說清楚,希望我不要再對她有任何幻想。”


    裴戈默默聽著,默默分析著,到這裏才插話:“你應該還沒有說到正題吧?表白又不是對不起她的事。”


    周兵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我當時非常受打擊,覺得王麗麗太狠心了,衝動之下,我強行把她按到運動場的鐵絲網上,想要親吻她。”


    鄧明月倒吸口涼氣:現在的大學生都玩這麽猛嗎?


    “然後呢?然後你就因愛生恨,在實驗大樓把她推下樓梯?”


    “不是我!實驗大樓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周兵毅然決然地否認,把話題拉了迴去:“當時在運動場邊上,王麗麗拚命抵抗,一邊唿喊求救,一邊把我推開。我當時也慌了,一不留神被她推倒,她趁機逃脫。”


    “流氓!該把你送進警察局!”鄧明月不知不覺帶入了自己的感情。


    “是,我是做了錯事。”周兵愧疚的低下了頭,“等我清醒過來,才明白自己幹了蠢事,千不該萬不該強迫王麗麗的。”


    他頭發揉亂,滿臉哀慟,內心焦躁不安:“因為這件事,我意識到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哪怕我跟王麗麗道歉,她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時時刻刻提防著我,別說戀愛,就連朋友都做不成。”


    “為了逃避失戀的痛苦,我看見她就躲,完完全全投入到學業中。”


    裴戈微微蹙眉:“她那天晚上被你無理對待後,沒有跟輔導員反映情況嗎?”


    周兵搖頭:“沒有,後來她看見我,眼神非常平靜,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貌似其他女生也不知道,她並沒有外傳,但我能感受到那種冷淡。”


    “之後王麗麗不是突然在實驗大樓摔死了嗎?我就覺得,會不會是我那天野蠻的舉動,把她嚇到了,她才會在下樓的時候心不在焉摔倒。”


    “一想到存在這種可能,我就越來越厭惡自己,早知道我就不該那樣對麗麗,如果我沒有糾纏她,沒有喜歡上她,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會不會她還活著?”


    說到這裏,周兵已然哽咽了。


    看樣子,他對王麗麗用情頗深,王麗麗出事之後,同學之間又有些流言,導致他有些上頭,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話說迴來,王麗麗這個姑娘其實挺好的,本來她可以用這件事情徹底搞臭周兵,甚至還能讓他身上背一個處分,可她一直守口如瓶,相當於放了周兵一馬。


    但整件事情僅僅出於周兵的一家之言,沒有任何其他佐證。


    王麗麗再逃走之後,是不是真的沒有怨言,是不是真的和周兵一筆勾銷了,周兵是不是真的感到懊悔,全都說不定。


    加上王麗麗沒有記日記的習慣,根本無從得知聽她內心所想。


    “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那天晚上在運動場邊發生的事?”


    周兵以為律師小姐想然後追究他的責任,他也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鼓起勇氣迴答:“有證明的。雖說綠化帶比較昏暗,可正因為昏暗,曾經發生過搶劫案。學校為了加強管理,特意在附近安了監控,所以應該可以調取到當時的監控。”


    事不宜遲,監控隨時都有可能被安保處數據清理。鄧明月征得裴戈同意後,匆忙起身去調取監控了。


    湖邊就隻剩下裴戈和周兵二人。


    周兵說的言之鑿鑿,想必能夠拿到監控視頻,證明案發場所在運動場外。


    運動場距離a棟實驗大樓非常遠,走路的話起碼要半個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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