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不知道林萬江想要怎麽做,自然也不敢貿然做決定,尤其是想到張嘎子的不一般,即便是謝德高那樣的人不也一樣在那人麵前夾著尾巴嗎?那說明張嘎子已經不僅僅代表他個人了,其身後肯定也有其他的緣由。


    林萬江能不能把他扳倒?能不能把他身後的人扳倒?李龍的心裏沒底,或許,林萬江自己心裏也沒底吧?


    “劉哥,剛剛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想到這些,李龍決定還是退一步,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話不能說得太狠,事不能做的太絕,誰敢保證以後用不著人家?萬一再落在人家手裏怎麽辦?這一次自己確實是被人給利用了,但下一次呢?萬一下次是真的呢?那怎麽辦?人家無需來別的,隻要是稍稍歪歪嘴能把自己給收拾壞了。


    劉誌波有些發愣,看著似笑非笑的李龍,他不知道該怎麽應答,他搞不明白對方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劉哥,事情其實很簡單啊,各自打十大板。”李龍知道不能跟對方繞彎子了,讓他慶幸的是剛剛幸虧提前給自己留了餘地,要不然這會兒可真是不好搞了。


    “各自打十大板?”劉誌波重複了一邊,一時間他還搞不清李龍的意思,這個各自打十大板怎麽打?兩邊都是自己要巴結的人,巴結還來不及,怎麽還敢收拾他們?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劉哥,我得迴去了吧?”李龍主動提出離開,他不想跟劉誌波在一起時間太長,這樣的人隻會利用自己,根本不可能能真正的跟自己稱兄道弟,跟這樣的人坐在一起,李龍沒有安全感,雖然對方屬於穿特殊製服的那一批人,但李龍依然沒有安全感,相反後背還會陣陣發冷,被這樣的人注意,終歸不是什麽好事。


    “好,好”劉誌波心不在焉的答道,這會兒的他已經把注意力轉移了,已經把重心放在了研究李龍剛剛所說的那句話麵,而李龍,似乎也已經被他拋之腦後了。


    “歐陽,你說那小子說的那個辦法可行嗎?”思索良久,劉誌波還是決定赴約,畢竟是張嘎子的邀請,如果不去的話,劉誌波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活的過今天晚。


    “不知道,我托朋友打聽過了,那家夥也不是什麽好鳥,據說當年連林萬江的胡子都敢拔,還有啥他做不出來的事情。”不得不說,歐陽確實是一個很貼心的家夥,劉誌波忙碌的同時他也沒有閑著,出謀劃策不說,自然也是在用自己的關係找尋著突破口。


    “拘捕涉事人員。”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終於,劉誌波還是下定了決心。


    “嗯”歐陽隨即打開藍牙耳機轉達了劉誌波的話,誰又曾想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其實是通過司機轉達出去的,司機這個位置,不能說重要,但卻不容小覷。


    有些事情可能在民眾眼裏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也沒有人管,但有些事情隻要是某些人說一句話會有數不清的人出動,眼下是這樣,歐陽的話傳出去,很快有數十輛警用車輛從不同的角度撲向不同的地點,有的人還在酒桌,有的人還在床,有的人還在洗浴心,但是他們的結局都一樣,那是紛紛被帶進了車子裏,當然,也免費給他們送了一塊可以給雙手一起使用的手表,隻可惜這種手表並不是誰都想要的。


    “許久不見,二爺風采依舊啊!”見麵,劉誌波嗬嗬笑著衝張嘎子伸出手。


    “誌波老弟前途無量啊!”張嘎子並沒有去迎劉誌波的手,而是轉身為劉誌波拉開椅子,是這樣一個動作,差點讓劉誌波跌倒在地,他什麽時候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啊,別說是他,即便是韓青廉估計也沒有如此待遇吧?


    “二爺您是在挖苦我啊,我這命,估計這個位置到頭了。”說是這樣說,劉誌波也心有不甘,人的欲望都是沒有止境的,你手裏有一萬想有十萬,有十萬想有百萬,有了百萬還會想千萬,在這個圈子裏麵混也一樣,有了點小權力想有再大點的權力,坐了這個位子想麵那個位子,哪怕其實他現有的這個位置已經讓眾人矚目,但他們依然不會甘心,想前不久被大大幹倒的那幾個老虎,你說他們缺錢嗎?你說到了他們那個位置還用得著搞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嗎?可偏偏他們搞了,而且似乎還有些癮,這是人的貪婪本『性』,這玩意兒跟吸食某種可以讓人飄飄欲仙的東西一樣,是可以癮的,當然,也不排除身不由己的可能,畢竟你身處在某個圈子裏得遵守這個圈子的規則,不能你想怎麽樣怎麽樣,而是大家怎麽樣你得怎麽樣,像是某部較出名的電視劇裏麵那個男主角所說的:聚會的時候別人都帶著老婆以外的女人,我要是不帶,他們會怎麽想?他們會覺得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都不是一路人了,人家可能會跟你共事嗎?


    劉誌波當年剛剛班的老爹給他講的第一件事是遵守規則,遵守屬於那個特定的圈子內的規則,熱播的電視連續劇《潛伏》很讓人們重溫了辦公室規則的種種,知道職場江湖水有多深,我們拋開意識形態的差異,辦公室江湖裏餘則成式的人物還是大有人在的,當然狡詐圓滑的陸橋山、太過外『露』不知變通的李涯、老『奸』巨滑的吳敬、不知江湖水深一味蠻幹的馬奎也各具特『色』,折『射』了辦公室江湖的刀光劍影。辦公室政治講究智慧、權謀、計策、手段、功夫、能耐,辦公室江湖實際是爭權奪利的戰場。在人治的社會,所謂組織與單位、部門的“一把手”是合二而一的。


    劉誌波的老爹還跟他講述了一個典型,那是他的一個老同事,他因為不和他的領導“老鬼“同流合汙,被整去食堂買菜,領導怎麽會整人呢?不會的。出師必須有名,於是領導以革命的名義了。假如某領導以公款找女人,他會問責你用公款買一盒迴頭針,他會以雷鋒的標準衡量你,讓你在桌麵啞口無言,明明剛剛帶著老婆孩子公款旅遊迴來,還說自己從來不占公家的便宜,自己用公款大吃的同時,罵某人的腐敗。你會慚愧自己何以沒能修煉成雷鋒,你會恨不得也自行攀爬衛生間窗台跳樓。


    領導是辦公室規則的核心,他手掌握著本單位至高無的“皇權”,民主評議結果並不是當場宣布的,集體的副手們不會傻到看不清“一把手”的底牌。於是得罪了“一把手”,你的辦公室仕途也便從此走向了絕路。不僅仕途前程無望,領導還會從方方麵麵修理你,讓你四麵楚歌,讓你周圍的人避你唯恐不及,『逼』你滾人或致你絕地。


    這年頭最注重的是利害,對下恩威並施,下對要“忠”,同事間則和為貴。待人處事忍苦、忍辱、忍久,皆以趨利、謀利、保利為目的。最重要的是辦公室規則是不能講良心不能真誠,你必須潛伏,你必須勉從虎『穴』暫棲身,你必須善於吹喇叭抬轎子,你必須熟稔於假大空,不如此你會被整,你得下課。


    對於這些事情,劉誌波不敢說誰都明白,最起碼他深諳其的道道,所以這些年來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不過,眼下的他卻是很頭疼,尤其是麵對這個坐在他對麵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去一副老學究模樣的張嘎子,劉誌波第一次感覺心裏沒底,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事情,即便是爭奪身下下麵這個位子的前一個夜晚,劉誌波也從未像今天這樣手足無措,那個時候的他是信心百倍的,而今天,而現在,劉誌波發現自己力不從心,感覺自己像是坐了一葉扁舟,麵對蒼茫無際的大海不知道應該怎麽走。


    “被我挖苦過的人一般都兩個下場,一個人再也不用『操』心會不會被我挖苦了,一個是還希望能夠被我挖苦很多次,不知道誌波老弟希望的是哪一種呢?”張嘎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劉誌波,眼神裏雖然沒有太多的意思,但劉誌波卻不敢去直視。


    “二爺,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這次的事情確實很棘手,我希望二爺能夠體諒我。”深吸了幾口氣,劉誌波決定豁出去“對於二爺您,我是萬分敬佩的,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二爺能夠體諒我,能夠給我一個台階下,我以我的生命擔保,隻要是我在這個位子,下麵的人絕對不會動您,但是……”


    說到這裏,劉誌波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張嘎子的眼皮突然跳動了一下,這不是什麽好兆頭,讓他不敢再繼續下麵的話。


    “接著說,你希望我做點什麽?”張嘎子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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