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嗔怒:“傻小子真是的!幹嘛把話說的這麽嚴重啊?我們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這好不容易都恢複了真身,理當有福同享!沒派人來接我這個娘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光顧著自己快活對娘出言不遜呢?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哼!”


    戲子扼腕,恨不得把這無恥的妖孽一掌拍飛,可氣他還不得不對她有所敬重,全因著那一年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雖然這女人每次發起脾氣來火爆的讓人嚇破膽,可到底沒真正傷害過他,甚至處處替他收拾爛攤,儼然一含辛茹苦的母親大人啊!


    瞥一眼她腳邊各種果殼瓜皮堆積出來的垃圾,戲子臉色變了變,忍住了把她轟出去的衝動,邪冷一笑,他的態度轉變飛快:“既來之則安之,以後想吃什麽直接吩咐下人,哪天吃到不想吃了,可以直接走,不必跟我打招唿。”


    何詩詩一聽,挖鼻孔的手不由頓在那兒,黑眸靈動一轉,笑嗬嗬道:“哎喲?人家是獅子大開口嘛!隻有吃不夠,怎麽會吃到膩?兒子你既然這麽大方,那娘就不客氣了,反正你那麽有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被我吃窮的!”


    戲子無語,這叫什麽話?他那些遍布全國各地的產業要是能被一個女人吃光,他也不用叫什麽鬼才戲爺了,幹脆還是改名叫張小北得了,傷尊嚴啊!


    “咦?怎麽就你一人兒啊?我那美麗動人的兒媳婦呢?”咯咯癡笑了半天的何詩詩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然後繼續伸手摳鼻孔。


    聞言,戲子更懶得跟她雞同鴨講,自顧自地倒酒喝,一杯接一杯。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盯著這男人連續七杯酒下肚,何詩詩深刻意識到其中事有蹊蹺,當下也不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整容肅穆道:“兒子,你倆不會吵架了吧?”


    豈料戲子充耳不聞,壓根不把她當迴事,繼續倒酒狂喝。


    這可把何詩詩急毛了。上前就奪了他的酒杯。義正詞嚴道:“快說,不然老娘就親自去問兒媳婦了!”


    聽她一口一個兒媳婦叫的跟真的似的,戲子無語問蒼天。歎了口氣,繼續無視,可臉上的神情分明寫著他很不高興。


    何詩詩動著心思,甩手丟了酒杯。搬了把椅子往他身邊一坐,轉眼就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者姿態來。委婉說道:“兒子,別難過嘛!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我是你娘,怎麽著也不能讓我兒子被個女人欺負了去。說說說,娘給你拿主意!”


    不動聲色瞟了她一眼,戲子略有心動:“當真?”


    何詩詩一拍大腿。氣吞山河大聲道:“那當然!你忘了半年前咱家對門林大嬸和她那賭鬼丈夫的事?老娘一出馬,那賭鬼不立馬戒了賭迴家疼娘子了?”


    戲子想了想。還真有那麽一迴事,可眼下的問題是,他連飛翼為什麽對他冷淡都搞不清楚,如何解決矛盾?萬一真是嫌他煩了,那可如何是好?


    見他不說話,何詩詩又急了,“別介兒子!你這眉頭一皺,娘的心都跟著揪疼了!別不吭聲嘛,小兩口磕磕碰碰也是正常的!迴頭我找我那兒媳婦談談!乖!給娘笑一個?”


    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戲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揉揉發酸的鼻子,起身就走。


    急得何詩詩原地直蹬腿:“喂喂喂!你什麽態度啊?去哪兒啊也不說一聲?”


    踏出大門之前,戲子迴頭懊惱地答了一句:“睡覺!”


    何詩詩五官一擠,脫口大罵:”你個死小子!比以前還懶!大白天的睡你個頭啊?”


    驀地,房梁哢嚓一聲,愣是被震的裂開一條縫。


    夕陽西下,晚霞透過枝葉縫隙耀著瀲灩光芒,點點灑落在飛翼秀麗的臉龐上,她獨坐涼亭,手托腮,狀似有些無聊。


    不遠處,何詩詩啃著一大塊牛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原本疑惑的臉上漸露出神秘的邪笑,興奮的以至於啃牛肉時都咬到了手指。


    但聞“啊哇”一聲大叫,飛翼一凜,銳利的目光陡然掃了過去,冷喝:“什麽人?”


    何詩詩無奈地從林中鑽了出來,豎著咬破的手指,滿臉苦哈哈地嚷嚷起來:“好痛啊兒媳婦!”


    飛翼一愣,狐疑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怪異女人,驚愕問道:“你……你是誰啊?”


    何詩詩傻愣愣地呆了片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答:“呃,我是那個……那個……”


    飛翼又仔細端詳了她兩眼,突然靈光一閃驚道:“你……你是何大姐?”


    何詩詩一聽,頓時忘了手指的痛,亟亟跑過去握住她的手,激動萬分地說:“我就知道我這兒媳婦聰明伶俐,除了你,誰還配得上我兒子啊?”


    飛翼客氣地笑了笑,指著一旁的石凳,“大姐,坐吧。”


    何詩詩剛坐下就忍不住發表意見:“我說兒媳婦!以前我是不知道你跟我兒子的事,聽你叫聲大姐還挺親切,你看現在,是不是也該改改口了?”


    “呃……”飛翼略顯尷尬地抿了抿唇,一時無語凝噎。


    何詩詩歎了口長氣,繼續啃著牛肉,一邊幽怨說道:“要說你們這對小夫妻啊,還真是夠無情的!撇下我這個娘,自己尋歡作樂去了!要不是淡雲步那小子還有點良心,我來這一趟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聽她訴說的如是心酸,飛翼顯得有些難過,“對不起,那天師兄走的急,我都忘了你交代我的事,實在對不起。”


    “算了!”何詩詩無所謂地揮揮手,“反正我現在已恢複真身,別說什麽苦無山莊,就是上天入地,那也難不住我!”話說到最後,她得意洋洋一挑眉,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飛翼驚歎地望著她嬌媚的容顏,簡直難以和原先那個彪悍的村婦同日而語,不禁感慨道:“我倒是很想叫你一聲娘,不過你現在年輕貌美的做我姐姐都有些勉強,叫我如何叫的出口啊?”


    何詩詩驚喜地摸摸自己的臉,目光炯炯:“真的嗎?我真的有那麽美?”


    飛翼失笑,連連點頭:“當然了!”


    “就知道我兒媳婦最好了!”何詩詩一激動,無所顧忌捧著她的頭就狠狠嘬了一口。


    飛翼又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何詩詩突然伸手往她腹部一探,一時間笑的花枝招展,齜牙咧嘴,驚的飛翼臉色陣陣發白。


    是夜,星光璀璨。


    本是清風陣陣的涼爽之夜,戲子卻滿頭大汗地奔跑在長廊上,身上衣衫不整,顯然剛從床上爬起來。


    想不到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等醒來時驚聞飛翼出了大事,他頓時三魂沒了七魄,火速趕往現場。


    不過片刻,戲子便趕到了寢室,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靠坐在床邊麵色略顯蒼白的飛翼,他完全無視床畔坐著的何詩詩,驀地衝了過去,握住飛翼的手,心急火燎問道:“飛翼,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啊?”


    飛翼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轉頭,側臉隱進黑暗,沉默不語。


    戲子可急壞了,揉著她微涼的手,心中忐忑不安,緊張的語無倫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飛翼你說話……你說話呀!”


    一旁的何詩詩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神情嚴肅地說道:“兒子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我兒媳婦她……”眼看戲子急的要抓狂,她偏偏越說越慢,“她……哎呀……這個,那個,她……”


    “她怎麽了?”情急中吼了一聲,戲子目光如箭般射向何詩詩。


    何詩詩狀似驚怕地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道:“兒子,別激動,聽娘細細跟你講,兒媳婦她,其實她……”


    戲子悲痛地瞪了她一眼,也不再指望能從她口中探出什麽風聲,心疼望著飛翼,柔聲輕問:“飛翼,飛翼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誰知這平日裏無話不談的瀟灑女子此刻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但閉口不答,甚至有意將手從他冒著冷汗的手心裏抽離出來,扭著頭,說什麽也不看他一眼。


    事情突然演變到這般地步,令戲子措手不及,一時喉嚨哽咽,淚光在眼眶裏輾轉著幾乎墜落。


    何詩詩盯著他傷心的模樣,心裏有些不忍,瞄了一眼始終沉默的飛翼,她深刻地想了想,突然大腿一拍,不顧一切地喊了一聲:“你要當爹了!”


    此話音剛落,戲子的身體頓時僵硬在那裏,目光一直,眸中輾轉的光芒一刹那離奇地收了迴去。


    好半晌,他才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皮,卻意外聽到了飛翼低低的輕笑聲,一時迷茫地呆愣著,反應不過來。


    直到何詩詩忍無可忍伸手推了他一把,好心提醒:“我的傻北,你要當爹了!”


    第二次聽到“爹”這個字,戲子驀然清醒過來,看著飛翼的目光由茫然到震驚,再由震驚化為無以言表的驚喜,強行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逼迫她含笑的雙眸不得不正視他。


    害怕又是這二人故意編出來的坑人玩笑,戲子突然變得無比認真,嚴肅問道:“是真的嗎?飛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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