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這個詞用得不太貼切,卻也恰當。


    戚長洲的逼迫好似永遠都不尖銳,卻每一步都在告訴你,你必須做出選擇。


    以星河安靜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想起了他和戚長洲剛認識的時候,那時的戚長洲也給過他選擇。


    要他接受或者拒絕。


    主動權看似是在他的手上,但提出選擇的人才是掌握主動權的人。


    他可以通過行為、語言來影響做出選擇的人,隻要不是堅定拒絕的,幾乎都會受其影響。


    此刻的戚長影也一樣,他不想離開戚長洲,卻也不想成為戚長洲眼中那個沒有“自我”的人。


    所以他糾結得無法自主調節情緒。


    一切仿佛都偏向於戚長洲,順著他最希望的方向發展著,而這是他爭取後的結果。


    就好像他能引導人的心一樣。


    很荒謬的一個猜測,卻又十分符合事實。


    戚長洲是個目標堅定的人,自信堅韌,又剛好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緒,隻要他將這情緒利用一下,達到想要的效果似乎並不難。


    這一點,以星河已經見過很多次。


    那麽,伴隨著引導,會出現一個新的問題——在他人引導之下做出的選擇,算出自內心嗎?


    答案或許並不唯一。


    就像以星河選擇成為戚長洲的隊友,選擇與他風雨同舟,這其中戚長洲多多少少引導了一些。


    可拋卻那些引導,隻看個人,以星河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這是他的答案。


    但他的經曆不能得出戚長影的選擇結果,盡管他已經知道,結局是戚長洲獨自離開,他也會好奇分歧之後又迴到一起的過程。


    這天晚上兩人不歡而散,戚長洲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才撐不住睡意沉入夢中。


    以星河守在他身邊,也閉上了眼睛。


    早晨,天光大亮,可莉依舊來敲門,“大少爺,您起床了嗎?早餐時間快到了。”


    “我知道了。”戚長洲有些迷糊地爬起來,應付了一句,將枕邊的朋友藏進被子,開了門。


    可莉依然是那身女仆裝,臉上掛著笑容,弧度仿佛用尺子測量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的目光在戚長洲臉上逡巡,抬眸就看到了那扇緊閉的窗戶,接著她語氣溫和地開口,“大少爺,您是不是又開窗了?”


    “嗯,看書看得眼睛有點累,放鬆了一下。”戚長洲找了個和昨天不一樣的理由,可莉的態度也幾乎一樣。


    “大少爺學習認真,先生要是知道應該會很高興。不過,下次您要晚上看書請告訴我一聲,我會每隔半小時提醒您休息的。”


    “要是您的眼睛出什麽問題,照顧您的人可能就都需要換一批了。希望您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她說完,將衣服放到桌上,臨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少爺,您是不是把什麽東西放在了房間裏?”她蹲下來撿起地上那根並不明顯的羽毛,將它舉起到戚長洲眼前,一雙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無聲質問。


    她就差把“鳥”這個字說出來了,卻還是要問一句,像為了看戚長洲的反應。


    戚長洲指尖一緊,臉上卻滴水不漏,“昨天有隻鳥飛在窗沿,可能是那時候飄進來的吧。”


    “可莉姐姐難道要把這件事也告訴父親嗎?然後把這片的飛鳥也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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