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的葬禮是她的大學同學們集資辦的,因為資金有限買的墓地位置十分偏僻,在公墓山山頂處,正常人爬上去少說也得要半個小時,更別提蘇黎這個腿傷未愈的了,階梯可是她行動最大的障礙,她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爬到山頂。


    為了保護她的安全,長樂和七情組的五個護衛圍著她,前後左右都有兩個人,人雖不多卻將她圍得嚴嚴實實的。她抱著花束走在中間,幾乎是一步停一步地前進著,也幸好陵園裏的人不多,倒也沒有妨礙到別的人,實際上,一路走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到了艾拉墳墓所在在那一排她才看到了第一個外人。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大約二十出頭,他單膝跪在墓前,一手溫柔地撫摸著墓碑,嘴裏念念有詞,還時不時地親吻墓碑上的照片。


    蘇黎看了不禁有些感動,心想那男人一定很愛葬在那裏的人,不然不會對著冷冰冰的墓碑也這般動情。想到這裏她停下了腳步,不想打攪他和愛人的獨處時光。


    但是那年輕人還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他扭頭看了蘇黎幾人一眼,又繼續對著墓碑說了幾句話後站了起來,摸了摸那墓碑後朝蘇黎他們走了過來。


    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看了蘇黎一眼,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是認出了蘇黎是誰,淡淡地朝她行了個禮,蘇黎先是一愣然後迴了他一個點頭禮。


    年輕人離開後,蘇黎才再次抬腿前行,當她找到艾拉的墓碑時她頓時愣住了——居然就是剛才那個年輕人待的地方。


    蘇黎扭頭看向來的方向,但是已經看不到那年輕人的身影。


    那個人是艾拉的......追求者吧?她記得艾拉說過自己還沒有男朋友。艾拉那麽漂亮,追求她的人怎麽會少呢?有一兩個癡心不改的也算是正常吧!


    她歎了口氣蹲了下了身子,將純白花束放在了艾拉墓碑前,靠在了另外一束豔紅的玫瑰花束邊上。


    “艾拉......”


    兩個字剛一出口眼淚就突然泛濫成災,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用手指輕輕蓋上了遺像上艾拉的眼睛,她不敢看......如果那天她說了實話,阻止了艾拉,她沒有去淩嘯的別墅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先是無聲地抽泣,慢慢變成了嚎啕大哭。


    長樂幾人對視了一眼後自動退了幾步,讓她一個人慢慢梳理情緒。


    領主府


    李斯特作為淩啟的專屬法律顧問,匍一上任就為淩啟爭取到了一大筆財產。


    在這之前,分配淩淵的遺產時,淩召死亡的消息沒有對外公布,因此他也獲得了一份,但是實際上他比淩淵先死,是沒有繼承權的,被分給他的那一份又被拎了出來平均分給了玉恩娜、淩啟等受益人。他自己身前的財產則由安南一個人全部繼承。


    玉恩娜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聽到公證人公證新的分配方案生效後,她不由得彎起了嘴角,又迫不及待地問起淩台五人遺產的分配方案。


    按照水藍星的法律規定,像淩台這樣明確了血統傳承的人去世後,他們的遺產隻有配偶和血親才能有繼承權,也就是說跟玉恩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是她卻非要試一試自己的麵子夠不夠大,以為淩啟幾個會看在她是淩淵妻子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能多撈一筆養老金。


    李斯特推了推眼鏡說:“這正是我們接下來要商討的事情。不過,玉夫人您並非遺產受益人,您無權得知相關的信息,還請您現在離開,以便我們繼續商討。”


    玉恩娜再一次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領主府。


    等在領主府外的玉誠見她臉色發青地走了出來,心裏暗自疑惑,不過他依然笑著迎了上去,孝子賢孫般地伺候著。玉恩娜沒有自己的血親後代,她的遺產將由玉家人繼承,玉誠就是繼承人之一。


    玉恩娜一上了車就開始破口大罵。


    “真是氣死我了,那幫臭小子可真是翻臉不認人!我怎麽說也是他們的母親......難道還比不上南安那個外人嗎?”


    淩召的錢都投在實驗項目裏了,賬麵上不過幾百萬現金,產業也隻有兩棟別墅而已,安南精神情況很不穩定,那樣子似乎很長時間都不可能恢複,別說自己賺錢了,估計連獨自生活都夠嗆。淩啟作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當場就吩咐人轉了一千萬現金給安南作為生活費,淩嘯和淩品也分別給了五百萬。


    兩千萬對於繼承了龐大遺產的玉恩娜而言其實不算什麽,她就是氣不過而已。


    玉誠不解地問:“安南怎麽了?”


    “淩召的財產全是他的了,產業倒是不多,專利、發明之類的知識產權不少,隻要開發出來肯定都是賺大錢的東西!淩啟他們三個給了他兩千萬生活費!我呢?我可是他們的母親,怎麽從來沒見他們給我一個幣花花?”


    玉誠聽了若有所思,淩召天才科學家的名號可不是白說的,如果能搞到他的研究成果的話,他就算不用討好這個老女人也能財源廣進!


    “領主他們打算一直養著安南嗎?”


    玉恩娜哼了一聲說:“跟養著也沒什麽區別了,說是安排他去莊園靜養......”


    “姑姑您何必跟他比較,他算什麽東西啊!”


    玉誠嘴上安慰玉恩娜不用在意安南,心裏卻想著,幸好安南不是住在領主府,不然他就沒有機會接近他了。


    花廳裏,淩嘯叫住正要離開的李斯特。


    “李斯特,我有事跟你談談。”


    李斯特一臉詫異地轉身,他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要知道當初他作為淩嘯的辯護律師時淩嘯都沒主動和他說過話。


    “您請說。”


    淩嘯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聘你做我的法律顧問。”


    “您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你看了就知道了。”


    淩嘯將電腦板遞給了他。如果讓他說的話,他才不想走什麽法律途徑來解決問題呢,最好直接把人拖出來打一頓,打到他不敢亂說話為止。可是,既然蘇黎要告,那就告吧!


    “您是想讓我做蘇黎夫人的代表律師?”


    “不是,是我的,我做原告。”


    李斯特看了以後揚了揚眉頭,似笑非笑地說:“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淩嘯淡淡地說:“隻要能贏,什麽後果都無所謂。”


    能有什麽後果,不過就是被人說小氣而已嘛!更過分的都被說過,反正他也不在乎,隻要蘇黎別不高興就好。


    李斯特正色道:“這事可不隻是跟您個人有關,也牽涉到領主府的形象。我建議您和冕下商量商量,而且,我現在是冕下的專屬法律顧問,按道理說我是不應該接其他客戶的。”


    淩嘯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說:“那不是正好,反正我是肯定要告的。”


    李斯特早就習慣了淩嘯的說話風格,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他做蘇黎的代表律師的話能同時兼顧蘇黎和領主府,如果淩嘯重新請別的律師的話,律師的首要以及唯一考慮就是蘇黎,領主府的顏麵根本不會是關注點。


    李斯特笑了笑說:“既然您這麽說了,這事就交給我吧!”


    淩嘯點點頭,頓了頓說:“後續的事情你直接和七情聯係。”


    “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淩嘯點點頭坐著輪椅迴到了大廳,淩啟已經去書房處理文件了,淩品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聽到淩嘯進來的動靜,淩品扭頭看了過來。


    “七哥......”


    這短短幾天內他知道了太多的髒汙,淩台窮兇極惡弑父殺弟,向來以正人君子標榜自身的淩啟也揭下了麵具,在他麵前中傷淩嘯,他之前其實還懷有一絲僥幸,覺得淩啟是受了刺激一時失常而已,可是李斯特提到要重新分配遺產時,他就徹底死了心了。


    如果是玉恩娜主動提起來也就罷了,為什麽是淩啟?他知道不管是誰提起,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可是為什麽偏偏就是淩啟?


    淩嘯到了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些東西你覺得無法接受,不能理解,但是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如人意。”


    淩品愣愣地看著淩嘯,他很少聽到淩嘯說這麽長的句子,他也沒想到淩嘯會發現他的不對勁,他還以為淩嘯除了變強之外不會有別的關注點。


    “七哥以前也和我現在一樣過嗎?”


    淩嘯點頭:“對,差不多。感覺受不了,厭煩......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的。”


    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陰謀”就是淩召研究所爆炸淩淵受傷。一開始他毫不猶豫地相信了淩啟的推論,後來他起了疑心,開始了自己思考,有了和淩啟不同的見解......到了現在,事情過了那麽久,涉案的嫌疑人——淩淵、淩台、淩召全都已經死了,看似已經塵埃落定沒有追查真相的必要了,可是他心裏依然留著疙瘩。


    父親真的親口和六哥說過,他選中的繼承人是他而不是淩台嗎?


    淩啟一番陰謀論就像敲門磚,打破了他的世界和現實世界之間的壁壘,他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少年,他開始懷疑所有的人和事,他懷疑過蘇黎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排到他身邊的......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件事情他都會細想,不再像原來那樣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灰點,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好是壞,即便現在也是一樣。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以後,雖然現在影響你的事情不會不曾發生,但是你自己心誌堅定的話,那些影響就會變淡。等你找到自己的人生樂趣所在後,那些就更無所謂了,因為它們對你而言毫無意義。”


    淩品突然笑了,歪著腦袋問:“七哥說的人生樂趣就是七嫂嗎?”


    淩嘯認真地指正道:“不是,是你七嫂,還有你侄女。”


    淩品額頭黑線三條:“七哥,現在還是侄兒。”


    淩嘯但笑不語,他家的就是天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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