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媗從劉雅的閨房中出來,劉雅的母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淚流滿麵的說道:“洛捕頭,你可得為老身作主啊,老身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可不能放過那個畜牲啊。”


    洛媗急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劉氏,看她哭得如此的傷心,洛媗的心裏也不好受,是她沒有保護好她,劉雅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劉氏痛失愛女,人非常的憔悴。


    劉權,劉雅的父親,因為劉雅的死,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煞白,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的內心卻在滴血。


    “老夫人,你別激動,你先起來,”洛媗攙扶起劉氏,讓她不要激動,她會秉公執法,盡快把兇手抓捕歸案。


    “洛捕頭,你千萬不要放過那個畜牲,你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劉氏的眼睛都哭紅了,這種事無論落在誰的頭上,都是無法接受的。


    何況劉氏已經過了七十,年邁的她痛失愛女,無法接受現實,傷心過度。昏死過去,暈在洛媗的懷裏。


    “夫人…………”洛媗叫了一聲,她抱著劉氏,急忙說道:“愣著幹什麽,快叫大夫。”


    “來人,快把夫人扶到房間裏去。”


    “陳伯,快去請華神醫。”


    “是,老爺。”


    管家陳伯三步作兩步,急速向著門外走去。


    華神醫,永金城有名的神醫,他的醫術精湛。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像什麽疑難雜症,他都是藥到病除。


    洛媗再次迴到劉雅的閨房,她覺得,漏了什麽,洛媗在劉雅被害的房間裏走來走去。她一時想不起來,漏了什麽。


    劉雅是被玷汙後,才被兇手殺死,可能是兇手在行兇的時候被劉雅看到了他的臉。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


    洛媗分析劉雅的死亡原因,劉雅是被兇手用利器貫穿腹部,失血過多而死。劉雅在死前,應該想要唿救。可她的傷勢過重,無力唿喚。


    烽火連城的名字應該是兇手告訴她的,所以她在臨死前寫下了烽火連城的名字,告訴所有人。殺害她的人叫烽火連城,這才是兇手的真實目的,為的就是嫁禍烽火連城,是他奸殺了劉雅。


    這樣一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烽火連城,就算他是鐵齒銅牙,他也說不清楚。這個計謀,夠歹毒的。


    洛媗猜測,這些人這麽明目張膽,他們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龐大的勢力,而這個勢力跟烽火連城之間存在著某種仇恨。


    像烽火連城這樣的人物,仇家滿天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多了,洛媗無從下手。她不知道,是誰在作祟。這個問題,隻有烽火連城才能迴答她。


    洛媗走出房間,左手緊緊的握著劍,仰起頭,望著陰暗的天空,她的心情無比的沉重。她對案情,毫無頭緒。


    一名屬下走了過來,洛媗說道:“頭,要抓人嗎?”


    抓人?有什麽證據證明兇手是烽火連城的,就現場留下的那幾個字,就能斷定兇手是烽火連城,而不是另有其人。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目前的證據不足以給烽火連城定罪。


    洛媗道:“不用,我們不能抓烽火連城,這樣正中了兇手的下懷,這樣做,隻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洛媗說的不無道理,他們要做的是封鎖消息,劉雅的死訊絕對不可外泄,要把整件案件當成普通的案件來辦。


    洛媗對手下的人說道:“記住了,不要伸張,告訴府裏的人。千萬不要把劉雅的死說出去,知道了嗎?誰要是嘴賤,休怪我無情。”


    洛媗接著說道:“如果有人向你們打聽這件事,就說劉雅沒有死,被華神醫給救活了。”


    “屬下知道該怎麽辦了,屬下定將此事辦妥,沒結案前,從現在起,屬下是不會讓劉府的人走出劉府一步。”


    巡捕司的人不但不能撤出劉府,反而要增派人手,保護劉雅,給兇手製造一個假象,讓他誤判。猜測劉雅是不是真的被救了迴來,為了探明劉雅是不是還活著。


    兇手肯定會再次迴到劉府,為了坐實烽火連城就是采花賊的罪名,洛媗斷定兇手會來的。如果不能確定劉雅是不是真的死了,那麽,他精心布置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到時候劉雅與烽火連城對峙,就會真相大白,陷害烽火連城也就落空,屆時,東方雲海饒不了他。


    不得不說,洛媗還算有些頭腦,栽在洛媗手中的犯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她能夠總捕的位置,靠的不是運氣。也不是靠關係,洛媗靠的是她那精明的頭腦。


    洛媗來到老夫人的房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看來情況不妙啊,洛媗問道:“老夫人怎麽樣了,華神醫。”


    華時捋了捋胡子,對洛媗說道:“洛捕頭,劉老夫人也無大礙,她是悲傷過度導致的氣虛,吃了老夫配的藥,靜心調養幾日,就能恢複了。”


    “對了,洛捕頭,可有什麽線索。”


    “華神醫,除了烽火連城經常戴的麵具外,就隻有烽火連城的名字。”洛媗有些沮喪的說道。


    “洛捕頭,既然是這樣,就把烽火連城抓起來嚴刑拷問。”劉雅的父親劉大善人憤怒的說道。


    他樂善好施,慷慨解囊,開倉放糧,鋪橋修路,做了不少的好事。可老天還是不長眼,飛來橫禍。讓他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為了安撫劉大善人激動的情緒,洛媗對他說道:“劉老爺,這個烽火連城的身份特殊,我們不能隨意抓人。”


    “難道我的女兒就白死了嗎?”劉大善人感到非常的不公,天下哪有這種道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洛媗道:“劉老爺,你的女兒不會白死,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還給劉小姐一個公道。”


    洛媗在永金城的聲望很高,劉大善人可以選擇相信洛媗,她絕對不會徇私包庇,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同時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劉大善人,原名,劉莊,在永金城裏。除了金家,就屬劉家最有錢,也是最受尊敬的一個家族。


    劉莊眉頭緊鎖,很不樂意,顯然洛媗的說法他不讚同。烽火連城是什麽人他管不著,他隻知道他的女兒是被一個叫烽火連城的給害死的。


    為了穩住劉莊,洛媗隻好拿出殺手鐧,她以她總捕頭的名義向劉莊說道:“劉老爺,我以總捕頭的名義向你保證,請你給我七天的時間,我一定會把兇手緝拿歸案,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華時華神醫也說道:“老夫給洛捕頭做擔保,劉老爺,你看如何?”


    有了華神醫的擔保,劉莊也沒有說什麽,畢竟他們在永金城都是舉足輕重的物,說一不二。


    吐口唾沫都是釘,而華神醫更是德高望重。


    “既然華神醫都這麽說了,那老夫就依你說的,就七日,若是七日後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必須抓人。”


    “沒問題,不過你們都得聽我的,”洛媗說道。


    他們都知道洛媗辦案有她的獨特風格,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必有她的道理,劉莊、華時點頭同意。


    緊接著,洛媗說道:“元兇並不知道劉雅是生是死,我們可利用這一點把害死劉雅的真兇給揪出來,還劉雅一個公道,還烽火連城一個清白。”


    劉莊問道:“洛捕頭,你就直說吧,別繞彎子了。”


    “我們可以這樣,放出話去,就說劉雅並沒有死,她被華神醫救活了。”洛媗提議道,隻要把消息放出去就行。


    但是,劉府的人不能出去,散播消息這件事,就交給捕快去做,從他們的嘴裏說出來的比較靠譜。


    行兇的那采花賊更容易相信,他並沒有殺死劉雅,而且還要說劉雅看到了他的臉,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草驚蛇。讓他自投羅網,洛媗斷定,采花賊一定會來打探虛實,到時候隻要拿住采花賊,就會真相大白。


    幾人商議好後,洛媗就帶著兩個人離開,其餘的人,負責守在劉府中,伺機而動,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在做這件事前,還差一個主角,那就是烽火連城,如果沒有他。整件事情都不會順利,洛媗找到了烽火連城。


    在福來客棧中,烽火連城靠在椅子上,一襲白衣,優雅而不失風度,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洛捕頭,你不去查案,來到本座的客棧中,不是為了吃飯這麽簡單吧!”烽火連城說道。


    洛媗硬著頭皮說道:“先生,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什麽嗎?”


    “嗬嗬……”烽火連城笑著說道:“還能有什麽,老子的麵具唄。”


    “先生?現場還有你的名字哦。”洛媗這麽說,烽火連城一怔。


    隨後,烽火連城脫口而出:“什麽?還有本座的名字?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如果現場有他的名字,那麽事情就變得嚴重了。


    就算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淫賊的罪名坐實了。


    現場留下的名字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的,也有可能是劉雅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兇手告訴劉雅。奸汙她的是烽火連城,然而這些都隻是猜測。


    整個事件,最關鍵的就是烽火連城的名字。


    洛媗說道:“我也不明白,兇手為什麽要留下的名字,如果是為了栽贓給你。那麽他完全可以引導我們,把劉雅被害的證據指向你。”


    這樣做,烽火連城是有了嫌疑,但是辦案講的是人證,物證,缺一不可。而烽火連城這幾天,並沒有離開過福來客棧。能夠證明他沒有出去過的人多的是,這幾天生意比較。


    有一些流氓來鬧事,他都是在處理這些流氓的,烽火連城道:“洛捕頭,這可就冤枉本座了,我本座又不是傻子。怎麽在現場留下自己的名字,這就是一個低級錯誤,如果是你,你會犯嗎?”


    烽火連城接著講道:“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這是赤裸裸的陷害。”


    不過話又說迴來,有些表態,還真的會把名字留下,挑戰當地的治安官。然而,在永金城裏的治安非常的好。


    洛媗說道:“假如說是兇手在奸汙劉雅之前,就說了他是烽火連城,隨後又殺了劉雅。又不把她殺氣,留她一口氣,她受傷嚴重。無法唿救,所以才寫下你的名字,告訴我們,殺害她的人是烽火連城。”


    “你分析的不錯,很有可能,”烽火連城迴答道。


    洛媗為了穩住劉莊,她可是拿她的前程做賭注,七天以後,將兇手緝拿歸案。給劉家人一個交代。如果到時候無法抓到兇手,烽火連城要進監獄,她還要收到處罰。


    “洛捕頭,可以把麵具給我看看嗎?”烽火連城向洛媗要麵具,他倒是要看看。什麽人能夠偽造他的麵具。


    洛媗拿出修羅麵具,遞給烽火連城,他接過來一看,說道:“這麵具做的也太差了,就這種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


    烽火連城一臉的鄙視,都是些什麽人啊,誰都能戴修羅麵具?那還不得亂了套。烽火連城為了自證清白,不讓洛媗對他有所懷疑。就把自己的修羅麵具拿了出來,將修羅麵具遞給洛媗。


    “洛捕頭,你看,這是本座的麵具。”洛媗拿著烽火連城的修羅麵具,隱約感覺到了麵具上隱藏的修羅之力。


    這種力量不是普通的麵具所具備的,相比之下,不難發現。案發現場的那副麵具,做工粗糙,質量也不行。像那種麵具,街上多的是。


    烽火連城說道:“洛捕頭,感覺如何?”


    洛媗說道:“先生,我現在完全相信你不是殺害劉雅的人,因為像先生這樣的人,是不會做那種禽獸之事的。”


    洛媗相信他不會,但是別人呢?別人會信嗎?在沒有抓到真兇之前。烽火連城的嫌疑最大,為了不引起恐慌。洛媗下令,劉府中的人,不得外出。


    洛媗好不容易把事情壓了下來,也算是幫了烽火連城一個大忙,為了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


    烽火連城道:“洛捕頭,你就直說吧,需要本座做什麽?”


    烽火連城見老黑沒有跟著來,問道:“洛捕頭,那條老狗呢?”


    說到烽火連城的那條狗,洛媗氣不打一處來,烽火連城讓它配合洛媗查案。帶著它出去,一溜煙,就他媽的不見了。


    洛媗氣道:“那孫子趁我不注意,跑了。”


    “狗東西的,迴來老子在收拾它。”


    洛媗搖搖頭,她不指望那條狗,因為她無法使喚它。


    洛媗說道:“先生,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請你隨我去一趟劉府,我相信,那個該死的孫子還會來劉府,因為我讓人放出話去。說劉雅沒有死,為了打探虛實,他一定迴來。到時候,就有勞先生出手將他擒住。”


    去劉家,這怎麽行,那一家子還不得把他吃了。


    烽火連城臉色一變,去劉家是沒有問題,他擔心的是。他會跟劉家人起衝突,洛媗看出了烽火連城的顧慮。


    洛媗笑著對他說:“先生不必有任何的顧慮,他們並不認識先生你,到時候你不說你的名字就行了。”


    聽了洛媗的話,烽火連城恍然大悟,他完全可以改變容貌,去劉府守候。隻要等到那賊人在此光臨的時候。


    有烽火連城在,抓起采花賊來,事半功倍,畢竟他是仙人。修為高深莫測,公輸木那樣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一個禽獸不如的采花賊呢?


    烽火連城手一揮,直接變成了捕快的模樣,隨後,烽火連城行禮道:“陳烽見過總捕頭。”


    看到化身成一名小捕快的烽火連城,洛媗忍不住笑起來,說道:“先生神通廣大,隨意變化,洛媗佩服。”


    “洛捕頭,我現在是你的屬下,不必叫我先生。叫我陳就行,”烽火連城露出一個陰險的笑。


    洛媗說道:“小陳。”


    “屬下在,”烽火連城迴應道。


    這樣一來,除了洛媗,誰也認不出陳烽就是烽火連城,烽火連城就是陳烽。


    洛媗扯了扯嗓子,道:“小陳,走,我們迴去。”


    “是,頭兒。”


    洛媗做夢也想不到,她也能使喚威名赫赫的烽火連城,萬人之上的殿主,也會成為別人的屬下。


    烽火連城,化名陳烽。


    陳烽跟著洛媗來到劉家,跟劉家人打了一個照麵,根本就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這樣也好,方便行事。


    等抓到采花賊,在收拾老黑,那條蠢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不知道,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劉府的閣樓上,烽火連城走在樓道上,一名小捕快向他招手,道:“新來的,看起來麵生啊。”


    烽火連城點了點頭,表示是,那小捕快又說到:“你好,我叫高宇,你呢?”


    “陳烽,”烽火連城迴到。


    “陳烽,嗯,不錯,好名字,以後就是同事了,請多關照。”


    要不是為了查案,揪出真兇,高宇還真的沒有資格和烽火連城論資排輩。他的段位,還太低。


    “你也不賴,”烽火連城伸出手,表示要和他握個手,烽火連城笑道:“以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好兄弟多多指教。”


    高宇伸出手,跟烽火連城握手,高宇迴道:“隻要陳烽兄妹不嫌棄,以後,巡捕司我罩著你。有事就報我的名,高宇。”


    烽火連城趴在閣樓的護欄上,看著劉府的院子,挺別致的。樸實不華,充滿了年代感,這座宅院。應該有幾百年了,這一點,可以從院子裏那棵枯死的老樹上可以看出。


    原本枝繁葉茂的大樹,如今隻剩下樹幹,變得滄桑。


    難怪劉家會絕後,開枝散葉的大樹都死了,這就意味著劉家的衰落。劉莊做了一輩子的善事。還是沒有一個男丁,唯一的一個女兒,還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被采花賊殘忍的殺害。


    烽火連城說道:“那以後,陳烽就仰仗高大哥了。”


    高宇道:“好說好說,你我都是同一個地方共事,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不必跟我客氣。”


    “對了,高大哥,小弟聽其他的兄弟說,這劉家唯一的女兒,被采花賊給殺了,是不是真的。”


    高宇環顧四周,低聲道:“你小聲點,讓頭兒聽見了,又要挨罵了。”


    “我跟你說啊,這劉小姐,死得可真冤枉。年紀輕輕的,就被采花賊給禍害了,你說,這叫什麽事啊,這麽年輕,就香消玉殞,實在是可惜了,也太可憐了。”


    “唉,白發人送黑發人咯。”高宇歎息道。


    “兄弟,誰也不想這樣,要怪就怪那個采花賊。”


    高宇氣憤道:“別讓我抓到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抓到他,老子活活的打死他。”


    不是,兄弟,你行嗎?就你這點微末道行,也能抓住采花賊,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你不行的。


    陳烽說道:“打他的時候,帶上我,狠狠打,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烽火連城夠狠的,打到采花賊生活不能自理,這他做得出來。畢竟,殺人如麻,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裏。都沒有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這一次,采花賊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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