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零說的,葉蓮未必不知道。


    雖然就算有昆侖山的源泉助長,也並不確定蛋能多快到葉蓮說的可以吃的最佳時機,可踏雪聽後,當即一臉興致高昂。


    見踏雪一臉真誠忠心的端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長零因著蛋畢竟現在歸葉蓮所有,故而不敢妄下決定。


    於是隻好看向葉蓮,葉蓮眉一挑,看著這一人一狗眼裏冒光的看著自己,一股罪惡感先感覺而來。


    若不答應,踏雪這廝一定會讓她體會到很不好的感覺,那種讓一條狗因為失去蛋而鬱悶終生的罪惡感。


    “去吧。”葉蓮點頭道,轉身迴去把酒壺帶上。


    踏雪歡唿一聲,莫名的長零在聽到“去吧”的時候也高興的不得了。


    說去就去,葉蓮特意在無垢山設了結界,尤其那三枚蛋。其實她心中也有私心,昆侖泉水對她而言不難得到,再者蛋在她手裏,要不要給蛋用水還是她做了算。


    另則,到昆侖山轉移一下目光也好,或許,像踏雪那樣忘了昨日隻記得撒尿的性格,若是在昆侖山尋到有趣之物興許也就把蛋給忘了。


    蓬萊島在海麵之上,昆侖山卻在高巔之處。與九重天相連一線,乃是一座仙山。


    長零先是傳了信與蓬萊島他父君淩霄告知一聲出遊,便和葉蓮一起駕雲而去。


    因為路途不短,這朵祥雲還是長零所召,踏雪一路站在雲端之前,認真地期待著。


    長零和葉蓮並排而坐,葉蓮偶爾朝雲下經過的人間看看,更多的時候在喝酒。待到酒喝光了,到昆侖山之時,正好去挖一壺紫宸老兒的雪釀。


    她計劃得很好,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揚,引來長零一聲好奇:“尊上也很高興?”


    葉蓮被問得一怔,輕咳一聲掩過失態,想著長零的話又有些莫名其妙,道:“也?莫非你未曾去過昆侖山?”


    長零撓了撓頭發,道:“昆侖山乃紫宸帝君宮府所在,豈是我等小仙隨便就可叨擾的。”想起又道:“不過尊上自與小仙等不同。”


    若非想著葉蓮尊上的身份,長零也不敢提議到昆侖山要泉水。


    葉蓮卻神色有些怪異,長零卻不知道,若按現在天界的規矩來說,葉蓮興許比長零這位上仙更沒有資格上昆侖山。畢竟長零還是仙界之仙,然她不是。


    為了不讓長零失望,葉蓮於是並沒有將此事告知她。


    昆侖山上住的,乃是紫宸帝君。


    仙界共有四位帝君,以東陽帝君為首,仙界大小事宜由他打理。所以,如先前那位朝音仙鸞正是東陽帝君坐騎,故而占著這個原因分外高傲。


    另三位帝君二為仙界戰神,一為文神。紫宸帝君乃其中一位戰神,仙宮位於昆侖山巔,守著其上的昆侖台,向來性情孤冷,不喜與其他仙寮相見。又因近上千年來仙界太平,則更是隱居昆侖山極少見之。


    不過,雖是難得一見,紫宸帝君單挑南顏帝君一戰,卻一向是天界眾仙口中津津樂道之奇聞,對此長零很是敬仰這二位帝君。


    這南顏帝君則是那仙界另外一位戰神。不過比不得紫宸帝君孤冷,南顏帝君卻是時常有在上天庭溜達的,而今南天門正是由他仙宮弟子鎮守。


    故而可見,長零此刻內心的興喜之情,葉蓮當真不忍心辜負他心情。


    行過六海八荒,說不得飛快,來到昆侖山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眼前雪山耀眼,到的這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普照,整座昆侖山金光璀璨難以形容。


    葉蓮從前來過昆侖山不少次,對此並不見怪,長零卻隻當是因為葉蓮身份尊貴,故而到的昆侖山也難得沒有大雪紛飛,滿目蒼涼之態。


    昆侖山進入視線,再行就不再遙遠。踏雪已經在雲端上來迴跑了好幾圈,生怕它瘦了,葉蓮於是將它從眼前製住,瞬間覺得一片安靜。


    隻不過,再一會兒葉蓮的目光卻突然眯了起來。


    “怪哉呀。”葉蓮忽而道,


    心裏一句看來來得不太恰當沒有說出。


    長零不解,虛心問道:“莫不是有哪裏不對?”


    葉蓮揚了揚頭,示意長零往一處看去。他於是放眼看去,就見昆侖山頂,金光晃動,細細看去格外耀眼,隻不過,似乎那金光還在不斷移動。


    長零的神情有些驚訝,當下道:“似乎有人在昆侖山頂交戰。”


    葉蓮點頭,因山高頂遠,整座雪山又幾乎被陽光普照一片刺眼。故而起初若不細看,也隻當那道金光不過陽光,眼下細細發覺,才驚覺那並非普通光影,更並非一道而是兩道身影交纏交鬥。


    “哪裏哪裏,為何我看不到?”踏雪聽說,立即也奔跳起來張望,但它修為尚淺,卻一時無法看到山頂模樣,隻好一臉惆悵。


    “莫非是紫宸帝君正與人對戰?”長零訝然道,畢竟從未聽說,有其他仙君敢打架打到昆侖山頂來。


    想到極有可能是這樣,當下心中有些激動。葉蓮也有些激動,心道,如此正好,他們偷偷去取了泉水離開,她自己再悄悄上山頂挖酒拿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最是妥當。


    “尊上,如何是好,可是要上山查看?”長零詢問道,


    葉蓮當下表示:“不妥。若是當真是紫宸在與人對戰,我們突然去打擾,叫他們分了神就不好了,此乃戰之大忌!”


    葉蓮一臉鄭重其事,嚴肅得長零一下子就信了,當下驚醒道:“還是尊上思慮周到,長零唐突了。”


    葉蓮哈哈兩聲道:“你還小,多學學即懂了,本尊可是極其看好你的,哈哈哈哈。”


    她厚顏無恥,長零一臉動容,一臉能被尊上看好實在三生有幸,難以言表的激動之情。


    葉蓮心虛得撇開頭,又聽長零道:“那我們可是要暫且等候,待遞上請貼去紫宸宮再進山還是?”


    葉蓮當然拒絕,隻道:“不過要紫宸老兒一點昆侖泉水,這也不是他生的,如何就要被他耽誤在此等候。無需管他就是,他打他的,我們幹我們即可。”


    長零聽此,著實感覺如此行為不太好,畢竟昆侖泉水雖不是紫宸帝君生的,可卻是從他家流出來的,這樣未告一聲悄悄去拿無論如何都覺得有些……偷雞摸狗。


    但思量再三,被葉蓮那一聲“紫宸老兒”打動了心結,如此親密的稱唿,想必葉蓮尊上與紫宸帝君相識不淺,若是相識不淺,那麽先行進山要泉水其意義也就有些不大相同了。


    至此,於是不再猶豫直奔山口而去。


    昆侖山的結界並不允許直接飛奔半山跳入,無論是誰都必須老老實實降至山口,再徒步向上。


    這一點,除非九界至尊那位,無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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