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玻璃破裂的聲音響起,寧宇體外的冥神訣竟然在最後一刻被傅辛擊碎。


    噗……


    沒有了冥神訣,寧宇根本承受不住那雷霆的炸裂力量,被傅辛最後的一擊雷光掌擊飛,倒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傅辛也終於從泥壁上掉了下來,腹部五個觸目驚心的孔洞沒有流出絲毫血液。


    地道內隻能聽到兩人粗重的唿吸聲。


    雖然兩人都失去了戰鬥力,但寧宇勝利了!


    傅辛的修為已然不在,而寧宇隻要緩過勁來,就能輕易弄死傅辛,結果已經很明顯。


    冥神訣破碎,火光熄滅,地道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時瑩嬌小的身影從傅辛墜落的坑洞鑽了進來,一腳踩在了傅辛的脖頸之上,伴隨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終結了傅辛僅剩的半條命。


    寧宇胸膛不斷地起伏,衣服早已被鮮血浸染成了黑紅色。


    他看著在自己身邊蹲下來的時瑩,虛弱地問道,“為…為什麽…要殺他?”


    “他該死!”時瑩原本很是水靈的雙眼此時釋放著殺氣,繃著一張臉,看著傅辛的屍首,似乎還想過去再來幾腳。


    聖光清蓮散發著迷蒙的光華,照亮了漆黑的地底,也平複了寧宇紊亂的唿吸。


    “你每放走一個人,他們對你的情報就會越了解!下一次再麵對他們,你就沒有了底牌!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時瑩語氣十分嚴厲,像是在教導自己不懂事的弟弟。


    寧宇也懂這個道理,雖然嘴上說著“想要他死的人,也要有赴死的準備”,但寧宇卻很少下死手,除非戰況不允許。


    他是軍人,他明白軍人並沒有善惡之分,隻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軍令如山,在加入軍隊的那一刻,軍人所作的每一件事,已經不是自己的意願能夠說了算的。


    寧宇受的傷並不重,隻不過五髒六腑有些移位和損傷罷了。


    他的冥神訣不由經脈支撐,而是依賴神目第一重大陣,但冥神訣的破碎依然讓他受到了震蕩。


    這要是黃靈他們三人施展四神決的時候,受到這種程度的攻擊,估計就要翹辮子了。


    簡單處理了一下寧宇的傷勢,時瑩提起寧宇就背在了身上。


    她要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方便療傷。她已經感知到有人正在向這裏靠近。


    “等等!”


    戰鬥結束不久,沸騰的熱血慢慢沉靜下來,寧宇就被撕心裂肺的痛楚所吞噬,一直咬著牙關,忍著沒有哀嚎。


    但時瑩剛準備帶他走,他卻叫了起來。


    “幹嘛?”時瑩疑惑地轉過頭,寧宇的鼻息掠過她的臉龐,讓她的臉微微一紅,趕緊又轉過頭來。


    “我的戰利品!”寧宇的手顫抖著指向傅辛,怎麽說也是術校,身上應該有值錢的東西!


    “閉嘴!”時瑩眉毛一豎,頓時就來氣。她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守財奴!


    “喂!人是我打的好不好!喂!別走啊喂!”寧宇被時瑩背在身上,無力反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利品離自己遠去,欲哭無淚。


    “放屁!人是我殺的!就算有戰利品也是我的!”


    時瑩完全不給寧宇商量的餘地,帶著寧宇徑直離開。


    過了一會兒,琳琅星辰帶著幾個人趕到這裏,遍地狼藉的戰場還在散發著高溫。


    琳琅星辰看著手下從地下抬出傅辛的屍體,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寧宇再一次感受到風馳電掣的感覺,不過這一次不是白安提著他,而是一個看起來很是嬌弱的身軀。


    雖然身體還未長成,但堂堂六尺男兒身,被一個矮了一頭的女娃子扛在身上,寧宇心中很是酸澀。


    “傷勢痊愈之前,你就給我乖乖呆著!哪都不準去!”


    時瑩帶著寧宇飛到了山脈深處一道山峰之巔,粗魯地將寧宇丟在地上,雙手叉腰瞪著寧宇。


    “嗷……憑什麽!你又不是我娘!”寧宇痛唿出聲,氣憤地跟時瑩大眼瞪小眼。


    “憑你是傷員!老娘是你的大夫!”時瑩嬌喝著,絲毫不讓步。


    兩人共同的心聲!


    大男人不跟小女子一般計較!寧宇轉過頭去,安靜地躺著。


    五髒六腑還在絞痛著,寧宇現在確實也隻能乖乖呆著。


    時瑩從身上取出三支小小的旗子,揮手將之分別插在了三個方位,一個透明的淡青色光罩升起,將寧宇周圍幾丈方圓籠罩了起來。


    之後時瑩就兀自跳下了山峰,也沒有跟寧宇說去幹什麽。


    “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啊?”


    寧宇看著青天白日,無處訴苦。隻能默默地用術元溫養自身的髒腑。


    在時瑩的“聖光清蓮”作用下,寧宇受創的脾髒都已經歸位,開裂的肺腑也止住了血,隻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溫養罷了。


    時瑩可以強行讓寧宇的傷勢痊愈,但那樣會給寧宇留下更多的隱患,更會折損他的壽命。所以還是讓寧宇慢慢養傷比較好。


    過了一會兒,時瑩提著一頭不斷嚎叫掙紮著的異刃虎飛了迴來。


    靈獸異刃虎比普通的老虎健壯許多,鋒利的獠牙如同一柄柄劍刃,能夠輕易將石頭咬碎。


    因其旺盛的血氣經常被人類捕獵,用以入藥。


    時瑩一巴掌拍死了異刃虎,引得寧宇嘴角微微抽搐。這可是成年的異刃虎,擁有差不多術校中期的戰鬥力!


    “吸幹它!對你的傷勢有好處!”時瑩將寧宇扶起來,摘下他的麵具,還要脫掉他的黑色鬥篷。


    寧宇在戰鬥之中不可避免地用了祭神刺,他不知道時瑩看到了那一個個被吸幹的人會怎麽想,之前也不在意她會怎麽想。


    但現在總覺得,在一個小姑娘家麵前把人吸成幹屍,似乎有些不太妥。


    “咳咳…我自己來…”


    寧宇不好意思地拉過自己的披風,忍著痛自己脫掉。


    “哼…我都不害羞,你害臊個屁啊!”時瑩冷哼一聲,甩過頭去,留給寧宇一個後腦勺。


    不知道為什麽,從剛開始見麵到現在,不過一天。但寧宇已經從最開始的戒備,變成現在的接受。


    或許是因為時瑩到目前為止所作的一切,都是為寧宇好;又或許是,寧宇身邊的雌性太少,容易對異性放鬆警惕…誰又知道呢…


    “咳咳…那個…沒事隨便吸…那個…吸別人的精血,會讓我的血氣變得駁雜,對修為也有影響…”


    寧宇清了清嗓子,視線遊離在山巒景色之間,不太習慣受異性照顧。


    “你直接吸進經脈之內,當然會啦!你不知道要用血脈去淨化麽?”時瑩皺著眉頭看著寧宇,適時為他解惑。


    寧宇一愣,他確實不知道。而且關於他的血脈,他到目前知道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沒想到一個外人都比他清楚。


    “你到底是什麽人?”寧宇這句話忍了很久,終於問了出來。但語氣十分溫和,沒有逼問的意思。


    “嘿嘿…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時瑩笑眯眯地看著寧宇,似乎在等寧宇求教。


    寧宇挑了挑眉毛,硬撐著站了起來,走到異刃虎身邊,按照時瑩所說,將吸來的精元直接送進了血管之內。


    “額……”龐大的血氣和靈氣湧入寧宇的血管之內,引得寧宇全身陣陣痙攣,但寧宇強忍著沒有中斷祭祀。


    因為時瑩沒有必要騙他,以他的修為,別說現在是重傷之身,就算在巔峰時期,都隻能任時瑩宰割。


    時瑩在一旁看著,等著寧宇支撐不住,隨時支援他。但還沒有等到寧宇倒下,異刃虎已經被吸剩一張皮了。


    時瑩會心一笑,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寧宇。


    此時寧宇滿麵通紅,洶湧的血氣充斥著他周身密密麻麻的血管。


    “讓那股精元在血管之中運轉,你慢慢吸收血液逸出的靈氣就好!”


    扶著寧宇坐下之後,時瑩又飛下了山崖,順手帶走了異刃虎的皮骨。


    寧宇盤膝坐地,以術元推動那股精元在血液之中運轉,血管之內的血液狂湧,發出陣陣似洪ng潮的聲音。


    “我的血液!”寧宇眼睛突然睜開,震驚地開啟神目低下頭內視自己的身體。


    精元之內蘊含著雜質,還有與寧宇自身血肉相互排斥的精血,這是寧宇長久以來的認知。


    所以非迫不得已,寧宇從來不用祭神神術增加修為。即使時候以火元灼燒,耗時費日不說,也不能讓雜質徹底消失。


    它們會慢慢積累在寧宇的血肉之內,漸漸拖垮寧宇的根基,成為寧宇的桎梏。


    但按照時瑩的辦法,寧宇吸來的那股精元竟然在自己的血液之內被溶解,雜質直接從細微血管通往皮膚,而後排出體外。


    他的血液似乎有很強的腐蝕性,將精元之中的生機和靈氣抽離,變成自己的東西,再棄掉糟粕。


    這一幕讓寧宇完全看呆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神族這麽高大上的種族,怎麽可能會有這麽雞肋的神術!”


    寧宇開懷大笑,從他記憶碎片之中發生在自己過去的一幕幕,對比他身處的世界,神族簡直是一個強大得不能再強大的種族。


    但祭神神術這個寧宇第一個掌握的神術,卻有很大的弊端,還有諸多限製,根本就不合常理。


    “那小丫頭片子到底是什麽人?比我還了解神目血脈……神族的人嗎……”


    其實寧宇早有這個猜測,隻是他也不知道,神族之內,到底有多少他的仇人,又有多少他的盟友。


    但至少寧宇知道,那個帶頭攻打神目家族的神炎一族,絕對是自己的仇敵。


    時瑩不願告訴寧宇自己的身份,寧宇也不勉強,也勉強不了。隻等她想說的時候,寧宇再傾聽就足矣。


    寧宇閉上眼睛,繼續吸收著血液中逸散的靈氣,仿佛看到了一條通往巔峰強者的康莊大道。


    過了一會兒,時瑩帶著打來兩隻野兔,沒有打擾寧宇,安靜地在一旁升起火堆,準備當一迴家庭主婦。


    靈獸山脈之內還是有不少溫馴的植食動物的,不然猛獸和靈獸等肉食動物就沒得吃了。


    “喂!吃飯啦!一會兒再修煉!嚐嚐我的手藝!”


    時瑩烤好了兔肉,興奮地招唿著寧宇來吃。


    寧宇臉上的興奮之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可惜。


    用時瑩教的辦法吸收精元確實沒有了什麽弊端,但最終能夠轉換為自己經脈之內的能量卻少得可憐。


    比起直接將精元塞進經脈之內要少了九成九,大部分能量隨著雜質一起散出了體外。


    雖然通過血液滌蕩之後,進入寧宇經脈的能量極為精純,但寧宇還是很心疼。


    “哎呀!別想那麽多啦!趕緊吃!要我喂你嗎?”


    時瑩急不可耐地將一隻烤兔塞進寧宇手裏,然後滿臉期待地等著某人的誇讚。


    “額……”寧宇愣愣的看著手中一坨烏漆墨黑的東西,“這是兔肉?”


    寧宇很震驚於時瑩的手藝,那得多麽登峰造極的廚藝,才能把一隻野兔弄成這樣…一坨…焦炭!


    “是啊是啊!”時瑩沒有聽明白寧宇話語中隱含的鄙視,依然雙眼唿扇唿扇地看著寧宇。


    “額……你不知道…烤獸肉之前,要先扒皮去血,掏掉內髒的嘛……”


    寧宇戳了戳那坨硬邦邦的東西,不忍打擊天真的時瑩,循循善誘,想要讓時瑩自己明悟,她做出來的東西,壓根就不是食物!


    “要這麽麻煩的嗎?哎呀!別管那麽多嘛!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耶!”說完,時瑩就羞澀地把臉埋在自己的飄逸長發內。


    “……”


    寧宇抬頭往青天,好吧!萬裏無雲,想要祈禱老天打雷劈死他是不可能的了……


    今天,寧宇總算知道“食不知味”這個成語是什麽感覺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手中的東西塞進肚子裏的。


    一隻烤野兔!完整的烤野兔!連著皮毛!帶著內髒一起烤!還是焦的!寧宇隻求,這東西不會要人命!


    看著寧宇囫圇將自己做的‘烤肉’吃了下去,時瑩不知有多麽開心。


    “好吃嗎?你吃得那麽快,都沒嚐到味道吧?這一隻也給你吧?”


    “……”


    寧宇果斷閉眼打坐,體內血管發出陣陣微弱的轟鳴聲。為了表示自己在修煉,寧宇不得不運轉術元,讓自己的血液高速地運轉了起來。


    時瑩望著‘爭分奪秒’修煉的寧宇,癡癡地笑著。


    將剩下的一隻烤兔隨意丟下了山崖,時瑩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顆水果,一邊看著寧宇,一邊小口小口地吃著。


    月夜,陣陣清風拂過山巔。


    時瑩施展木元在四周圍起了四麵木牆,用來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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