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好騙。都知道現在千秋掌實權的是三皇子千慕勳了,他對外宣稱自己握有二十萬兵馬,還是一百萬兵馬,有什麽差別?既然掌了實權,那就是除了千秋帝的禁衛軍,他什麽兵馬都調動的開,那豈不是一百萬。”


    “這……這哪裏是胡謅,這不還是一百萬?”滿座有人愣了神。


    李布依笑了一下,眾人突然覺得,這個小個子使節大人,笑起來有幾分好看……


    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了,她為什麽還能笑的出來。


    “千秋帝待我等如何?”她朱唇輕啟,問道。


    “禮致周全。”


    她頷首:“是施以厚望。”


    “千秋自己發展,不依附任何勢力,也能好好的,但卻向大楚拋出橄欖枝,派來的還是千慕勳,他這是想借刀殺人啊。”


    眾人麵色凝重。


    照使節大人的話講,他們這趟來千秋,千秋帝是希望借助他們的手,除掉千慕勳?


    “傳位不傳血親。哪有這種便宜的好事。”李布依浮了浮茶葉漠。


    “現在要謝天謝地,千慕勳在這裏派兵圍著我們,這要是讓他先去了陵京,千秋帝一薨,我等可就沒保障了。”


    “使節大人的意思是……”


    李布依眸子亮堂堂:“明日就出發。要趕在千慕勳之前,粉碎他的計劃,與千秋帝交涉,保住性命。”


    “好。”


    水土不服的煩躁也好了幾分。


    這支使節隊伍,果然是次日就出發,那時不過淩晨三點,鳥兒剛剛蘇醒啼鳴,天邊才吐出一抹魚白。


    李布依放棄了行路緩慢的轎子,給每個人都配了匹良馬。


    雖然是些文官,但當時考試,沒少跋山涉水,因此還是有些好體魄,自然也練過騎馬。


    “使節大人,今日,走的有些早,三皇子他,還沒有睡醒。”禮部侍郎一大早被人從被窩裏抓了出來,說是大楚使節隊,趕著進京。


    還一臉懵逼,就看著這頂著黑眼圈的主,看上去,莫名神清氣爽。李布依笑了笑道:“不勞煩三皇子,讓他睡著,我們先出發?”


    “好……好。”禮部侍郎立刻翻身上馬,一行眾人如一騎絕塵而去。


    驛站的廂房上,男人穿著寬鬆的內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扶著窗子,遙遙看著那一行眾人快馬加鞭而去,目光重重落在打頭的李布依身上。


    薄唇一揚:“好,好的很,真長本事了。”


    “三皇子殿下,您……”


    管事的又來了。


    千慕勳迴頭看他說:“何事?”


    “您為何不跟他們一起去?”


    “她不想帶我,我還非得跟在她屁股後麵不成?”眉頭揚起,心情非常不爽。


    來人猶豫片刻又道:“本想明日告訴您,但看您醒了。”


    “有屁快放!”


    “被您跟屁一樣放掉的曲茗兆,已經入千秋境內了。”


    千慕勳眸子猛的一縮:“媽的,沒完沒了。收拾收拾,我們也走。”


    ……


    李布依此舉頗有幾分用意。


    她方才有了千秋帝跟千慕勳其實是兩路子的念頭,其實隻是個猜測,她隨口胡謅給眾人聽,以安定民心。


    因此,她施了一計,先跑,不帶千慕勳。就是為了看看禮部侍郎的表現。


    他先前對他們恭敬有加,凡事種種都照顧得無微不至,必然不是普通來路。因此,她想,禮部侍郎一定是千秋帝派來的人。因此是代表了千秋帝的意思。


    她拋下千慕勳先行一步,禮部侍郎也沒有多怪罪,隻是適當地提出,是否該叫醒他。而得到自己否定的答案後,他似乎還鬆了口氣,似乎有意識地想避開千慕勳。


    她嘴角一揚,非常好,這樣她基本可以確定什麽人是能用的。


    ……


    千秋都城陵京。


    街上商風更盛,家家戶戶基本都擺著攤子做這買賣。


    這裏幾乎是神武大陸民風民俗的縮影,能看到四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和雜耍。


    饒是這支使節隊伍困到黑垂到地上,還是被眼前的熱鬧繁華驚呆了。


    瞳孔不由自主放大。


    迎麵走來了一支隊伍,清一色的異域美女,頭上頂著雕琢精致的盆子,清一色金發碧眼高鼻梁,膚白貌美肚臍裝,卻各有各的風味。


    要知道,李布依這支使節隊伍,多數是男性,有些還尚未分配,就說她自己一個女孩子都看呆了眼,更何況其他人?


    那自然是……哈喇子流到地上,地上還有女子白皙赤裸的玉足,眉頭一挑,眼睛發直,畫麵太美,不便細說。


    禮部侍郎一個人帶頭走在前麵,畢竟是自己國家盛產的美人,看多了,就免疫了,完全忽略了身後這幫外國使節……可能第一次見到如斯尤物。


    突然覺得自己拖不動這支使節隊了,還有點被往迴拖的跡象。


    迴頭一看。


    “誒誒誒,你們要去哪?”這支使節隊已經跟著美人隊跑了……


    “各位官人,遠道而來?”打頭的一個美人詢問道。


    午間也就在他們家的客棧休息下了。網


    這家客棧的老板共有生有七個女兒,便是這七個形色不同的美人。


    “是啊。”李布依答。


    白眼一翻,看著那些個異域風情的大美人招唿著自己一眾的人,自己這幫兄弟們,昨天還擔心自己腦袋不保,今天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這可真是色令智昏。


    “那,要不要午間休息一下?”美人向前飄了一步,身子要貼到她的身上。


    李布依警惕地往後移了一步,還是施展了淩空舞步移的,速度奇快。


    “不必了,多謝。”


    “公子身手真好,想必在床榻上也有幾番風味。”美人說罷又往前移了移,柔若無骨的手指已經觸摸到了她的衣襟。


    我靠這千秋的美人可真大膽,大楚的風味果然不一樣。


    大楚帝京的美人好歹還含羞推卻一下,再表演表演才藝,賣弄賣弄情調。


    李布依冷汗直冒,慌忙推卻:“不可,不可。”


    大概是看出她是這支使節隊打頭陣的,因此才這樣想跟她打好關係。


    其實吧,主要是大中午了,早上走的又早,大家都沒休息好,肚子又餓,順便來吃個飯的,但是吧,沒想到自己這幫不爭氣的大兄弟們,都跟著膚白貌美,腰細腿長的大妹子們跑了。


    哎,太沒出息了。


    “公子也太拘束了些。”那美人一掌把她推在了牆上,纖柔的手撫上她的臉。


    “滾。”一聲暴喝,一把抓起了美人的手。


    迴身看,是普林。


    “快滾!”他拉起美人的手就往旁邊一扔,美人幾步踉蹌,看到這人目露兇光,也知道自己繼續在這裏是自討沒趣。


    整理整理衣擺道:“二位爺,一會兒內庭中央會有些表演,希望你們能來看。”


    李布依:“……”


    普林:“……”


    “哦。”半晌,她答了一聲。美人便展顏走了。


    普林道:“你可真是亂來,女扮男裝就應該矜持些,被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你過來做什麽?”李布依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怎麽沒跟他們一起尋歡作樂?這兒的美人大楚可不常見。”


    普林冷笑道:“要是見到美女就移不動步子,我都不知道死過多少遍了。”


    李布依歎了口氣道:“有理。”


    “反正,你千萬不能有事。”普林認真道。“也不能跟著美人跑。”


    如果是別的男子這麽說,一定會覺得,是不是想泡麵前這位使節大人,才編出這麽一番深情告白,隨後便聽他一句神轉折——


    “你隻能跟著我們家的那位爺跑。”


    李布依噗嗤一笑:“你是不是覺得,誰都沒有你們家的爺生的好看。”


    普林細細尋思了番,太妖,或太淡,確實都不好看,就算是眼前這位使節大人,也配不上自己家裏的爺,但誰讓,楚紹元喜歡。


    “我們這支使節隊伍,被這突如其來的妖豔美人團隊,打的軍心散亂了。”李布依道。


    “你懷疑有人在對我們使用美人計?”普林疑道。


    李布依摸了摸鼻子:“感覺沒那麽簡單,我們一進城,就遇見這支美人隊……”


    “千秋女子平均顏值很高。”普林道。言下之意:你不要嫉妒。


    李布依白了他一眼,誰有興趣比這個!


    “你看我們那幫大兄弟,整個一泡在蜜池裏,如癡如醉,這時候那幫美人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都不會知道。”


    “……”


    普林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


    酒池肉林,真的太沒出息了。


    一會兒還有什麽表演,指不定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對了杏子呢?”李布依突然迴想起來。


    這一派酒池肉林的場景,她作為唯一一個,看起來是女性,並且真的是女性的家夥,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亂跑委實有幾分危險。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突然……瞳孔猛的一縮。


    ……


    帳子內。


    “爺聽說,你是個公主?”


    “不要,你走開!你是不是喝醉了!”蘇杏子害怕地揮開了麵前男子的手。


    男子笑著擦了把流在嘴邊的哈喇子:“爺沒醉,讓爺摸一摸小手,啊……真不愧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手真是白嫩,跟那些糙漢就是不一樣。”


    “來,陪爺喝酒。”


    說罷,就捏起她的腮幫子,把一隻酒杯往蘇杏子的嘴裏灌。


    “你若羞辱我,等迴大楚看我怎麽收拾你!”蘇杏子迷迷糊糊道,卻拗不過對方手勁大,兩下半就被推倒在地上。


    “還迴什麽大楚,我們還迴的去嗎?李使節,昨日是怎麽說的,你又不是沒聽見!”


    “擁兵馬者擁天下,百萬大軍都在一人手上,那人還想我們死,逃的掉嗎?”


    “你看看周圍那些人,多麽沒有眼力見,抱著異國他鄉的女人睡上一夜,又能怎樣!”


    他擺正蘇杏子的腦袋,迫使她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無比認真道:“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隻是使節團隊裏,陪同出行的無名小卒,沒有人會發現隊伍裏少了兩個人。”


    “我帶了不少銀兩來千秋,還會點手藝,我們逃跑,就在千秋這個地方成親,我給你一個家,你給我生個娃,何樂不為?還迴什麽大楚?”


    蘇杏子淚眼朦朧地看著這個……使節團隊裏,不太熟的男子,酒勁上頭,眼前光影重重,一時是這個不認識的男子,帶給她不盡恐懼,一時又是劍眉入鬢,一雙鷹目的男子,帶給她迷之熟悉。


    男人看到手下的女子放棄了掙紮,便當她是默許了。


    伸手撕開她的衣領,一張嘴便順著她的脖頸往下親,一路零碎又貪婪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抬高她的腿,想把她身上的褲子拔下來:“爺會讓你舒舒服服。”


    隻是這嗓音不是那個人,蘇杏子猛的驚醒,腿上猛的一踹:“走開!”


    不對不是他,認錯人了。


    這一踹力道不小,男人怒了。隨手抓起桌上一塊布塞進她嘴裏,解下腰帶綁住她的雙手。


    “知道你不會輕易就範。”


    “哇塞,知道這隊伍裏有蛀蟲,沒想到這麽髒。”


    千鈞一發之際,簾子被人猛的撩開。


    “怎的,這離開大楚也沒幾天吧,火氣沒地方撒,你們要找這地方的美人,使節大人也沒什麽意見了,但動這大楚的公主,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來人飛起一腳,直把那男人踹翻在一邊。


    “使……使節大人?”


    男人被普林踢翻在一邊,看著那瘦弱精幹的李布依,撩開簾子,慢慢走進來。


    這簾子是隨意建在草地上的,是供一時巫山雲雨,並沒有多高,因此也不是很大,現在一口氣待了四個人。


    她把蘇杏子手上的腰帶解了下來,仿佛是什麽髒東西一樣,一把火燒了。


    “我看你很惜命。”李布依悠悠道。


    男人知道這話是跟他說的,半晌答不上來。


    李布依又道:“想法很先進。”


    這是在誇他?


    “使節……使節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男人不可置信道。


    李布依噗嗤一笑:“認為什麽?苟且偷生,寄人籬下,背井離鄉,是件好事?”


    “就算國破家亡也無所謂?”


    “就算百姓慘死也無所謂?”


    “因為身處異國他鄉就可以隨意踐踏本國公主,反正現在也沒有武力壓製,隨意滿足自己心裏的欲望就行了,這樣也無所謂?”


    她字字誅心。


    “他們……楚皇室欺壓人民,殘害忠良的時候,使節大人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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