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當然有啊!”暮妙戈嘲諷地看了鳳傾逸一眼,這個為了所謂江山社稷願意犧牲掉可知幸福的人,現在他站在她麵前,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矛盾到了極點。一邊想靠近他,在他的世界裏紮根,一邊想遠離他,逃離迴自己的世界裏。現在,她在兩個世界裏掙紮,找不到半點出路。


    “什麽辦法?”鳳傾逸自動忽略掉暮妙戈眼裏的嘲諷,懇切地說道:“隻要有辦法,做什麽我都願意!”


    “真的,什麽都願意嗎?”暮妙戈笑著站起身,然後緩緩走到鳳傾逸麵前,踮起腳尖將嘴巴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若什麽都願意,用你的江山來給可知陪葬,可好?”


    原本隻是開玩笑的話,可是聽到鳳傾逸的耳裏,就好像是暮妙戈在對自己的挑釁一般。鳳傾逸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然後冷冷地緊盯著暮妙戈,似乎要從她的眼裏,看出一些什麽。而暮妙戈也不甘示弱地抬頭目視著他,沒有絲毫的退讓。司徒九都看到這一幕,知道暮妙戈肯定又說了什麽惹鳳傾逸生氣的話,可是這個時候,還不是兩個人鬧冷戰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秦可知能夠醒過來。所以他趕緊走到兩人麵前,伸手將兩人拉開。


    “這個時候就不要再鬧冷戰了好嗎?現在還是想想如何讓可知醒來好嗎?”司徒九都扮演了和事佬的角色,可是暮妙戈還是冷冷地看著鳳傾逸。


    “如果不是你,可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罪魁禍首是你,想要可知醒來的也是你,若是你聽了我的話後,還想讓可知遠嫁到樓蘭的話,那我隻能說,你能帶過去的,隻有可知的遺體。”想到這裏,暮妙戈依舊很是氣憤。


    “我已經說自己會收迴成命了,你為何還要抓住這件事不放?”


    “你反悔的事,還少嗎?”麵對鳳傾逸的質問,暮妙戈輕扯了一下嘴角,不冷不熱地迴道,一句話就噎得鳳傾逸說不出話來。而暮妙戈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什麽都沒有說,走出了房間。走出房間之前,還懇求秦王為自己安排一間房間,今夜,她決定住在秦王府裏。


    又是一夜未眠,滿耳都是蟲鳴聲,暮妙戈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都會浮現出秦可知躺在血泊裏的場景。


    “哢!”突然窗戶傳來一聲輕響,驚得暮妙戈從床上坐起來,厲聲嗬斥道:“誰在外麵?”


    “……”來人沒有說話,暮妙戈捏緊拳頭,在思考這個時候要不要大聲唿救,要是惹惱了對方,將自己滅口了,如何是好?她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娘娘莫要擔心,是我。”正當暮妙戈在心裏推想對策的時候,外麵的人說話了。


    “是你?”暮妙戈一愣,對與此刻站在外麵的人的身份,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王爺,你不陪在郡主身邊,來找本宮作甚?”在不確定他的來意之前,暮妙戈隻得擺出自己的架子來。


    “娘娘不用擔心,臣隻是見娘娘麵熟,想起了一個故人罷了。”知道暮妙戈現在很擔心自己的處境,秦王也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不知娘娘是否認識一個叫尹寧念慈的婦人?”


    尹寧念慈?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暮妙戈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聽過,隻得搖頭迴道:“不認識。”


    “那娘娘,可有曾見過一個叫‘花少堂’的男子!大概,和臣一般年紀。”在聽到暮妙戈的答案後,秦王並沒有失望,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可是暮妙戈子在聽了秦王說出的名字後,渾身的血液就好像在瞬間奔騰了一般,他說出的,竟然是她爹爹的名字!秦王竟然認識自己的爹爹,那是不是說,她是有希望找到自己的爹爹好娘親的?


    “娘娘,認識嗎?”察覺到屋裏暮妙戈的氣息變得紊亂,秦王搶聲問道。


    “他是我——”暮妙戈正準備將那是她爹爹的事實說出來,話到嘴邊卻忽的頓住了,直覺告訴她不能將自己的來曆說出來。


    “他是你什麽人?”秦王似乎很執著於這個答案。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秦王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想要的,是另一個答案。


    “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瘟疫之中,哪有機會進京,成為皇上的妃子?”暮妙戈隨口編了個謊言,反正鳳傾逸不知道自己爹爹的真名,所以她也不怕秦王去鳳傾逸那裏揭穿自己的謊言。


    “那就是說,娘娘這一手醫術,也是他傳授於你的?”


    “恩,他在給我治瘟疫的時候,傳授了我一些醫道知識。”


    “那好,竟然得到了娘娘的答案,那微臣便不打擾娘娘休息了!”秦王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恭聲向暮妙戈作辭。


    “等等!”就在秦王已經轉身之際,暮妙戈出聲阻止了他離開的步伐,“不知王爺能否告知本宮你的名字?”


    “迴娘娘,微臣單名一個玦,字子清。”秦玦如實道出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無事,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等到秦玦離開後,外麵安靜了下來,然後又響起了蟲鳴聲。秦王府宛如一個和自然世界相通的國度,一到夜晚,夜深人靜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林間一樣,自然而悠閑。


    暮妙戈躺迴床上,輕聲念出秦玦的名字,“秦玦,子清?”如果她沒有記錯,秦玦的字和她爹爹的字,隻差了一個字,暮妙戈的爹爹花少堂,字子敬!


    暮妙戈已經被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驚得無法入睡,在她不知道秦玦對自己的真正用意的時候,她不會告訴對方花少堂就是自己爹爹的事實。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秦可知能夠快點醒過來,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鳳傾逸。


    到天亮的時候,暮妙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是剛睡下沒多時,就有人在、外麵不停地拍門,“咚咚”的拍門聲把她驚醒。暮妙戈睜開眼睛,心裏已經猜到外麵的人叫自己是為何事。果然,在她出聲詢問何事的時候,外麵香鯉如實迴道:“娘娘,秦可知群主已經醒了。”


    “嗯。”她當然知道可知一定會醒過來,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可是……”外麵香鯉卻出乎意料地支支吾吾著,暮妙戈聽出了她話裏的凝重,然後趕緊從床上起來,走到房門邊,拉開了門,問道:“可是什麽?是可知還有什麽其他的變故嗎?”


    “秦可知郡主好像,記不得自己是誰了。”香鯉抬頭看了暮妙戈一眼,停頓了片刻後,如實答道。


    “什麽!”暮妙戈聽到香鯉的迴答,驚唿一聲後,拔腿向秦可知的院落跑過去。她十分相信自己的醫術,秦可知的情況根本不足以失憶,一定還有別的原因。這樣想著,不多時,暮妙戈就已經跑到了秦可知的院落。鳳傾逸和司徒九都,還有秦王秦玦站在門口,看起來很是焦急的樣子。


    她向他們走去,還沒有走到麵前,就被鳳傾逸一把拽進去,讓她給秦可知把脈。暮妙戈不喜歡他這樣的態度,於是就將手從他的手裏掙脫開,狠瞪了對方一眼後,走到秦可知的床。掀開簾子,入目便是可知那雙瞪得大大的杏眼,正滿眼無辜地望著她,啞然出聲,“姐姐,你是誰啊?”


    暮妙戈被這個問題刺激得幾乎抬不起手去給秦可知切脈,這個時候外麵的三人也已經走進來,到了跟前時,司徒九都極其沉重地說:“她一醒來就不知道我們是誰,也不記得自己是誰,禦醫看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


    暮妙戈輕聲“嗯”了一下,沒有迴答,然後將手切在秦可知的脈上,細細地打探她的脈象。但是都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然後她將視線放在秦可知的臉上,卻在那一瞬間,從秦可知的眼睛裏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暮妙戈一下子就懂了,然後了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給了秦可知一點迴應。


    然後暮妙戈收迴手,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秦王向前一步,緊張地問道:“是什麽情況?”


    暮妙戈向他望去,能看出他眼裏的擔心不是假的,可是這個時候她還是決定瞞住他,於是搖頭撒謊道:“可知她,是因為受了刺激,損傷了大腦,導致了失憶。”


    “可有什麽辦法?”


    “沒有。”暮妙戈沉重地搖頭,然後收迴視線,不忍看到秦玦眼裏的悲痛。那會讓她想到自己的父親,如果他還在的話,一定會像秦玦一樣,如此擔心著自己。


    “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嗎?”鳳傾逸不相信暮妙戈的話,猝然說道:“我可以去皇宮裏拿最好的藥材,上等的藥材,一定要讓可知恢複記憶!”


    “嘖。”暮妙戈嘲弄地勾起嘴角,然後不顧有外人在場,對鳳傾逸諷刺道:“是,你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你想要主宰誰的人生就主宰誰的一生。確實也是如此,可是鳳傾逸你要相信,你唯一主宰不了的,就是人心!你永遠決定不了一個人內心世界的真實想法,鳳傾逸,身在帝王位置上,你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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