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問:“難道我們心裏也是長角的嗎?”


    “是。”白憐花說,“但不是每個人心裏都有角,有的角一出生就沒有,有的角不知不覺的就沒了。”她站定向後望著私塾,學生們正陸陸續續的離開迴家。


    她說:“如果有一天你不會因為那些辱罵而生氣時,就說明你心裏的角也沒有了。”


    顧少川『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角,又看著她斷角的疤痕,說:“爹爹的心裏一定有一對很漂亮的角。”


    白憐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注定是個大反派,有沒有角都無所謂的。


    她思索了一會,又說:“好孩子,如果哪天我做了錯事,你會怎麽辦?”


    “爹爹不會錯的。”他毫不猶豫的迴答。


    “書院的張哥哥還記得嗎?因為打了海人而喪命的那個。”


    “記得。”他握了握小拳頭,“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將海人趕走!”


    她說:“張生,是我殺的。”


    “……”顧少川的小小世界觀受到了衝擊,不願意相信爹爹居然會殺人,他支支吾吾的說,“爹爹為什麽要殺他呢?一定有苦衷。”


    “沒有苦衷。”


    “我知道,一定是有不能告訴我的理由。”他堅信不疑的握著她的手,眼中散發著聖父的光輝,“沒關係,就算爹爹不願意說,我也相信你。”


    白憐花聽了十分感動,有人可以信任自己到這等地步……她不禁泛起淚花,細想一下好像自己這一路的反派位麵裏,都是隻有朱砂兄信任自己,而自己一次次的辜負了他。


    簡直混蛋啊!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少川,老爹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要做,就隻做絕無僅有的大好事!”


    “可你不老呀。”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總之,小爹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白憐花說。


    “嗯。”他開心的點點頭,又問,“那爹爹什麽時候能告訴我殺張大哥的原因呢?”


    “再等一段時間。”她說。


    白憐花現在位居軍務主簿,兼職私塾的鷹語老師,鷹語課三天才上一次,所以她的大多數時間還是在軍務處辦公。她擬了一個方案交給了現任軍務大臣劉大人,說:“伯父,我最近有個想法,您看看如何?”


    她提議興辦軍事院校、改革如今的軍事裝備、製度,先前與海人的一戰可以明顯的看出兩方的差距。


    劉大人看了連連稱讚,說:“此事我也有想到,但沒你想得周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伯父言重了。”白憐花笑著說。


    鷸蚌相爭,開始吧。


    朝廷撥款向海人購置了大量的軍備,除了常規的武器外,還購買了多艘戰船。龍國靠山臨海,海人就是從海上渡過來的,因此組建一支水軍是很有必要的。


    不到一年的時間,靠著購置來的戰船和武器,水軍初具規模,朝廷也定下來首次軍演的時間。


    白憐花寫了一封信給公館各國的管事。


    這一年顧少川七歲,離斷角還有一年。


    白憐花帶著顧少川一同去觀摩水軍演習,在劉大人的安排下,還登上了戰船近距離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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