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聽了心中更是疑『惑』,問:“為什麽要我做選擇?是什麽選擇?”


    冥君揮手示意其他陰兵先退下,說:“我給你的第一個選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哈。”沈倦冷笑出聲,“我不懂你們的邏輯,如果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那麽所有人都會先拿起屠刀。”


    “你這話不錯。”冥君說,“有些事情其實是命裏注定的,隻有注定的那些人放下了,才能立地成佛。而更多人即便是放下了,也是沒有區別的。”


    “為什麽是我?”


    冥君眉眼之間有些惋惜愧疚,幽幽歎了一聲,說:“你本是一生福祿壽喜的好命,注定是要在陰間有一番作為的。”頓了頓,冥君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雙眼暗淡似乎已經都無所謂了。


    又說:“但是因為她。”說時看著輪椅上的白憐花,“是她害你到了這地步,你能堅守百餘年才化作厲鬼已經很好了,怪我當時閉關,近些年才查清楚事情。你放心,等你迴冥界後,她會得到相應的懲罰。”


    “什麽懲罰。”沈倦脫口而出。


    冥界笑了笑,態度格外的客氣,說:“魂飛魄散?似乎不夠殘忍,興許是打入無間地獄吧。”


    無間地獄……他在那裏待過很多年。


    他直視冥君,卻說:“讓我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厲鬼得到如此的厚待,恐怕難以服眾吧。”


    冥界擺擺手,寬慰道:“這個你放心,風小憐的那些事情我會公開出來,還你一個公道,不會讓你在冥界繼續受到冤屈的。”


    公道?公正公平這種東西,他早就不需要了。就算洗刷了冤屈進冥界做官又能怎麽樣,給他冤屈的那些人早就不知道輪迴多少次了。


    “我跟你迴冥界,她就打入無間地獄,是嗎?”


    “沒錯。”


    他應該拍手稱好。


    但是他不想這麽做。


    他說:“如果我不介意那些事情呢。”


    冥君不解,問:“你知道她做了什麽事嗎?”


    “我知道,她都和我說了。”


    “你這都能不計較?”冥君更是疑『惑』,風小憐會把事情坦白他已經很驚訝了,沈倦居然能不計較,這就更奇怪了。


    冥君搖搖頭,說:“不行。冥界有冥界的規矩,絕無例外。”


    沈倦沒有接話,驀地笑了起來,有幾分挑釁的看著冥君,說:“如果我想留在人間繼續作惡呢?你們也還是會把我抓迴去的吧?說到底,沒有選擇,都是必須跟你們走。”


    梧桐樹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地麵的落葉停停走走的,是起風了。


    陰沉的天氣令人感到壓抑,空氣裏散發出泥土的氣味,快要下雨了。


    冥君看著眼看這隻厲鬼,為難的捋著胡子,說:“你要留在人間,那麽我給你第二個選擇。”


    頓了頓,說:“陰陽兩界有它的平衡,我不可能縱容你在陽界繼續作惡,但作為我本職紕漏的補償,我準許你留在人間,可以為你保留一切記憶,但要散去你如今的修為,投轉世為人,純粹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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