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羅場送來的女孩,和那些自願進來或者被拐賣進來的女孩,待遇是不同的。


    至少那些自願或被拐賣的女孩會被當做“人”來調教,而修羅場送過來的,則當做一件“物”來調教。


    她會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裏,每天進去的人都不一樣,有時候會有兩三個一起,無論是『藥』物還是道具,隻要可以讓她屈服盡數用上,令她不得不沉淪其中。


    最終,她會從抗拒變為順從,從習慣變為麻木,無論麵對什麽樣的人,都會乖乖的服侍好。調教好後的一兩年會和其他姑娘一樣正常接客,用各種技巧和花樣來征服各種不同的男人,學會套取信息,學會暗殺。


    女殺手總是比男殺手有更多的優勢,有些目標純靠武力是解決不了的,讓他們死在床上是最省心省力的辦法,而一個有廉恥心的殺手又如何在床上殺人呢。


    等到廉恥被剝離,學會了如何套取信息和無聲無息的殺人,不會對“客人”留有任何的感情之後才能離開這,然後送往下一個“地獄”。


    陸淩晟沉默了很久,他見慣了修羅場中的殺戮,也習慣了江湖中的黑暗陰冷的一麵,這點事情對他而言沒什麽好驚奇同情的。


    可他一想到前世的林汀也是這麽熬過來的……不由的細想修羅場每一個“地獄”所要經曆的事情,突然覺得她對自己的那些背叛,好像也可以原諒了。


    在這腥風血雨的江湖裏,在這光陰浮沉的世界上,誰不是為了活下去站得更高呢。


    可笑,說什麽原諒?


    他是和傻子待久了也被傳染了嗎,他怎麽可能原諒曾經的林汀呢?


    “利劍,隻需要服從命令。”陸淩晟冷冷開口,看向鴻雁說,“你做的很好。”


    他緊握空茶杯的手一直沒鬆開,直到杯子被他捏碎碎片紮得掌心鮮血直流,他才發現自己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樓主,你的手……”


    陸淩晟沒有應聲,深沉的眼眸中暗流湧動。


    善良,隻會帶來死亡。


    這句話是他對她說的,可說給自己聽也很符合,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重蹈覆轍……


    無論她表現得多麽善良仁慈,無論他心中仇恨占了多少的分量,他決定了的事情便不會改變,他會再次將她栽培成為利劍,然後,折斷這把利劍。


    盡管他相信,這一世,那些背叛,永遠也不會發生。


    隻可惜,仇恨永遠是這世間最長久與深刻的力量,正如前世的林汀也是靠著仇恨存活下去。


    如果放下仇恨,他還能做什麽呢?即便是統一江湖的野心,也比不上報複的念頭啊。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鴻雁姐姐,有急事匯報。”門外的聲音很急促。


    “進來吧。”


    走進來的女子看了看陸淩晟,似乎有些猶豫,低頭道:“那位姑娘遇到了問天閣的人。”


    陸淩晟聞言眉頭便擰了起來,說:“不是讓人跟著的嗎。”


    “對方並未動手,隻是正巧湊一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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