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方亮,葉芸昭便打算起床同幻靈兒到藥王穀四處去逛逛。


    才出門,便撞見對麵藥王穀的弟子領著幾個熟人迎麵走來。


    “葉芸昭?你怎麽會在這裏?!”對麵一道驚訝的女聲傳來,隨後又帶著嫉妒和不敢置信,“而且你什麽時候晉升金丹初期了?南宮家是不是又給你什麽丹藥服用了嗎?”


    幾年不見柳明月還是如此的不討喜,葉芸昭不由微微皺眉。


    幻靈兒則用力的瞪了柳明月一眼,要不是出來前,葉芸昭要她在外人麵前少說話,她一定罵死這滿嘴噴糞的女人。


    靈兒心想,居然敢看不起葉芸昭,那不就是看不起她幻靈兒嗎?等以後有機會看她怎麽整死她!


    來者正是此次化神大典上玄天宗的代表,九香和她底下的幾個弟子,柳明珠兩姐妹,還有白冰瑤。


    說話的正是柳明月,近幾年玄天宗的弟子接二連三的突破,不少資質不如她的弟子都進階了。


    隻有她由於在龍付伏山未能除掉楚玥,所以她一直被心魔所困,衝擊了兩次都沒能成功結丹,現在還是築基後期,所以這會看見葉芸昭不過短短幾年,就從築基初期突破到了金丹初期,難免情緒失控!


    柳明月嫉妒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葉芸昭,她並未穿著玄天宗的弟子法衣,而是穿著一件白色的小羅裙,裙擺處繡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粉色桃花,身上還披了一件淡粉色的薄紗,臉上脂粉未施,但是膚色白淨,氣色紅潤,朱唇殷紅,頭上罕見的插了一支成色極佳的白玉簪子,看上去如同一顆粉嫩的桃子般誘人及靈動可愛。


    哼!穿成這樣來藥王穀定是為了將自己嫁進藥王穀,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出身,一介孤女也妄想加給玉竹公子野雞變鳳凰,柳明月不屑的想道。


    葉芸昭可不知道柳明月短短時間就腦補了一場戲,她身上這套衣裙是昨日南宮奕在坊市給她挑的,今日心情好便給換上了。


    她沒有理會柳明月幾番變化的臉色,上前恭敬行禮,“弟子葉芸昭拜見九香師叔。”


    由於葉芸昭的身份在玄天宗還沒有公開,所以她現在隻是掛在南宮青夫婦下的義女,就是普通的真傳弟子,見了九香自然得按規矩行禮。


    “嗯!”九香神色淡淡的點頭,其實誰都不知道她的內心非常愉悅,她沒想到來此還能看見小師妹,而且看起來小師妹修煉十分刻苦,不過短短三年就從築基後期晉階到金丹。


    隨後她又想起此處還有藥王穀的弟子在場,不由微微皺眉,低聲嗬斥身後的弟子,“明月,你怎麽跟同門說話的?你忘了,平日裏我是怎麽教導你們的?趕緊道歉,莫讓旁人看了,以為我九香教導的弟子不識禮數!”


    藥王穀的弟子微微一笑,識相的轉過頭去打量周圍的環境。


    柳明月聞言一急,指著笑意盈盈的葉芸昭道:“可是師尊……”


    “嗯?!”九香麵色一肅。


    柳明珠看見九香麵色不悅了,當即拉住柳明月的袖子,用眼睛瞪著她,用嘴巴朝藥王穀的弟子努努嘴,示意此處還有外人在場,讓她趕緊道歉。


    柳明月不甘的瞪了一眼葉芸昭,這才低下頭低聲道:“師尊對不起,弟子明月知錯了。”


    九香知道這柳明月嬌慣成性,卻不知她如此不識大體,不由深深皺眉看她,“你跟我道歉有何用?跟你師姐道歉!”


    柳明月“刷”的一下抬起頭,看向眉毛微挑笑看著自己的葉芸昭,心中不由暗自咬牙。


    柳明珠何嚐不知自家妹妹內心不服氣,但是此處可不是自己家裏,她隻能無奈的又暗暗拉了她一下袖子,提醒她師傅在呢,注意一下分寸。


    柳明月隻好皮笑肉不笑的道歉:“明月無狀,冒犯了葉師叔姐,還請葉師姐恕罪。”


    在修真界如果不是同個師傅,向來是以修為論稱唿,如今葉芸昭是金丹,而柳明月則是築基後期,確實應該喊師姐,甚至喊師叔都不為過。


    葉芸昭清咳一聲,擺擺手笑咪咪道:“柳師姐多禮了,芸昭年紀比你小,你還是喊我師妹即可。”


    柳明月笑笑,並未接話,這葉芸昭是在嘲笑自己年紀比她大,修為卻比不過她是吧?


    哼,她一個五靈根的廢材,能進階這麽快不是有些靈丹妙藥輔助就一定是修習了什麽快速進階的功法!


    等著瞧,她一定會把她的秘密給挖出來的!


    九香看著對麵氣色紅潤的葉芸昭,再看看她手裏牽著的安安靜靜的女童,輕聲道:“葉芸昭,你怎麽會在此處?還有你旁邊這位是?”


    幾年未見師姐了,師姐還是這麽美麗動人,說話細聲細語的,恍若楊柳拂過一般。葉芸昭揚起笑容答道:“迴九香師叔,芸昭是昨日才到的,來此處是同義兄南宮奕一起代義夫義母過來恭賀常吉長老晉階化神,方才是打算到藥王穀四處逛逛。至於這位……”


    她將幻靈兒推上前,“這位是我的朋友幻靈兒。”


    幻靈兒?還是白發?九香微微詫異,隨後心頭一動想起了小師妹身邊的那隻毛色雪白的高階靈獸,想必眼前這個漂亮的女童就是那個靈獸化形了吧。


    沒有想到化形後才這麽小,就如同個三歲孩子一般。


    幻靈兒主動上前幾步,低下頭彎腰作輯給九香行禮,清脆道:“幻靈兒見過九香師叔。”


    九香點頭微笑,看了一眼在旁等了許久的藥王穀弟子,“我們是今日剛到,既然你們另有打算,那就此別過,稍後有空再聚。”


    隨後她看了幾個徒弟一眼,“我們走。”


    藥王穀的弟子微笑,走上前去彎腰伸伸手道:“九香長老,這邊請。”


    葉芸昭低下頭,恭敬道:“是,九香師叔慢走。”


    白冰瑤走在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芸昭後,才跨步跟上前去。


    葉芸昭聽見腳步聲都走遠了,這才放下手抬起頭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九香師姐代替玄天宗來參加化神大典。”


    不過轉念想想此處是藥王穀,宗門自然是安排會練丹的弟子過來交流學習。


    幻靈兒突然好奇的開口:“芸昭,你說你師姐帶她們幾個過來,有沒有讓她們參加選親呢?不會是那個尖酸刻薄的柳明月吧?”


    語氣裏對柳明月滿滿的嫌棄。


    葉芸昭迴想了一下方才幾人的神色,柳明珠安靜內斂,柳明月衝動火爆,白冰瑤則一臉事不關己。


    她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有,也不會是柳明月。因為我聽說這個雲竹公子修為是金丹後期,此次要選的道侶應該也是以金丹後期為主,最起碼也是金丹期。”


    而這柳明月還是築基後期,基本已經排除在外,再說了,這玄天宗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柳明月喜歡南宮文,怎麽也不可能同意來此做那什麽雲竹公子的道侶的。


    幻靈兒點頭,嫌棄道:“我要是那什麽玉竹公子,那柳明月參加選親的話我鐵定看不上她。”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葉芸昭輕笑,轉身牽起幻靈兒的手,笑道:“走吧,我們去逛逛藥王穀,感受一下大宗門的底蘊。”


    才剛走沒幾步,身後再度傳來叫聲。


    “葉芸昭,等等!”


    是誰在喊她?葉芸昭和幻靈兒納悶的轉身,隻見白冰瑤正急步朝兩人走來。


    “白師姐?你不是跟九香師叔走了嗎,怎麽又過來了?”葉芸昭不解道。


    白冰瑤點頭,直言道:“我有事跟你說,所以便跟師尊說要跟你一起逛藥王穀。”


    有事跟她說?葉芸昭杏眼眨了眨,隨即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走吧,我們去飛流峰看看。”


    昨日她聽王井說藥王穀最高的那座飛流峰的斷崖處有一片瀑布,瀑布底下有一汪極深的靈湖。


    靈湖之水用陣法引到了藥王穀的各峰,大部分的藥田都是用這靈湖水來灌溉的,除了這個湖外,這個瀑布的周邊藥王穀還修建了其他優美的景點,是所有來客除了藥田外最喜歡去觀賞的景點。


    藥王穀的藥田裏的靈藥再多,種植的靈藥再好,也比不過她空間裏的藥田,甚至也比不過玄天宗如今的藥田,再說真正的極品靈藥,藥王穀也不會擺出來讓人隨意觀看,最起碼不是她目前的身份能見識到的。


    所以昨日在王井給她介紹藥王穀時,她反而更好奇著飛流山的瀑布是如何壯觀,對藥王穀的藥田反而興趣缺缺。


    俗話說得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葉芸昭在離飛流峰還有一定距離還沒有見到瀑布的時候,耳畔就首先感受到氣勢磅礴偉偉壯觀的聲音了。


    “芸昭,我聽見瀑布的聲音了,我們快點。”幻靈兒興奮道。


    “好!”葉芸昭眼裏也溢滿了期待感,然後拉起白冰瑤的左手,邊走邊催促道:“白師姐,我們走快點,現在時辰還早,還沒有這麽多人,我們能找到個更佳的觀賞地點。”


    白冰瑤看看左手,其實她並不習慣與人親近,不過到底是沒有甩開。


    於是三人手牽手加快了腳步往瀑布而去。


    到了飛流峰對麵的觀景峰時,就隱約可見飛流峰的瀑布。


    藥王穀在觀景峰設置了大大小小的觀景亭和觀景台,幾人找了一處無人但是視野不錯的觀景台後,便趴在木製欄杆那裏駐足觀看。


    幻靈兒驚歎道:“芸昭,好漂亮啊!”


    葉芸昭讚同點頭,看著眼前壯觀的場景,這個時候腦海裏不禁想起了華夏那首千古絕句。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隻見瀑布氣勢恢宏,垂直下泄,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上,瓊漿飛進,碧玉粉碎,濺出的白色水花形成大片噴霧,閃爍著五彩繽紛的霞光,繼而迸發出續而不斷的春雷響聲,最後瀉入深潭中,水珠四濺,如雲漫霧繞,分辨不清哪是水,哪是霧。


    瀑布之外風景秀美,山林秀麗,空氣也極為清新,繽紛的顏色襯托得瀑布看上去更加壯觀,在煙霧繚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詩意。


    驚歎了一會後,葉芸昭方側頭對著旁邊沉默的白冰瑤笑道:“白師姐,你方才說有話要同我說,是什麽事?”


    白冰瑤左右環顧了一下,冷冷道:“這裏方便嗎?是關於落……”


    “白師姐,等等!”葉芸昭一聽趕緊皺眉抬手打住,然後按照江慕白教自己的手法,掐訣給幾人布上一個絕密的隔音禁製後方道:“好了,白師姐如今可以說了。”


    白冰瑤自然看出她布置隔音禁製的手法特殊,她輕輕一挑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葉芸昭,越發肯定眼前這個看起來溫和無害的女子不知內裏究竟隱藏得多深。


    對付這樣的人白冰瑤不打算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冰瑤敢問落澗淵那裏的異常,可是葉師妹發現的?”


    葉芸昭不點頭也不否認,隻是輕輕一笑,“白師姐,你如何就確定與我有關?”


    當初自己接落澗淵的任務時並不是用葉芸昭的身份,而是用景天的身份。


    如果有人順藤摸瓜查到了接任務的人,也不會查到她的身上,而且她相信,以申無師兄的謹慎,接任務的弟子名單他肯定會抹去。


    白冰瑤眼眉低垂,“其實我並不確定,在落澗淵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在宗門裏四處打聽過。


    隻知道是宗門裏發布了一則任務,最後有五個人接下了任務,具體是誰我沒有查出來,宗門已經消去了痕跡。


    不過事後宗門半閉山門,我再次探查,發現所有的築基弟子都被留在宗門,隻除了一人不在,那就是你!而我如今再見你時,你的修為已經升至了金丹期!”


    葉芸昭啼笑皆非,“這段時間我確實不在宗門,不過這並不能代表我與落澗淵的事件有關啊。”


    白冰瑤抬頭,緊盯著葉芸昭的眼睛,“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麽,不過宗門裏這幾迴發生的大事,你都表現異常,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都是如此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與此事有關!”


    “哦?僅憑直覺?”葉芸昭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的瀑布輕聲道:“無憑無據,一切不過是白師姐你的猜測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你何必還執著於此事呢?”


    “我相信我的直覺!”白冰瑤看著葉芸昭的後背,再度鄭重開口:“我之所以執著於找到事情的真相,不過是想要還他一個人情罷了。所以葉師妹不管是與不是,你都不必擔心,這些話我並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葉芸昭轉過身來,看著白冰瑤不以為意道:“反正我並不是你的恩人,白師姐你找錯人了。”


    當初在落澗淵行事時她完全沒有考慮到白冰瑤,一切行動都是考慮自己的利益和宗門的利益,所以恩人什麽的就算了吧。


    白冰瑤盯著她半響,葉芸昭大大方方的讓她看。


    看了半響看不出什麽,白冰瑤隻好道:“是與不是,以後我自會求證!葉師妹你慢慢看,我先迴去找師尊了。”


    等人走後,葉芸昭無奈笑笑,轉過身同幻靈兒一同觀看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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