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這一次並不是隨意,隻是想讓張鳴看到自己的誠意。


    “張總,頭條已經在做了吧?”


    “不錯,已經立項了。”


    張鳴微微愣了下就點頭承認,他跟陳默交流過不少,很多想法還是受到陳默的點撥。


    利用算法推薦技術,為用戶提供個性化內容,這還是陳默有一次說給他聽的,就是那一次讓他將陳默引為知己。


    張鳴也透露過自己想要重新創業的打算,陳默也是支持的,本來他是想找陳默一起創業,不過因為一個朋友的建議,就放棄了。


    陳默如果知道的話估計恨死這個人了。


    “張總,我是一直看好你這個項目的,所以廢話就不說了,我想直接投資。”


    張鳴點了點頭,並沒有直接答複陳默,而是問起了另外的事,


    “現在的市場搜湖與網義基本占據了90%的市場,你覺得我們可以戰勝他們?”


    之前兩人討論最多的還是技術與思路方麵的,市場的開拓從未說過。


    陳默笑了笑,“張總,你搞錯了。”


    “嗯?”


    張鳴奇怪的看著陳默。


    “搜湖與網義並不是頭條的對手,他們是新聞,說的直白點,他們隻是傳統新聞的電子化版本。”


    “但是頭條不是。”


    陳默說到這裏,就看見張鳴的神色已經變了。


    小樣,還想考我。


    “頭條是什麽?”


    張鳴突然有點激動。


    “頭條當然是內容。”


    “新聞與內容的差別在於新聞門戶對內容有篩選,比如要保持‘有態度’的調性,很多內容就不能用。”


    “但是頭條沒有,它仍然有底線,但是底線之上,以用戶點擊、用戶在線時長為主要的優化目標。”


    陳默侃侃而談,說的都是後來那些鍵盤俠總結的原因。


    “還有嗎?”


    張鳴繼續窮追不舍,他怎麽感覺陳默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產品?


    有一種淡淡的荒謬感。


    “搜湖等新聞門戶,就好比報紙,市場上一共隻有幾份報紙,大家沒得選,隻能看“最好的報紙”。”


    “比如搜湖與網義?”


    秦佑在一邊也是仔細聽著,這時候非常識趣的捧了下哽。


    “不錯。”


    陳默給了秦佑一個讚賞的眼神。


    “但是這些報紙真的一定適合所有選擇它的讀者嗎?未必。”


    “很多用戶們讀它,隻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頭條就好像一個報刊亭,裏麵有幾乎所有的報紙和雜誌。”


    “不錯,這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信息匯聚。”


    張鳴興奮的拍了下手掌。


    “這隻是第一步”


    陳默停頓了下繼續道,


    “頭條就像報刊亭的老板,給用戶需要推薦報紙,甚至針對你的需要把不同報紙的內容重新做出一份文摘,成為專門針對你的、最適合你的報紙。”


    “那如何推薦?”


    張鳴還沒說話,秦佑又配合的接了話。


    “算法。”


    “算法?”


    秦佑也是技術出身,算法他懂,隻是不知道具體的操作。


    陳默沒有解釋,這是張鳴的核心。


    “張總,說到底,頭條的競爭力就是這個推薦算法,不管是網義,還是搜湖,對頭條來說隻是一個信息提供者,而不是競爭者。”


    “在這一點上,頭條是無敵的,因為它比現在所有的新聞類產品都高了一個維度。”


    張鳴到這時候終於相信,天賦這玩意真的是看人的。


    他對自己的產品有信心,隻是在沒有上市麵對用戶之前,誰也不敢保證一定會成功。


    但陳默的話就像一陣興奮劑直接讓他上頭了。


    無敵二字是多麽的令人神往。


    “所以這也是我要投資的原因。”


    “陳總這麽看好頭條,不怕我報價太高?”


    張鳴隻是短暫的消化了陳默說的話就恢複了平靜,開了一句玩笑。


    陳默當然也聽出來了,這一次他過來就是提前布局,搶在sig之前拿到一定的股份。


    既然都有意向合作,後麵就是關於錢跟股份的談判。


    “兩千萬,15%的股份。”


    這是陳默提出來的。


    秦佑愣住了,因為之前說好的是一千萬,20%的股份,老板怎麽又加了?股份要的還少了。


    這是送溫暖?


    張鳴也愣住了,不是陳默要的多,是給的太多了。


    他剛剛創立字結,缺錢嗎?當然缺,不然也不會租在一個小區裏。


    錢都用在運營上了。


    但同時也不是那麽急缺,他已經有了幾百萬的天使投資,sig的朋友也承諾會盡快說服公司通過投資的決議。


    所以他暫時是不缺的。


    但陳默這個報價一出來,他突然發現,sig的那個承諾不香了。


    sig最多幾百萬的投資,還要不低於15%的股份,對比一下陳默,性價比太低了啊。


    這也是陳默臨時決定的,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字結最早的融資就是sig,好像就是幾百萬換了15%的股份。


    成為了字結海外最大的投資者。


    所以他也就不想扯皮了,直接放大招,趁著張鳴剛剛創業的時候,一舉拿下。


    張鳴心動了,但他也不是第一次創業的小白,最終並沒有簽訂合同,隻是簽了一個意向書。


    陳默並不著急,到了這一步,問題已經不大,估計張鳴會跟他的朋友商量下。


    等離開京城的時候,秦佑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板,這次的投資金額有點超了,為什麽股份還少了?”


    “如果不加投資,減少股份,我們不一定能拿到這個投資,就算拿到,股份也不會高的。”


    張鳴不要他的投資應該不至於,但恐怕不會出讓太多的股份,大概率跟他的幾個朋友一樣,投個一兩百萬,給個3%左右的股份意思一下。


    這不是他想要的。


    “因為sig?”


    秦佑一下子就想到了。


    “不錯,我們給的價格,我相信現在的sig絕對不會給的。”


    作為老牌的投資機構,一般都會綜合考量,不會直接砸兩千萬給一個剛剛創立的公司,能給個幾百萬都算是看在張鳴的個人能力上。


    “這個頭條真這麽厲害?”


    坐在秦佑旁邊的林杉衫也是一臉的疑惑。


    “很厲害。”


    “會顛覆現在的行業格局的。”


    陳默沒有多說,眼睛閉了起來休息,昨晚張鳴請客,喝了不少,到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


    張鳴喝酒不行,但手下有幾個猛將。


    陳默帶的幾個人都是酒中菜雞,隻能自己上,把他整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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