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靈機一動,想著修練這條路不知有沒有捷徑可走。


    “景仙師。”


    “嗯?”景行正在靜心打坐,對這個錯了無數次的稱唿,他顯然很不滿意,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對來人置之不理。


    冷月後知後覺,好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是常常會犯這種錯誤,她改口道:“師父。”聲音軟糯香甜。


    景行這才滿意地睜開眼睛,放鬆身姿,結束打坐,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何事?”


    “師父,阿月總是學不會,這可如何是好?”


    “那就慢慢學,我不逼你,不急不急。”


    “可我急啊!”


    聞言,景行一怔。


    冷月又道:“我想菁菁了,想阿哥,很想!”她的聲音本就軟軟的,此時又混著些委屈,景行當即就亂了。眼前之人是他所愛之人,恨不能擁進懷裏,卻又不敢這樣做怕嚇倒她。


    “走,帶你去看星星。”他道,轉身往屋外走去,以此平複自己的心情,他怕再跟她繼續待下去,他會控製不住。


    晚風徐徐,清涼無比,瞬息之間,人也跟著清醒了些。


    冷月以為的他說看星星就是坐在院子裏,抬頭就可以看見。景行指了指屋頂,他說那個位置會更好。他伸手準備去牽冷月,冷月卻先他一步飛上屋頂,腳下不穩險些摔下來,最後自己站穩了。而反應過來的景行,總是慢了一步,什麽也沒有為她做過。


    “從這個位置看星星的確很美。”冷月仰著頭,眼睛一眨一眨,天真而又爛漫。“可還是沒有在海棠院看起來美。”她撅著嘴,委屈的表情再次浮現在臉上。


    景行沒有再說話,他突然從屋頂上跳了下去,迴到房間裏,沒有再出來。


    他生氣了!


    對此,冷月倍感意外,這麽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景行生氣。他為什麽會生氣?她想家了,想菁菁和阿哥,他難道不應該安慰她嗎?為什麽是生氣呢?還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


    冷月如是想,要從景行那裏打聽到快速練成術法的方法是不可能了。


    她抬眸望向蓬萊之巔,或許那裏有她的答案。


    經過冷月的試探之後,景行似乎變得很謹慎,一連好幾日,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任冷月怎麽喊,怎麽說,他就是不出來。


    “師父,你究竟怎麽了,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還是師父嫌棄阿月太笨,阿月也想快點練好,但是阿月已經很努力了。師父,你出來好不好。”


    景行沒有理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麽勁,墨亦風主動放棄過後,他反而覺得不踏實,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滿滿自信。尤其當冷月在他麵前一次次提及海棠院,提及王城。


    他真的能把她留在身邊嗎?他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冷月對他恭恭敬敬,作為徒兒的她,並沒有半分不妥之處,可是對景行來說,這些遠遠不夠,他寧願她不尊重他這個師父,他寧願她對他有別的想法。


    他有著與墨亦風相似的臉,偏偏她卻半點沒將他放在心裏。


    他究竟比墨亦風差在哪裏?


    景行以為他迴避就能讓冷月暫時斷了念想,但她又豈是會輕易放棄之人。


    她趁景行閉關之際,將月亮灣的藏書閣翻了個遍,“仙果?”一卷殘破不堪得竹簡上記載著一個可以帶給凡人仙力的果子,而那種果子就長在蓬萊之巔。


    冷月將竹簡收好,看了一眼景行的房間,房門禁閉,她轉身向月亮灣外麵跑去。


    上山之路蜿蜒崎嶇,一路上荊棘密布,衣裳被劃破,露出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她忍著疼痛,不停地往山上爬啊爬。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直到天空泛白,朝霞浸染半邊天。


    “好美啊!”她不禁感歎道,一抹微笑代替了所有痛苦的表情。


    太陽緩緩升起,山間煙霧繚繞,山頂陽光明媚,一顆顆紅色的果子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在陽光照耀下,就如一個個小小的紅燈籠。


    冷月拿出那卷殘破不堪的竹簡,對應著上麵所記錄的仙果:紅色,拇指大小,形似橢圓。“仙果,仙果,我找到仙果了。”她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早將身上的傷痛忘在一邊,趕緊跑上前伸手摘下一顆。


    “大膽!”


    一位白須白發的老翁突然出現在她身側,他身著長袍,刺繡的白色仙鶴栩栩如生。


    “大膽凡人,私闖蓬萊偷摘本仙的果子,該當何罪。”


    “我、、、、、、”冷月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倒了,從山腳到山頂,雖爬山之時一路艱辛,但還未遇到有人阻攔,好不容易果子摘到手卻被人逮個正著,她既心虛而又害怕,惶恐不安,不知所措,下意識就將手裏的果子握緊藏在身後。


    “我、、、、、、”她不知如何解釋。


    舟子緩緩走近,冷月將手中的仙果握得更緊,“對不起,我不該偷摘你的果子,但我真的很需要它,求求你不要拿走。”


    軟糯委屈,帶著顫音的話語任誰聽了都會心軟,偏偏對方是無欲無求的舟子。他不為所動,直愣愣地看著冷月,道:“偷就是偷,沒有任何情麵可講,你就為此付出代價吧。”


    他神情淡然,但渾身散發的那股正道的氣息,帶著無形的壓迫,仿佛下一瞬他就會把這個小偷就地正法。


    既然求不管用,冷月試圖跟舟子講道理,她道:“既然我已經把果子摘了,這件事已經無法挽迴,請您讓我先把果子吃了,然後你想怎麽懲罰都可以。”


    舟子道:“想要仙力,自己去修煉,仙果還給本仙。”說著便要去搶冷月手中的果子。


    冷月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幹脆跪在地上,道:“求求您,我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快點想起來,我想好好修煉的,但我沒有時間了,求您成全。”


    “你都做了什麽?”另一個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隨即景行便站在她的麵前,擋住了愈漸靠攏的舟子。


    看著麵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姑娘,景行心痛不已,同時也被冷月的所作所為震驚到了。


    原來她一直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有缺失,一直都想要找迴,所以她答應同他一起修道,隻是為了學成術法,找迴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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