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好不容易跳得正常了些的心髒又開始亂跳了。


    墨亦風哪成想早晨醒來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那張清新脫俗的臉。這個想了幾百年,夢了幾百年的場景就這樣突然實現了,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他唇角上揚,劍眉因此染上幾分柔和,星眸閃爍,定定地看著蘇洛雪,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人心。


    蘇洛雪隻覺得心跳徹底亂了,她驚慌失措地背過身去,不再看他,雙手捂著胸口,躁動的心怎麽也不得安分,連唿吸都有些急促。


    蘇洛雪再一次確信自己是真的病了。


    墨亦風見她臉紅,心裏還美滋滋的,但隨即就發現了她的異常,他趕緊站起身,急切地問:“雪兒,你怎麽了?”


    墨亦風喚了蘇洛雪很多次“雪兒”,每一次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切,如同珍寶一般,可是,每一次蘇洛雪都沒有留意,就好比這一次。


    自己的身體出了狀況,蘇洛雪首先想到的便是小寶,還好葉青青已經找到了歸屬,小寶隻能拜托給她了。


    她甚至都在心裏盤算著,要怎樣跟葉青青告別,要怎樣跟小寶解釋,才能讓他不那麽悲傷。蘇有成、莫秀華離世的真相,小寶尚且還不知曉,若蘇洛雪再離開,小寶真的就成了孤兒,他才六歲,如此重大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太殘忍了。


    想到這些蘇洛雪不禁落了淚。


    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她是放不下的,她的前世是否真的與棠兒有關,墨亦風到底是不是出現在她夢裏的那個人!


    到了如今,是與不是,對於她來說都是枉然。


    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在墨亦風看來,以為她是身體極度不適造成的,心疼極了,他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且忍忍,其羽已經去找大夫了。”


    這一路上,突發狀況太多,每一次都在著急忙慌地尋找大夫。墨亦風想,若是以後再出門,他須得讓禦醫同行才是,以避免這種時候讓他滿心焦慮。


    就在墨亦風急得團團轉,若不是放不下蘇洛雪,他甚至想要親自出去尋找大夫。


    墨其羽領著大夫姍姍來遲。


    這大夫名曰白術,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二十五、六歲,看著倒是麵善,隻是這長相太過清新俊逸。他站在那裏,鎮定自若、昂首挺胸,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如此年輕?”墨亦風眉頭緊蹙,心裏有些不太情願讓他給蘇洛雪瞧病了。


    “年輕不等於沒有醫術!”這白術倒也是個敢說之人,他雖然不確定墨亦風的身份,但看這陣勢,亦知不是普通之人。隻不過墨亦風說他什麽都好,偏偏懷疑起他的醫術來,豈能樂意。“既是這樣,那就另請高明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墨亦風又開了口,“既然不想被懷疑,為何不證明自己,就著急離開?”


    “白某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他一字一頓,泰然自若。


    “你、、、、、、”墨亦風活了幾百年了,還是頭一次遇上個跟他這般說話的人,竟一時語頓!


    墨其羽見狀,心道不好,隻怕墨亦風會要了白術的腦袋,要知道這大夫可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他上前,小聲道:“王上,先給蘇姑娘瞧病要緊!”


    換做以前,墨亦風他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的情緒到底怎樣,縱使墨其羽跟了他好些年,還是有拿捏不準的時候,而今他已經將墨亦風的脾性了解了個透徹,凡是與蘇洛雪有關的事,墨亦風定然會放在首位。


    所以當墨其羽這麽一說,墨亦風原本生出的怒氣,瞬間就沒了,一心隻想著蘇洛雪,他道:“醫者仁心,相信白大夫不會放任病人不管的。”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白術的心坎上,他也難得在與墨亦風計較,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蘇洛雪,道:“病人是這姑娘?”


    墨其羽連道:“是!是!是!有勞白大夫了。”


    白術直接從墨亦風身旁走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


    墨亦風心裏的那股火,又燃起來了。


    墨其羽上前,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那句話:“蘇姑娘的病要緊!”


    墨亦風冷哼一聲幹脆不理那白術。


    見大夫來了,蘇洛雪挽起袖袍,伸出膚白如玉的手腕,道:“有勞大夫。”話剛說完,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這人正是墨亦風,他本就不太情願如此年輕的大夫給蘇洛雪瞧病,並且這大夫長得還不一般,見蘇洛雪露出白雪般的肌膚,一種叫嫉妒的情緒占據了所有的理智。


    他突然靠近,蘇洛雪又開始心跳加速。她心緒都亂了,既希望大夫快些給她看看,又害怕大夫診斷出來的結果是她最擔心,也是最害怕的那個結果。


    墨亦風用最快的速度將蘇洛雪的袖袍整理妥當,道:“大夫診斷病人,不外乎望、聞、問、切,最後才是診脈,白大夫醫術高明,相信不需要診脈,也能斷出病因。”他這樣說,一方麵是對白術方才那般傲慢無禮的揶揄,一方麵也是想看看白術是否真有本事。


    白術當然聽出了墨亦風話裏的不友善,別說望聞問切,他隻看了一眼蘇洛雪,見她麵色紅潤,氣血十足,便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生病。但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在白術看來,好好的一個姑娘,而且還是如此貌美的姑娘,是不會做出假裝生病的事來的,除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開口問到:“姑娘哪裏不適?盡管道來,白某定當竭盡所能。”他這句話裏還有另一層意思,他問蘇洛雪是不是遇到麻煩了,若是就給他一個迴應,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她。


    蘇洛雪長得超凡脫俗,美而不妖,豔而不俗,一副毫無公害的樣子,於是白術自然而然就將墨亦風和墨其羽歸於了壞人的行列。雖然這兩人長得也是氣宇不凡,但人心不古,說不定就是頂著一張好看的臉,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蘇洛雪當然聽不出這些深沉次的含義來,隻將自己心悸狀況全數道來。


    白術聽了以後,竟有些迷茫了,因為蘇洛雪怎麽看都不像是心髒出現了狀況,反倒像是另外一種情況。於是他將蘇洛雪說的情況又簡單描述一遍,道:“你說你最近總是心跳加速,而且還容易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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