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其羽不解他為何會如此篤定,就聽見墨亦風又補充一句:“她還在這裏!”


    隨即墨其羽恍然大悟:“王上是說他的目的是蘇姑娘。”


    “亦不全是。你可還記得他於何時、何地出現!”


    “當然記得,在城外遇襲之時,他突然出現,還幫了我們。”


    “他怎知我們的行程,又怎會如此巧合地出現?”


    墨其羽點頭讚同,道:“並且他一來,那些黑衣人便收手離開了,明明那個時候我們處於下風,若再繼續與那些人糾纏下去,我們必輸無疑,後果不堪設想,沒想到他們竟然先逃了。臣一直對那個景行有所懷疑,但在客棧的這些日子,他倒也安分,除了偶爾會去找蘇姑娘,其餘時候都在客棧裏,直至今日。


    若他真的與那些黑衣人有關,他今日出城定是去與那些人接頭!”


    墨亦風道:“待他迴來,繼續盯著他!”


    “是!”頓了頓,墨其羽又道:“蘇姑娘要不要也派人看著?”話音未落,就收到墨亦風投過來的那道冰冷無比的目光,他自知說錯話,趕緊改口道:“是保護,保護蘇姑娘!”


    “不用!”墨亦風這般迴答,轉身就讓墨其羽去將蘇洛雪請過來,說他感染風寒,傷勢有複發的跡象,請她過來照顧。


    他跟墨其羽說的是請她過來。聽到景行偶爾會去找她的話,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髒裏開始燃燒,墨亦風知道景行不可能是墨亦景,但是每次看到他,心底都會有一種不適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墨亦景,又或者是因為他和蘇洛雪的關係,總之他就是不喜歡他,很不喜歡他。


    墨亦風是說不讓人看著蘇洛雪,那是因為他要親自守著她!


    蘇洛雪一聽說墨亦風身體欠佳,就急衝衝地往對麵走去。


    她對他本就心存歉意,加之對方是王,優越國最尊貴的男人,他的生死存亡關乎著整個國家的老百姓,蘇洛雪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墨亦風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裝得倒是極為像,看不出任何破綻。


    “昨日不還好好的嗎?”她問墨其羽。


    “昨夜受了些風寒,加上之前的傷勢還未痊愈,這才嚴重了!”


    蘇洛雪伸過纖細的手指,放在墨亦風的額頭。皺了皺眉道:“沒有發燒啊。”


    “沒發燒嗎?”墨其羽反問一句,其實是在腦海裏想怎麽迴答才不會出錯,他靈光一閃,道:“方才明明燒得厲害,許大夫說了就是這種症狀,一會兒燒一會兒不燒,身邊必須有人時刻守著。”


    蘇洛雪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那藥呢?”


    “藥???”哪有什麽藥,都是裝的,他在心裏這樣想,並快速地想好另外一個說辭:“許大夫寫了藥方,我正要去藥鋪,王上就拜托蘇姑娘照顧了。”


    “那您快去快迴。”


    墨其羽逃一般地離開了墨亦風的房間,他找到許大夫寫了一張藥方,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蘇洛雪麵前不許說漏了嘴。


    許大夫不明情況,也不敢問,隻得照做。


    很快,墨其羽就將藥買了迴來,蘇洛雪接過藥,親自煎藥去了。


    “蘇姑娘她走了!”


    墨亦風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還望了一眼門口的位置。


    “王上,一會兒那湯藥怎麽辦?”


    “喝了!”墨亦風淡淡地答了兩個字。


    墨其羽滿臉疑惑地看著他,“真喝?”


    “嗯!”


    “可是,許大夫開的是治風寒的藥,很苦的!”


    聞言,墨亦風狠狠地瞪了墨其羽一眼。


    墨其羽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臣也是擔心露出破綻!”


    他這哪裏是擔心露出破綻,若不是看他平日裏老老實實的,辦事可靠,墨亦風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一臉淡然,道:“你下去吧。”待墨其羽退出房門,他眉頭一皺,心想,早知道就不使這出苦肉計了。


    墨其羽去抓藥的時候,房間裏隻有他和蘇洛雪兩個人,他假裝睡著了,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她,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能感覺得到她在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目光太過灼烈,他幾乎就要裝不下去了。


    如今,這出苦肉計已經開始了,蘇洛雪無比當真,墨亦風沒有半點退路,他隻得繼續裝下去。


    那湯藥是真的苦,不過有人喂,墨亦風也就當甜湯喝了。


    為了看起來他真的是生病了,晚上,他讓墨其羽弄來了一個裝滿冷水的大桶,褪去衣袍,他將自己泡了進去。


    幾近入冬的季節,寒意甚濃,繞是身體再強壯也經不起這涼水一泡,更何況墨亦風的傷是真的還未痊愈,很快就撐不住了,墨其羽趕緊拿了被子給他裹上,隨即而來的就是各種感冒的症狀,打噴嚏、流鼻涕、咳嗽,最後真就把自己折騰得發燒了。


    眼前之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哪裏遭受過這種罪,墨其羽才淺嚐情愛的滋味,有時候他想問墨亦風一句“為什麽”,還有“值得嗎”,無疑他得不到答案,或許隻有他經曆過了才會明白。


    於是,第二日,蘇洛雪看到的是比前一天病得更嚴重的墨亦風。


    “不是喝了湯藥嗎?怎麽不見好轉還加重了呢?”


    許大夫一時竟不知如何迴答,昨日還跟他說是裝的,讓他別說錯話,今日人就真的病了,他垂首答到:“是老夫無能。”


    “行了,行了,還是快些寫藥方吧。”


    墨其羽看上去是在催促,實則給他解了圍,他抬筆行雲流水一般,很快就寫下了藥方。


    許大夫走了,墨其羽買藥去了。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墨亦風,緩緩睜開眼睛,眼珠轉了一圈方才看見側坐在桌子旁邊的蘇洛雪,一身淺粉色的衣裳,清新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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