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思慮片刻後,才道:“洛雪!我喜歡上了羽大人!從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甚至為了能去到王宮,為了能再見到他,我違抗爹爹的話,從家裏逃了出來。當我聽到你說要離開,我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了他的身影,聯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見不到他了我會怎麽樣?會傷心嗎?會難過嗎?會茶飯不思嗎?”


    說到這些,葉青青很是動容,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蘇洛雪亦跟著流下了眼淚,她走近她的身旁,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滿心歉意,道:“對不起青青,是我太自私,隻顧著自己,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葉青青扯過袖袍擦了臉上的淚水,拿出一塊白色繡帕,將對方臉上的淚珠輕輕擦去,“洛雪,不怪你,是我一直瞞著你,我總想著找個好一點的時機再告訴你,可是好像一直都不是對的時候。”


    她這麽一說,蘇洛雪方才想起,有一次小寶要說什麽來著,被葉青青攔下了,她說會親自告訴她的,想來應該就是這件事情。“是我太大意,不夠細心,連小寶都發現了,我卻不知。青青,不論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若你不想離開我便陪你一同留下。”


    “你和景行哥哥怎麽辦?”


    “其實、、、、、、”她頓了頓,“不管我去不去王宮,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麽?”


    蘇洛雪搖搖頭,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大概是被墨亦風對棠兒姑娘的那份執著所感動,也正是這份感動,讓她一次次懷疑她和景行之間的感情,明明應該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可她總是將他遺忘,好似她的生命中有沒有景行這個人都可以。於是她覺得她和景行真的不適合再在一起,她不想誤了他。


    葉青青道:“可是,若去了王宮,你就會做一輩子替身,你會很痛苦的!”


    “你不能去王宮!”景行來找蘇洛雪,抬手敲門,正好聽見葉青青的那句“去王宮”的話,惱羞成怒的他,忘乎所有的禮數,推門而入。


    “景行哥哥?”景行的突然出現,葉青青有些意外,待她看清那張憤怒到極致的臉時,她不敢再說話。


    蘇洛雪淡淡地喚了一聲:“景行哥。”沒有感到驚喜,亦沒有感到多麽意外。


    景行越過葉青青,走近蘇洛雪身邊,拉著她的手,道:“洛雪,你不能去王宮!”


    蘇洛雪下意識就掙脫了他的手掌,雙手護在袖袍裏,緩緩道:“我和青青正在商量。”


    手心裏突然落了空,景行將手收了迴來,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肉裏,卻不自知,隻道:“不用問她,她願留下,便留下,但是你,一定要跟我走!”


    景行的意思很明顯,葉青青是走是留他不管,但是蘇洛雪必須同他離開。


    他是真的生氣了,從頭到尾連看都沒有看葉青青一眼,說話的語氣裏沒有半點關心,幾乎將她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旁人,甚至是仇人。


    葉青青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失落、失望、甚至還有一點害怕。打從景行消失過後,再次出現,她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見到墨亦風時也會害怕,但那種害怕是因為他身上散發著的威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而景行身上的是一股狠厲,好似一頭餓狼被搶了食物,隨時會攻擊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隻要他認為是敵人,就算那個人是同伴也不例外!


    景行這般說辭,無非是將葉青青置於險境,蘇洛雪明顯有些不悅,她道:“你有沒有想過,我若離開,王上會放過青青嗎?”


    “我不管!”他道,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側身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葉青青,目光犀利,眼底閃爍的是憎恨,窮兇極惡的那種。


    看得葉青青不寒而栗,連道:“我要離開,不要留下來!”


    蘇洛雪沒有看到景行臉上的神情,亦不知葉青青受到了脅迫。但她的決定太過突然,蘇洛雪不免有些擔心,她問到:“青青,那他呢?”不是喜歡他嗎?走了,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明明方才還說會傷心、會難過,會茶飯不思,“舍得嗎?”


    “我、、、、、、”舍不得三個字沒有說出口,她瞥了一眼景行,努力控製著因為恐懼而有些顫抖的雙手,“哎!”歎了一口氣,算是發泄心底的情緒,擠出了一抹微笑,道:“我仔細想過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何。”其實她知道。


    “王宮裏的規規矩矩太多了,我這個人大大咧咧的,萬一哪天忘了規矩,惹了哪位大人物,一命嗚唿,那我豈不是死得太冤了。再說,還可能會因此犧牲掉你終身的幸福,怎麽想都不劃算!嘿嘿、、、、、、”


    她輕笑幾聲,向蘇洛雪靠近,挽著她的手:“所以呀,我還是陪著你吧,還有小寶,我們從此浪跡天涯,瀟灑自在,多好啊!”


    葉青青說得淡然,好似那個叫墨其羽的男人不過是過眼雲煙,一點也不重要,其實她的心裏卻難過得要死。她會這般說,也不全是被景行嚇得,還有蘇洛雪的處境。


    自從她知道棠兒一事,墨亦風對蘇洛雪的遷就,對她的寵愛,她看著就別扭。她不想蘇洛雪去到那個未知的王宮,過著被當做替代品,任人擺布的日子。


    至於她和墨其羽,大概就如說書人的那些故事裏的男男女女一樣,有緣而無分!


    若他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她這樣想,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葉青青的這一席話,蘇洛雪半信半疑,喜歡一個人或許很容易,可要忘記一個人,真的有那麽簡單嗎?若是,墨亦風為何又如此執著。


    想到墨亦風,不自覺地就會想起那個與她有著相同容貌的棠兒,看著身上與她如出一轍的衣裳,一種難以言說的不適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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