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白玄的眼眸驟睜,瞳孔急劇放大,仿若瞧見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瞳仁之中盡是震驚之色。


    緊接著,她的唿吸也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平日裏沉穩如山的氣息此刻紊亂不堪。


    她那強大無匹的感知力,仿若一張無形大網,刹那間將台下的穆淵全方位籠罩其中,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放過,似是要將穆淵從靈魂層麵剖析透徹。


    眾人見狀,皆是滿臉錯愕、滿心疑惑,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究竟是何種驚天之事,竟能讓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白玄這般失態?


    可忌憚於白玄的赫赫威名,四下裏雖嘈雜不斷,卻愣是沒人敢上前詢問半句。


    唯有緊挨白玄而立的蕭翎,憑借著地利之便,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她微微蹙眉,美眸中滿是探尋之色,視線在白玄與穆淵之間來迴遊移,試圖找出端倪。


    與此同時,穆淵周身紫色雷電劈裏啪啦作響,耀眼光芒刺目,


    人群中驚歎聲此起彼伏,修煉雷霆功法之人雖說並非鳳毛麟角,但這通體紫雷眾人卻實打實是頭一迴見。


    不過這玄真界廣袤無垠,奇功秘法無數,片刻驚詫後,不少人也就釋然了,


    心底暗自琢磨:許是哪處世外高人所創、從未現世的絕世功法吧。


    柳厲川與牧海潮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出了熾熱盤算。


    二人目光緊鎖穆淵,仿若餓狼盯上了獵物。


    牧海潮率先打破沉默,嘴角噙著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輕聲道:“看來考核完之後,得找這個穆淵好好談談了!這般天賦異稟、功法奇特之人,錯過可就太可惜咯。”


    白玄這邊,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將紊亂的氣息平複下來,可心底那驚濤駭浪卻久久難以平息。


    他緩緩合上雙眸,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道身影,起初那影像還有些模糊縹緲,漸漸地愈發清晰,直至與眼前穆淵的身形麵容完全重合。


    往事如潮,唿嘯著湧上心頭,他已然篤定了穆淵的真實身份。


    旁人或許對這紫色雷霆一無所知,但白玄不同,他刻骨銘心,隻因……他隻見過那獨一無二的一次!


    遙想當年,沈君儀初啟靈時,天地變色、風雲激蕩,引得九霄之上降下一道神秘紫雷劫,那紫色雷光仿若要將蒼穹撕裂,威壓駭人至極。


    彼時白玄心急如焚,唯恐愛徒遭遇不測,不惜傾盡畢生之力,祭出本命法寶,才堪堪將那紫雷劫一劈為二,護得沈君儀周全。


    眼下再見這熟悉至極的紫色雷霆,往昔種種仿若昨日重現,白玄怎能不驚?


    隻歎穆淵終究還是閱曆尚淺,不過區區半個甲子的見識,哪能料到剛一出手,便暴露了身份。


    穆淵渾然不知自己已然被看穿,此刻他掌心雷光閃爍,真氣瘋狂匯聚,轉瞬凝成一顆耀眼雷珠。


    他低喝一聲,猛地將雷珠推出,雷珠裹挾著毀天滅地的磅礴之力,如出膛炮彈般疾射而出,“轟”的一聲巨響,徑直將對麵傀儡震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擂台邊緣,揚起漫天塵土。


    一擊得手,穆淵攻勢不停,雙手飛速舞動,掐訣引雷,紫色雷光仿若靈動遊蛇,瞬間化作數道淩厲劍氣,帶著嗤嗤破空之聲,精準無誤地將傀儡從頭到腳劈成兩半,傀儡轟然倒地,碎成一堆廢鐵。


    雖說修為有所降低,但多年實戰沉澱下來的戰鬥技巧卻爐火純青,絲毫不減當年風采。


    主持長老見此情形,當即高聲宣判:“穆淵獲勝!”


    聲音未落,牧海潮便迫不及待地抬步向前,準備傳喚穆淵。可就在這時,詭異之事驟生。


    “你叫穆淵是吧?跟我來!”


    白玄聲若寒霜,冰冷話語仿若一道凜冽寒風拂過,周遭溫度瞬間急劇下降,寒意徹骨,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話音剛落,不給穆淵絲毫反應機會,白玄廣袖一揮,袖袍仿若吞天巨口,裹挾著穆淵瞬間消失在原地,空間泛起層層漣漪,顯然是動用了高深莫測的空間挪移之術。


    牧海潮腳步猛地頓住,滿心疑惑,麵露驚愕之色。


    在他眼中,白玄那是高不可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頂尖存在,怎會無端對一個毛頭小子般的穆淵感興趣?


    雖心有不甘,可忌憚白玄威名,牧海潮縱有百般盤算,此刻也隻能將招攬穆淵的心思暫且壓下,不敢再有絲毫妄動。


    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仿若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千層浪,場上瞬間沸騰起來,眾人議論紛紛,嘈雜聲不絕於耳。


    不過片刻後,在主持長老的厲聲嗬斥下,眾人又漸漸安靜,考核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唯有嶽珊珊,呆立原地,目光癡癡地望著穆淵消失的方向,小嘴微張,滿臉茫然,仿若丟了魂兒一般。


    眨眼間,穆淵隻覺眼前光影變幻,一陣天旋地轉後,便被白玄帶到了真仙書院一處幽靜房間。


    白玄素手一揮,布下一層透明結界,將內外隔絕開來,以防有人窺探。


    “你的本名叫什麽?”白玄開門見山,猛地厲聲問道,聲音仿若洪鍾,在狹小空間內震得穆淵耳膜生疼。


    穆淵心髒猛地一縮,仿若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攥住,提到了嗓子眼,心裏暗叫不好:難道自己身份真被察覺了?


    不可能啊!


    為掩人耳目,自己修煉的可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紫霄禦雷典,就連麵容都戴著月素影親手施展法術變幻的麵具,隱蔽至極,哪怕強如白玄,按理也絕不可能看穿!


    思及此處,穆淵強自鎮定,暗自寬慰自己:想必隻是常規盤問罷了。


    “迴前輩,晚輩本名就叫做穆淵!”穆淵微微低頭,拱手行禮,聲音竭力保持平穩,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白玄周身空間仿若瞬間凝固,無形威壓彌漫開來,壓得穆淵有些喘不過氣。“你這個年紀,能夠在我的威壓之下麵不改色,倒是不容易。


    你那套功法極為特別,竟能修煉出紫色的雷霆!”


    白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穆淵,似要將他看穿。


    穆淵聞言,暗暗鬆了口氣,隻當白玄是垂涎自己功法,連忙說道:“迴前輩,這功法乃是晚輩偶然所得,若是前輩想要……”話未說完,便被白玄抬手打斷。


    “我要你的功法幹什麽?我都已經到了半聖境,難不成還能因為你的功法,就從頭開始修煉?”


    白玄微微皺眉,語氣不耐,旋即話鋒一轉,“我是想說,你這紫雷雖說特別,但我之前卻見過!”


    “見過?”穆淵心頭一驚,下意識暗想:難不成在自己之前,還有人修煉過紫霄禦雷典?


    白玄瞧著穆淵佯裝懵懂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就在本座當年的弟子啟靈的時候!”


    這話仿若一道驚雷在穆淵耳邊炸響,刹那間,他便記起自己啟靈當日,的確引動過一場聲勢浩大的紫色雷霆雷劫,幸得白玄及時出手,才保得周全。


    彼時雷霆漫天,仿若末日降臨,唯有白玄一襲白衣,傲然而立,持劍斬斷雷劫。


    也正因如此,這世間唯有白玄一人,見過那場神秘紫雷劫!


    穆淵懊悔不已,暗罵自己糊塗,怎就把這關鍵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難不成真被認出來了?


    可事已至此,他仍心存僥幸,咬牙嘴硬道:“前輩說的,我不明白。”


    眼見穆淵還在嘴硬、不肯說實話,白玄也不氣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也罷,隻是今日看到你這功法,想到了我的弟子而已,你下去吧!”


    穆淵聞言,卻不敢掉以輕心,並未表現出欣喜之色,依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白玄一舉一動,腳下緩緩朝門口挪動,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刃上,提心吊膽,生怕再生變故。


    眼看到了門口,白玄依舊毫無動靜,穆淵這才暗自鬆了口氣,抬手剛要開門。


    “儀兒!”白玄的聲音仿若一道招魂咒,從身後幽幽傳來。


    幾乎是身體本能反應,穆淵下意識迴頭拱手行禮,口中高聲應道:“弟子在!”


    話一出口,穆淵瞬間反應過來,臉色煞白,手腳冰涼,緩緩抬頭,看向似笑非笑的白玄,一顆心直墜穀底。


    他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徹底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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