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在中街之人的目光下,緩緩地行走著。她無所謂,因為她堅信自己處理地很幹淨,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化屍水會將所有證據吞噬。


    穿過落橋,沈希聽到急促的馬蹄聲,迴頭一看,竟然是萬天。他看起來很是憤怒。


    萬天騎在馬上手執馬鞭,指著韓捕頭,怒斥道:“你們抓她幹什麽!”


    韓捕頭抬頭,一見是萬天,立刻臉色不好了。萬天是個真正的公子哥兒。他的祖父是安國公,而且還是世襲的爵位,祖上更是開國的功臣。他的姨夫是更是位列三公的禦史大夫。萬天也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兒。


    韓捕頭對這種世家子弟,向來無好感。一向以剛正不阿著稱的韓捕頭,對這種公子哥兒向來沒有好臉色,冷冷地說道:“官府辦案,豈是你能指手畫腳的。速速離開!”


    “她犯了什麽事,你要抓她。她是皇帝欽定的應考武狀元!”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是個區區應考武狀元。她殺人藏屍,罪當誅。”


    萬天看了沈希一眼,說道:“你最好別死了,壞我名聲。”


    沈希覺得好笑,說道:“怎麽我死了就壞你名聲?”


    萬天說道:“我技不如你,也不如仇齊和朱永泉,我認。可是有人說我為了入三甲,而陷害你,我就不準了。所以,你最好活著。”


    最近為何總是碰見腦子有病的人,之前那馮紗香,沈希覺得已經是最神經的了,沒想到這萬天也不正常。京城是不是太過喧囂,導致這裏的孩子腦子都有些問題。


    萬天見沈希不說話。將矛頭指向韓捕頭,說道:“我聽說你雖是泥腿子,卻是京城裏最正直的捕頭,在沒查清楚案情之前,別讓她死了。她若死的不明不白,你就完了!”


    韓捕頭有些頭暈,這個孩子到底是在羞辱他。還是在奉承他。為何一個人能把一句好話,講的這麽難聽。是的,我韓捕頭自然是最公正的捕頭。就算我要沈希死,也會讓她死的心服口服,明明白白。


    萬天甩著馬鞭,喝一聲。就驅馬了。


    沈希總算明白,為何萬天會來說這番話。她真是佩服京城消息傳播的速度。她才被捕沒多久。還沒到衙門,就有人說萬天為了三甲的位置,想置沈希於死地。


    沈希左思右想,還是搞不清楚誰想害她的性命。她現在就像一隻被蒙住眼睛的鷹。隻能安安靜靜地帶著,以免撞死,這種情況下。還是靜觀其變地好。


    韓捕頭將沈希帶迴衙門,想讓府尹對沈希進行初審。然而,府尹卻說他有事,一時無法開庭。就在韓捕頭將沈希帶到牢房裏,準備自己慢慢審問時,府尹將韓捕頭叫了過去。


    府尹看起來很著急,說道:“小韓,你趕緊去京城外的郊東鎮查案,一夜死了好幾個壯漢,皇帝知曉此事,讓我立刻查辦,你趕緊帶人去,最好把仵作也帶上,據說死的人都成了幹屍。”


    “這麽大的案子!”韓捕頭有些急了,“可是沈希的案子怎麽辦?”


    府尹說道:“沒事,郊東鎮的案子重要,皇帝囑咐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小韓,你放心去,沈希的案子,暫時交給陳捕頭。他雖比不上你,卻也不會造成冤假錯案。”


    捕頭韓徹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高帽子,一旦被人奉承,就會變得飄飄然,從而被人控製。府尹也是知曉韓徹的這個毛病,所以能夠將他控製地死死的。韓捕頭帶人離開了辛陽府,去郊東鎮查案。


    韓捕頭離開時,沒有看到府尹嘴角所露出的不屑。府尹是個士族,怎會真心對待一個泥腿子。


    沈希被丟入牢房之中,無人問津。京城的牢房從外頭看起來還好,牢房的的牆由厚厚的石頭砌成,還用青泥塗了,整整齊齊,算得上美觀了,可裏頭卻令人作嘔。


    女牢很長,越往裏頭去就越陰暗,越惡心。裏頭不蔓延著糞水、血水、汗水、汙水之類的臭味,熏得人想吐。


    地麵是泥惡心潮濕的泥土,根本沒有石板鋪著,老鼠蟑螂隨處可見,還有各種叫不上名字來的蟲子。


    沈希的運氣很不好,被安排在最裏頭的監牢中。這間監牢真的不是一般地惡心,若不是牢頭丟了一捆幹稻草給她,估計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牢裏的柵欄是大腿粗細的木頭,牢門也是如此,用厚重的鎖鏈鎖著。沈希若想越獄,有百分百的把握,可她相信自己是不可能死在這種地方的。她得弄清楚到底是誰想她死。


    原本她有懷疑過萬天,如果沒有了她,萬天就可以成為前三甲,可萬天的反應告訴沈希,不是此人。


    那會是誰?


    薑夫人,沈希的腦子裏出現了這個中年美婦的臉,她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她曾威脅沈希,若是沈希不離開,一定會讓她後悔。


    沈希有理由相信此事與薑夫人有關。如果真是薑夫人幹的,沈希會覺得海鳴很可憐,居然有這麽個不可理喻的母親。


    監牢裏實在太惡心了,沈希將稻草摞成一堆。本想盤腿打坐,消磨些時間,可是沒一會兒稻草就濕了。她決定施展她的法術,將這牢房烤得幹一些,潮濕的環境,對她的傷沒有好處。


    “哈……”


    一旁,突然有一個女人可怕的笑聲傳來。


    沈希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有個鄰居。她仔細打量著趴在木柵欄上的女囚。女囚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缺了好幾顆牙,渾身的衣物肮髒到發臭。


    女囚咧嘴傻笑著。


    沈希心想,這應該是個瘋子。


    女囚開口說話,“你是誰?”


    “你是誰?”沈希沒有迴答女囚的話,而是反問。


    “你是鸚鵡嗎?為什麽要學我說話?”女囚用她那充滿血絲的渾濁雙眼,盯著沈希。


    沈希不說話。


    女囚又說,“你可長得真好看。你是不是也偷了東西被人關起來了?”


    “不是。”沈希大概是太無聊了,居然跟這個瘋瘋顛顛的女囚說起話來。


    女囚說道:“別騙人了,別關到這裏頭來的,肯定是偷了東西的。看你的打扮,定是哪家的一等丫鬟吧。我以前也是呢,可是夫人冤枉我偷了她的祖傳的戒指,就讓人把我關到這裏。其實啊,我不是偷了她的戒指,我是偷了他的丈夫。嘿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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