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莊氏以仙靈膏還債之事,傳遍了沈王村。天剛亮,就有幾個人到了偏僻的土胚屋前,東張西望。


    沈希最先發現異狀,套了衣服,立刻趕了出來。“你們想幹什麽?”成群結隊來到她家,必定沒好事,沈希語氣不善。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希極不耐煩,說道:“有事便說,別扭扭捏捏的。”


    “都是慫貨。”王菜花翻著白眼,撥開人群,說道:“你這丫頭可真是刁鑽,長輩在這裏,豈容你放潑?”


    “嗬……”沈希冷笑,“到底是誰大清早跑別人家來放潑使刁?還好意思說我。莫不是你們都閑得沒事?”


    王菜花疾聲厲色,“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蹄子,竟在你姑奶奶麵前放肆!告訴你,今兒我們就是來討債的。”


    沈希捧腹大笑,“討債,你有借據嗎?我們家什麽時候欠你債了?”


    王菜花麵色發青,“你使詐騙去了借據。今兒,必須把銀錢還我們,不然……”


    “不然怎樣?”沈希拿眼橫王菜花。


    王菜花打量著本就破敗不堪的房屋,對著它指指點點,“你若不還,我便把你這棚子拆了,房屋推了,藥田毀了。”


    “你起床沒漱口吧?”沈希斜睨著她。


    王菜花古怪地晃了晃身子,說道:“我用鹽洗了牙,誰說我沒漱口了。”


    “你既然洗了嘴,怎麽還那麽大口氣?”沈希冷笑。


    王菜花一把年紀,沒想到在這黃毛丫頭的手裏栽跟頭,麵皮漲紅,恨恨地說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還錢,若不還錢,把你家房頂掀了。”


    “這光天化日,你要強拆我家房,這到底有沒有王法了?”沈希義正言辭,“你好生厲害!”


    王菜花再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直道:“你、你……”


    莊氏出了屋子,她穿戴樸素,隻著暗色儒裙,插荊釵,不施脂粉,看起來有些憔悴,神色卻很堅毅。她神情肅穆,舉手投足間,有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她輕啟又唇,淡淡地說道:“既然是來要債的,好好說便是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王菜花知莊氏素來柔順好欺負,捋著袖子,就逼近她,抬起手,指著莊氏,“好你個賤……啊!”


    沈希不知何時操起了竹竿,一杆砸在王菜花的手上,“你再用手指我娘試試?信不信我打斷你的手。”


    王菜花捂著手,哇哇地哭了起來,“好毒的臭丫頭,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旁的村民終於看不下去,紛紛來拉王菜花。他們倒不是怕王菜花傷到沈希,而是怕沈希把王菜花打死。


    其中,年事較高的王九伯出來說話,“沈林媳婦,你知道花菜花她嘴巴向來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就當沒聽到吧。我們今兒來不為別的,隻是想討些仙靈膏,醫治我們的小孩。當初,你家小希有病,我們鄉親都出了力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莊氏對著王九伯福了福,說道:“還是王九伯講理,你們有難,我若有能力相助,自然不會見死不救。隻是我並非大夫,如何相救。”


    王九伯看了看他人,說道:“我在此也不必藏著掖著了。今兒,我就把話說清楚了。你家小希說的種仙靈草的法子根本不靈。”


    莊氏安靜地聽著。


    王九伯直言不諱,“我們現在明白,仙靈草不是一般人能種得出來的,我們不再敢奢望此事。隻是,那天的借據可否還給我們。你知道,我們都是鄉下人,攢些銀錢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莊氏點點頭,說道:“王九伯言之有理,隻是借據,我已經收迴來了,再給你們,豈非又向你們借了筆錢。”


    王九伯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不過,”莊氏補充道,“我不會賴你們錢財,等我家希兒,把這批仙靈草種出來賣來,才有銀錢進賬。在那之前,我恐怕也無能為力。”


    王九伯見要債有望,麵色緩和,和旁人對視後,說道:“昨日,你見過沈四了吧,他家的孩子和我們家的孩子都被鼠精咬了,性命堪憂,苦無仙靈膏醫治。楊大夫說,這仙靈膏與銀同價,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尋你幫忙。”


    “我知道了。”莊氏看向沈希,說道:“希兒,去拿藥匣和錢匣來。”


    沈希知曉莊氏意圖,雖有些不願意,可還是去拿。


    莊氏心善,絕不會見死不救。村民們之前也算是被沈王氏利用,才會那般。


    沈希的動作很迅速,沒一會兒,把桌子、凳子、錢匣、藥匣、秤之類都拿了出來。


    莊氏坐在長凳上,見取出王九伯的欠條,總共七兩,“王九伯你要多少仙靈草,多少銀錢?”


    “我家有兩人被咬,需四兩仙靈膏。”王九伯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希兒,稱四兩仙靈膏。”莊氏又說,“王九伯,請你迴去後,替我和鄉親們說說,我沈莊氏絕不會賴人銀錢,若家中有急事,縱使砸鍋賣鐵,賣田地,我也會把錢還上。請鄉親們不要著急。當初,我丈夫沈林在的時候,都曾照顧過大家,村裏的石水渠便是他個人出錢修的。給了大家許多便利,還望鄉親們也與我這寡婦一些便利。”


    王九伯老臉一紅,接過沈希手中的仙靈膏和銀錢,連連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很快,莊氏把這些人都打發了,包括那個潑辣的王菜花。隻因沈希打傷了她的手,她便多給了她一些仙靈膏。


    莊氏將剩餘的借條,拿出來,細細數了數。


    沈希關切地問道:“這次還了多少?”


    “還了不少,加上你奶奶那邊的十兩,隻剩下三十二兩七錢。我們手頭上隻有二十兩左右,不夠還清。”莊氏長歎。


    沈希安慰道:“娘,你不必擔心,錢很快就能還上,我今兒去一趟西山,再摘一批仙靈草,這樣錢定能還上。”


    莊氏聽她要去西山,立刻緊張起來,“希兒,西山有鼠精,你還是別去了,這田裏的仙靈草已經發芽了,你不必去冒險。”


    沈希笑道:“娘,你別擔心,鼠精隻咬他們。他們定是觸怒了山神,才會如此。我之前去那麽多次,都不見有鼠精,它們定是不會咬我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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