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顧研領著白楓和霍玲踏入了錦瑟苑。剛進門,一個小二就迎了上來,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這個時間正是錦瑟苑繁忙的時候,形形色色的人來到大廳,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嬉笑打趣,店小二不停的帶著客人們找位置入座。一樓的大舞台被紅色的絲紗高高圍起,預示著今晚有重磅大戲。緊靠舞台一側空著三十個位置,這是給今年參賽的外門弟子準備的。另一側坐一些小鎮的名流商賈。舞台正前方,靠近壁影位置排放著五張賭桌,每張桌後都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她們頭頂上方都懸掛著條幅,上麵寫著五個這次比武熱門人選的名字。


    顧研她們被帶到二樓靠欄杆處的一個位置,正對著一樓大廳那三十個位置,不過被高圍的紅紗遮擋,看不清那裏坐著的人。在那五張賭桌前圍滿了人,大家都在為心儀的人選下注。最中間是代表白茹月的賭桌,圍著的人比其他四桌加起來都多。其次是左側的司徒天羽,右側是小鎮鏢局的兒子劉勁,最外的兩位是新增的林川和趙斌。


    “聽說這林川是晉南城主的兒子,這趙斌更了不得,是天峰城趙國公的孫子。”大家對新增的兩個位置都在觀望,一些消息傳出後也瞬間吸引了人們的好奇。


    “我還聽說這林川也是武龍城林保國將軍的孫子。”


    周圍人群的驚歎聲此起彼伏,消息從一部分人的小聲議論,變成了大聲討論。大家都在為這五人排序,甚至有些人已經爭論的麵紅耳赤。


    “你們知道什麽,這白茹月不但是月城城主的女兒,還是武龍太子的表妹。她背後可是整個皇朝,拿第一很輕鬆。”


    “切,你沒聽說武皇閉關,太子忙著處理朝政,哪有時間管她,還不是隻能靠月城。”


    “司徒天羽還是鏡城主的兒子,也能拿第一。”


    “那新增加的兩位都是皇城大人物的孫子,也有可能拿第一。”


    隨著爭論聲不斷,賭注也在不停的變化。賭桌後的姑娘除了給下注的客人登記領票,還會時不時的更改背後的下注金額。最明顯的就是小鎮弟子劉勁被後來的兩位趕超,甚至拉開一定的差距。而其餘四人依舊是白茹月一馬當先,其餘三人卻相差不大。


    “師姐,要不我們也去下注。”霍玲看著後麵變動的金額心癢難耐,不管能不能贏她都想參與一把。


    顧研看似不著調,但身為宗門大師姐,這幾人她都暗中調查過。林川和趙斌是武龍皇朝和天峰皇朝派來的人。不過宗門作為中立勢力不參與南霆大陸的紛爭,所以來誰都無所謂,過了考核都是宗門的弟子,不分彼此。至於白茹月和司徒天羽都是來自離宗門較近的兩座城池,隻不過他們是城主的子女受到的關注多而已。


    這次的外門弟子中有一半是小鎮土生土長的孩子,剩餘的也都是來自附近兩座城池的。畢竟神劍宗也隻是個小宗門,靠著百年的名聲在南霆大陸勉強立腳。相比啟天門,月影樓以及人妖共存的長生書院,神劍宗在南霆大陸要是能排進前五,宗主做夢都能笑醒。


    顧研麵對霍玲的糾纏不為所動,她其實還是知道一點內幕的,這次比武的黑馬,未必就是這五人,她自顧的喝著酒,也沒理會霍玲和白楓的小動作。


    “木瘋子,你有錢嗎,我們去投點。”霍玲點著她為數不多的資金。除了四塊墨金外,墨玉有5塊,玄金還有一百多。至於玄玉和墨石這種小錢加起來也有五六百。


    白楓為宗門天師境弟子,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墨玉可以領,而且完成宗門曆練也有大量獎勵。可惜,他是個藥罐子,而且要不是宗門對他特別照顧,他連現在的境界都升不起來。隻見他摳搜的拿出十三塊墨玉,五十塊玄金。想到自己要晉升臨君境,最後隻掏出一百玄玉(修行界最小的錢),“我押這麽多。”


    霍玲撇撇嘴,她還不是內門弟子,沒資格領宗門資助,但誰讓她是宗門大小姐,平時坑蒙拐騙的從師兄師姐那弄點,宗主在給點,也有了現在的資產。“師姐要押嗎?”


    顧研想了想,掏出一塊墨金,“替我押那個姑娘。”


    霍玲看著這塊熟悉的墨金,傷心的往事又曆曆在目。她收起顧研和白楓的資金,跑到樓下白茹月的人堆後,排隊等著下注。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騷亂,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領著五六個人進來。大廳的人瞬間被吸引,他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最吸引人的是他白皙的膚色,太白了,比女子都白。別說錦瑟苑的那些女子各個雙眼放光,就連周圍幾個大老爺們都咽口水。


    少年沒管周圍的那些看客,瞅了眼五張下注的賭桌,對著身後的人道:“追上去。”


    那些跟他進來的人推開賭桌前圍著的人群,在司徒天羽桌上,扔下個木箱,“押一百墨金。”


    周圍人一陣倒吸,一下能拿出上百墨金的人,在這小鎮沒幾個。


    “是司徒天羽。”


    “難怪能拿出這麽多墨金,聽說鏡城就管理的一條墨金礦脈,他們家可是富得流油。”


    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而賭桌後的姑娘快速的點了錢,開好票據。然後修改了身後的下注總額。


    “一萬二千五百票。比旁邊的白茹月高了小一萬票。”人群中有人驚唿。


    顧研在樓上看到這個數字也是一愣,忍不住感慨一聲,“真有錢。”


    這次賭局按一墨玉一票計算,而賠率則根據各位的人氣和總票數得到。


    一個小二詢問清楚對方身份後,領著幾人去了參賽弟子的位置。而司徒天羽徑直坐到了第一排中心位置。


    “看來都是鏡城的參賽弟子。”顧研稍微沉吟,也沒在理會。


    白楓此時的心情有點低落,他是這次比賽的負責人,之後還要帶著這些弟子曆練,雖然這次有師姐帶頭。但畢竟身為負責人,有些事還的他安排。想著兜裏僅有的幾個子兒,安排著隨手就是上百墨金的弟子,有點無地自容。


    霍玲則不相同,看著那出手闊綽的弟子,像是發現了礦脈,一雙眼睛都要變成了墨金色,“嗯,我的一個目標有了。”


    沒過一會,門口又傳來一陣騷亂,十幾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小麥色皮膚的大高個,他進來後笑著和周圍認識的人打招唿,看到已經在坐的司徒天羽,也是含笑著抱拳拱手。可惜對方沒理會,他也沒在乎。


    小二顯然認識幾人,直接帶著他們去了外門弟子席。


    “是小鎮的外門弟子,為首的是劉勁。”有人向人群中不知道的介紹了一下。


    可惜給劉勁下注的太少了隻有區區幾百票,大多數人都不看好他。


    霍玲下完注走了上來,手裏有張一百一十票的單據。“一百票的師姐的,剩下的十票是我的。”


    白楓聽了一愣,“我的呢?”


    霍玲嫌棄的道:“你隻有一分,就算贏了也沒多少。”


    對於錢的問題,白楓總是無可奈何,“一分也是一分,贏了你的給我。”


    霍玲懶得理他,想仔細瞅瞅對麵樓下的弟子,可惜被紅紗阻礙,也隻好作罷。


    白楓三人無聊的看著樓下人來人往,賭桌前依舊圍滿了人。姑娘們今晚都很忙,樓裏到處是鶯鶯燕燕的聲音,他們穿插在酒桌之間陪著喝酒調笑,那些不老實的客人總能在她們身上揩點油。霍玲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著她們,一會看看師姐,一會又看看路過的姑娘,也不知道她在比較什麽。


    “師姐,她們為什麽不過來陪我們喝酒?”霍玲見那些姑娘都會和客人劃拳敬酒。唯獨自己這桌冷冷清清的,隻有她們三個大眼瞪小眼。


    顧研隨意的問道:“你想要她們過來陪你?”


    霍玲看了看白楓,見白楓也看著她。一刹那,兩人像是用眼神交流的很久,然後霍玲下定決心道:“想。”


    顧研立馬伸出手掌,“一塊墨金。”


    “不想了。”霍玲腦袋搖著跟撥浪鼓似的。


    白楓也轉身喝著手裏的酒,看著樓下那些肆無忌憚和姑娘摟抱喝酒的客人。


    嘈雜的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對男女相依走了進來。女孩挽著男子的胳膊,好奇的看著四周的環境。尤其是人群中那些姑娘,她更是一個一個的看過。“霄哥哥,這就是妓院?”她小聲的對身邊的男子問道。這種地方她以前隻是聽過,今晚還是第一次來,她對在這裏生活的姑娘很好奇,那麽多人住一塊是不是很熱鬧。


    “嗯,我們先找地方坐。”白霄帶著白茹月進來,他可不想被一群人盯著看。


    小二上來詢問清楚後,帶著他們前往弟子區的空位走去,白霄也沒多想,跟著坐了過去。


    “難道是白茹月和林川?”


    人群又騷亂了起來,紛紛猜測進來的是誰。


    “看這兩人親昵的樣子,應該是一對。”


    “這林川不簡單啊。”


    人們對這兩人的身份基本認定,投票的方向也有所偏移。


    白茹月拉著白霄問東問西,顯然沒注意到周圍看她的眼神。侍衛轉了一圈迴來後,在白霄耳邊悄聲說了下情況。白霄失笑,不過也無所謂,正好用一下這個身份。


    “白茹月,聽說你被選為這次比武的第一名,也不知道是誰造謠,到時候打不過可別哭著找媽。”在弟子席位,一個男子嘲笑著說道,他的話也立刻引來周圍的哄堂大笑。


    白霄看了下周圍的人,都是這次比武的外門弟子,說話的男子坐在一個少年背後,冷冷的看著他們。“司徒天羽,後麵是鏡城的人嗎?”他想了一下,也沒在理會。在他看來,這就是小孩子的打鬧。


    白茹月少女天性,在家的時候父母阿姐管束,要知書達理。好不容易單獨出門,哪受得了這氣。她豁然站起身,一把黑色的墨金劍出現在手中,直接拔劍對著那個男子道:“你要不要試試,看誰哭著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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