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魚讓在甲七區率先突破,讓所有參賽選手都感覺到了壓力,她是一名女子,容貌壓蓋眾生,進入賽場十天就晉級,不止同區修士緊張,其他分區的年輕人也肉眼可見的急迫起來,紛紛尋求修行,山林間少了許多爭鬥。


    雲如夫與袁寧江外出打探消息,兩天後神秘兮兮歸來,雲如夫咧著嘴笑不停,袁寧江也臉色古怪,似笑非笑。


    溫嵐忍不住催促,“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急死人了”。


    雲如夫大笑,“我們斬滅浩陽教弟子,打出了威名,在外麵多出了許多擁躉,竟然把我們稱作散修五虎,地位尊崇,幾乎與大教弟子相同”。


    “還有這事?”溫嵐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他們這樣的散修小團夥,在大賽上根本不紮眼,實力一般,背後也沒有依靠,以往都是被欺負的份,現在搖身一變,地位得到極大提升,想都不敢想。


    “是真的”袁寧江也點頭肯定,笑道:“大部分是散修們傳出來的說法,認為終於有人能和浩陽教這樣的大宗掰手腕,長了散修威風,極力吹捧”。


    溫嵐很激動,麵色發紅,精神振奮,叫道:“還真是打出來的地位,修士間實力為尊,不血戰一場,難有人信服!”。


    “以後,咱也是乙一區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尋常選手見了,隻能退避”,雲如夫振臂高唿。


    謝陳想到了更多,擔憂道:“隻是這樣過於顯眼,怕是要引來其他勢力的打擊”。他知道,名門大宗間有長久交情,不願意看到來自底層的散修崛起,有了苗頭,定會第一時間扼殺。


    雲如夫伸出手指搖晃,得意道:“多慮了,選拔賽看似參賽選手眾多,但最具有實力的無非就是七府這樣的超級教派,他們境內各自還有兩三家如浩陽教、紅葉城這樣的大宗作為附屬。為了避免內部衝突,主辦方早在賽前就劃定了勢力區分,會把主要力量分散到各區,這樣算下來,每個區內能有一家大勢力就是頂天了”。


    “恰好,乙一區內當家的大宗是岑諒帶領的浩陽教精銳,可惜,被我們一戰鏟滅,溫大美女,功比天高”,雲如夫笑嘻嘻解釋,還不忘吹捧溫嵐。


    袁寧江和謝陳也是認同,如果不是溫嵐布下的殺陣,他們肯定做不到這等戰果。


    溫嵐麵色羞赧,呀了一聲,推辭道:“都是大家共同付出,不然獨木難支”。然後,她正色道:“無論是分區決戰還是最後的決賽,比拚的還是個人實力,我們依舊要提升修為才能有勝算”。


    雲如夫點頭應道,“是這個道理,也不知黎千年修煉到哪一步了,能早日突破是最好”。


    袁寧江心中有數,笑道:“再有五天就差不多了”。


    溫嵐突然叫了一聲,說道:“忘了你這個小天才了,與黎千年同層次,說不定也隨時要破境”。


    謝陳和雲如夫紛紛點頭,暢想起來,如果他們兩人都成功晉升翠儀,自己一夥人就可以稱霸乙一區,清掃出具有威脅的選手,對最後決戰,是有大幫助。即使隻有三個名額能去往中心陣台,但作為分區的佼佼者,成績也很顯眼,有機會進入七府教派修行。


    袁寧江笑道:“我要提醒你們,今年選拔賽和以往不同,臥虎藏龍,第一個破境之人不是七府弟子,就很能說明問題,不可小覷天下英雄,要抓緊修煉,提升”。


    這話很中肯,無人反駁,雲如夫趁機抖落出打探到的消息,“岑諒獨自逃離,消失不見,但他實力冠絕一區,始終是個隱患,不可不防”。


    眾人都凝重起來,岑諒其人,威猛絕倫,確實值得重視,尤其是在羅魚讓率先破境的刺激下,肯定是在暗處使勁,一旦突破,威脅最大。


    “此外,還有幾夥勢力要格外注意,不比浩陽教弱,如逃走的盧豐元、盧空,他們都在翠儀境門檻上,雖然不是盧府主力,但背靠大宗,底蘊深厚,比我們有優勢”。


    “還有飛泉門的修士,比浩陽教排名低,可是聽說今年有很多弟子參賽,領隊是和岑諒一樣的年輕怪胎,強的可怕,與我們同在乙一區”。


    “另有祝體仁,集結了大批散修,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雲如夫一口氣將他打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謝陳和溫嵐都沉默下來,尤其是溫嵐,先前的喜悅被衝散,雲如夫所說事實令她感到沉重壓力。


    謝陳歎氣,說道:“還是要突破,目前的力量不足以壓製一區”。


    “那就趁這幾天我們風頭正盛,少有人敢惹,抓緊時間修煉,提升實力,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幫助”,袁寧江笑容和煦,做出承諾。


    雲如夫小聲歎了一氣,“還有那個大名鼎鼎的幼魔,攪動北境風雲,很多人都是奔著他來的,至今也不見蹤影,不知隱匿在何處”。


    “但願他不要在乙一區,不然可就是血流成河”,溫嵐吐出舌頭,祈禱。


    謝陳無奈,自己的名頭當真如此不堪麽?


    幾人各自退去,安心修行,提升自身。


    一天後,高空再次發生異變,又有一扇區域綻放霞光,幻化出法鏡,映照賽區。


    “是乙五區有人突破了!”。


    他們都被驚動,走到外麵看向天空,乙五區對應的法境果然在異變,一名女子在大湖內劈波前行,她身著金甲,身材孔武,雖然麵容也秀美,但就是讓人感覺到英武氣撲麵而來,是個不弱於男子的天縱英才。


    “是黑冰河龍宮的傳人,龍神女”,袁寧江認出了她,輕語。


    謝陳仔細看去,女子額前正中央有一根犄角突起,不是很顯眼,但一眼難忘。故老相傳,蛟龍額前獨角,隻有血脈提升到最高層次,才能褪去凡性,生出雙角,那時,將是天上地下無敵的霸主。


    “不就是蛟精麽,自稱真龍,為自己取名神女,當真自大”,雲如夫撇嘴,不知為何,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英武女子不好相處,提不起好感。


    袁寧江進一步解釋,“她曾踏足翠儀,自覺道基有瑕,便削去修為,跌境重修”。


    溫嵐咋舌,“真是狠人,主動為自己增加磨煉,難怪能化形參賽”。


    山精妖屬,不似人身,必須突破翠儀境才能化成人形,言人語,龍神女是蛟龍化形,跌境重修,所以保留了人體。


    這也從側麵看出,她極其自信,實力恐怖,對自己有嚴格到變態的要求,不允許有瑕疵。


    “袁寧江,你說的可能是對的,今年選拔賽臥虎藏龍,我已感受到壓力重重,幾乎透不過氣!”雲如夫雙手握拳,目中精光閃過。


    溫嵐好奇道:“你這樣懶散性子,為何有如此戰意?”。


    雲如夫迸發出萬丈豪情,如指點江山的仙人,“開賽半月不到,已有兩人接連破境,打破了以往記錄,並且,她們都不是七府弟子,這超出了常理”。


    袁寧江點頭,確實如此,北境是七府的天下,這在以前不可想象。


    雲如夫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她們都是女子,這般強勢,不可阻擋,這讓我等男兒顏麵無光,豈能專讓珠玉在前?”。


    “我輩男兒當自強!”。


    幾人萬沒想到雲如夫會這般想,一時間啼笑皆非,不過深思下去,他說得很對,謝陳和袁寧江也笑容凝滯,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你們倆趕快破境,壓下女修一頭,還有王楷,快專心修行,不要懶惰,要讓七府知曉,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五虎來做!”雲如夫叉腰,對著袁寧江和謝陳囑托。


    溫嵐呸地吐了一聲,不滿道:“女子怎麽了?不一定比你們這些臭男人弱!”。


    開夠了玩笑,幾人也重新陷入修煉中,不論如何,無形的壓力束縛,他們心情很難放鬆,在大賽上競爭,匯聚了無數天才妖孽,你不去爭,自有別人來努力,到那時再後悔可就晚了。


    僅是半天後,第三人破境,天空法鏡映照出他的身影。


    “真是一群怪物橫行,讓不讓人活了,修煉都不安生”雲如夫大叫,被嚴重刺激。


    “該不會又是一名女修吧?”溫嵐滿懷期待。


    謝陳心中突然壓抑,他看到,是丙五區對應的區域在顯化,他曾托周財神打聽過一些勢力的分布,知曉那位對自己充滿殺意的少年霸王身處這個賽區。


    果然,一位灰袍少年浴血走出,充滿兇殺氣,他在戰鬥中破境,帶著敵人的鮮血,威勢驚人,透過法境也能感受到令人顫抖的血腥味,霸氣無雙,比岑諒帶來的危險還要強烈。


    “幼魔,我知道你在哪裏,不要急,過幾日就跨區前去尋你”,少年對著天空低語,雖然乙一區並未顯化景象,但謝陳心中驚悚,感覺他就是在對著自己言語。


    砰!少年揮手打出玄光,丙五區的法境顫動,然後被遮蔽,他的身影不可見。


    “北海內的神獸虺蛇,血脈之力比龍神女還要恐怖,在百亂之地殺出威名,不愧霸王稱號!”,連袁寧江也折服,衷心讚歎。


    對虺霸王,眾人無需多說,皆知曉他的強大,未破境便能化形,斬殺過翠儀境修士,這種戰績讓人眩暈,很多人都無法接受,能與這樣的人物同場競技,令人感到絕望!


    謝陳凝望天空,他感到實力不足,虺霸王對自己充滿殺心,派出五人在辛江府邊界截殺,還曾多次放話,抱著必殺的決心,被盯上不放,他非常無奈。


    然而,這也激起了謝陳的好勝心,“虺霸王又如何?膽敢前來挑釁,一刀斬落!”。


    被幾次三番針對,他也大為光火,心中有殺意湧過。


    溫嵐說道:“他與龍神女都是龍屬妖獸,天生血脈相爭,在決賽上必定要出手,不知誰強誰弱?”。


    “難說”,袁寧江搖頭,龍神女是黑冰河內的蛟龍,虺霸王是北海神獸後代,他們踏上修行路,終極目標都是逆轉血脈,化為真龍,這是不可調和的大道之爭。並且,雙方實力相同,起點接近,很難明確下結論。


    “競爭太激烈了,我要苦修!”,雲如夫大吼大叫,跑迴洞內修煉。


    接下來的兩天內,又有三人突破,引發驚唿,這次終於是七府弟子,場內場外,無數人都長出一口氣,作為北境的統治者,七府竟然不能奪得首位破境的榮耀,已經令他們的帶隊人感到危機,現在終於可以暫時安心。


    “乙一區有人突破了!”,溫嵐神色驚恐,近乎失態,因為黎千年和袁寧江沒有動靜,那就另有其人,不管是誰,同處一區,將是所有人的災難。


    雲如夫額頭冒冷汗,不斷呢喃道:“千萬不要是岑諒”。他們有血仇,浩陽教精銳盡失,若是岑諒破境,幾人就真的要放棄參賽資格了。


    另一邊,他們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隨時帶著黎千年逃離,溫嵐布下陣法遮蔽,因為天空法鏡顯化破境人的同時,也會重複掃視賽區內各處,找出他們的藏身之地。


    袁寧江也神色凝重,緊緊盯著天空。


    “是飛泉門的劉岩!”雲如夫心情驀然一鬆,全身被汗濕透,卻笑了起來。


    “我們並無大仇,還可以拖幾天,等黎千年或者我突破後再做抗衡”,袁寧江做出決定,不宜久留,立刻帶著黎千年轉移。


    飛泉門的據點與他們不遠,相隔隻有幾十裏,可以看到,遠處山嶺間光華璀璨,那是劉岩突破時散發的氣機,覆蓋範圍很廣,飛泉門的弟子在大聲歡唿,山林皆動。


    趁著夜色,雲如夫扛起黎千年,幾人悄然退走。


    翠儀境,是修士的起點,與凝聚出翠儀華光的他們是完全不同的生命層次,誕生神識,開辟氣海道基,各種神通術法皆可施展,根本不可力敵,隻能躲避。


    雖然與飛泉門無仇無怨,但這是在選拔賽上拚鬥,彼此間是競爭,劉岩突破後第一時間肯定要帶領門人反撲,逐一清除掉對他有威脅的選手,如有必要,全部淘汰掉一個賽區也有可能。


    袁寧江發揮出天賦,在山間尋找各種隱蔽場所藏身,他們打定主意,要挨到黎千年破境時再現身。


    半天後,傳來消息,劉岩果然開始清除其他參賽選手,以祝體仁為首的大批散修遭到針對,在逃避路上被攔截,雙方爆發大戰,持續到傍晚,交戰地所在的山嶺被戰火焚燒,化為白地,無數散修慘死,還有很多人在飛泉門圍攻下迫不得已捏碎辛江水滴,自願放棄比賽資格。


    “祝體仁死戰不退,帶領三名同伴力戰劉岩,戰至力竭,被劉岩好聲勸退”,雲如夫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讓他們心頭霧霾稍散。


    溫嵐有了一絲笑容,“飛泉門風氣尚可,並不會無端殺戮,劉岩也是厚道人,說不定有緩和的機會”。


    可是,現實讓她驚醒,選拔賽的競爭使然,劉岩即使再宅心仁厚,也不會到處留手。


    “他對盧府出手了!”。


    這讓人震驚,敢於淘汰盧府修士,對這尊北境霸主動手,充分說明了劉岩的自信,他在一處山澗與盧豐元和盧空對拚。


    “劉岩,你大膽!”,盧豐元驚怒交加,大喝聲傳遍山野,有很多人都在觀戰,是造不成威脅的修士。


    盧空大叫:“飛泉門要造反嗎?”。


    他們試圖拿出七府的威名,讓敵人不戰而退,可劉岩不為所動,道袍飄飛,黑發飄散,他如食仙露的謫仙人,氣質出塵,卻也很強勢。


    “我無意與盧府抗衡,隻是賽場所逼,不願體麵退去,那也隻能邀請你們在外觀戰”。


    盧豐元漲紅了臉,此次大賽出師不利,先是被黎千年帶領的散修擊敗,現在竟然連飛泉門這樣的勢力也敢欺上頭來,作為七府弟子,他丟盡了臉麵。


    “大可來戰,即便我不是宗門精銳,也不是你等可欺辱!”,盧豐元大叫道。


    他與盧空一同出手,不得不承認,大宗子弟,實力非一般,半個月來,他們二人進步神速,華光滿溢,逸散到體外,達到了與岑諒相同的層次,幾乎能橫掃翠儀以下的對手。


    但是劉岩已突破,他們注定徒勞,用出了全部血性去拚殺,也無法改變結局,山澗崩塌,夷為平地,他們被劉岩打敗,不得不捏碎水滴,退出賽場。


    “劉岩,要稱霸乙一區了”,觀戰的選手驚歎,飛泉門十幾人毫不費力,就清除了祝體仁和盧府這兩方大勢力,劉岩更是無敵,一手道法出神入化,無人可擋,他大勢已成,率先在這個賽區突破,具有先天優勢,對上任何對手,都是碾壓而過。


    這幾天,他還順手淘汰了好幾波其他教派的弟子,乙一區內,現在隻剩下不到六百人。


    “誰能阻擋?”人們無力的同時,還有一股期盼,希望能有人站出身抵抗,好為他們爭取突破的時間。


    “岑諒在哪裏?這個人威脅很大,不得不防”,劉岩下令,在乙一區內徹查,要找出岑諒,他親身下場,飛泉門號令全部選手,大有一區首領的威勢,要所有人配合,不然就全部清除。


    雖然氣憤,不滿,但無人敢反抗,在鋪天蓋地的搜尋下,岑諒終究無法躲避,在一座小山腳下被發現。


    “好險,再有半日就要突破,不然無法控製”,劉岩心驚,出手,帶動天地大勢,一擊就鏟平了山頭。


    岑諒也不屈,奮力廝殺,可是他不敵,受了重傷,最終使出浩陽教秘法,逃離了包圍圈。


    “被他逃走了,要繼續追殺嗎?”,飛泉門的弟子詢問。


    劉岩站在山峰上,手中一角岑諒的衣袍燃起火焰,化成飛灰隨風散去。


    “不急,這一戰他起碼要延遲五天才能破境,如果心境不穩,也許還要更晚”,劉岩嘴角噙笑,意味深長。


    “現在,去找出五虎,讓我會會這些散修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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