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陣外守護,我進去幫忙”,謝陳看到溫嵐苦苦支撐,浩陽教弟子不好對付,決定進入殺陣,伺機斬殺強敵,減輕溫嵐的壓力。


    他們交手鬧出很大動靜,遠處山嶺上有不少其他的參賽選手在觀看,謝陳擔心再耗下去形勢不利,要速戰速決。


    雲如夫點頭,走到溫嵐身後,手掌抵在她肩頭,渡入自己的法力,為溫嵐恢複消耗。


    謝陳飛奔,來到一名浩陽教弟子身前,這是一名強大修士,胸腹與四肢覆滿華光,可是在先前的殺陣攻伐下受傷嚴重,氣機不穩。


    “浩陽教也是你能欺辱?”他大怒,因為謝陳等級太低,竟敢主動攻殺,隨即一劍砍來,要將謝陳劈為兩半。


    謝陳不退不避,體內白色光焰跳動,施展出象命通匯術法,化身猿魔,重拳出擊,長劍斷裂,他拳頭打在敵人胸前,浩陽教弟子胸口塌陷,一擊之下就失去戰力,口鼻溢血,暈死過去。


    “不要怕,匯合起來攻向一處,共同破陣!”,有一人大叫,他全身綻放白芒,與殺陣射來箭矢對撞,咄咄作響。


    “萬中師兄,陣法太強,無法躲避”,其餘人不如他這般強大,不能自保。


    萬中看去,隻有那三名與自己相同層級的同門才勉強能擋下,其餘人皆是多處受傷,隻能不斷移動,慘叫。


    “金蛇吞碑功”萬中用出了浩陽教絕學,打出了一條三丈長金蛇,口中銜著一座兩米高的黑色石碑,沉重無比,他身邊的陣紋都被壓負,運轉遲滯,“去!”,他指向陣紋殺伐最密集的地方,那裏圍困了數名浩陽教弟子。


    金蛇逞威,粗大身軀扭動間,無數符文破碎,黑色石碑也在發光,籠罩大片區域,鎮壓了殺陣,那幾名弟子被解救,避免身死。


    鏘!謝陳撿起一條長劍,刺向萬中後背,卻被他握在手中,不能深進,“等候你多時了,殺我師弟,豈能饒過”,萬中眼眸閃過寒意,橫掌拍擊,謝陳被打中肩膀,霎時劇痛,肩頭失去感覺,整個人也止不住後退。


    “比孫生還要強”,謝陳驚駭,浩陽教不愧是北境大宗,岑諒帶領的這些估計是門內精銳,比前幾日碰到的盧府弟子還要強橫。


    萬中已經趁機殺來,他雙手結印,化出一輪大日,明亮刺目,充斥著爆裂能量,“讓你嚐試一下在浩陽中分解的滋味”。


    “斷天手”,謝陳用出了最為強大的拳法,白色光焰全部匯聚在手掌上,與萬中的大日浩陽撞在一起。


    劇烈的爆炸中,謝陳倒飛出,不斷咳血,手臂都要斷裂。


    萬中也在後退,但比謝陳好上不少,他驚訝道:“不過是一個低境界的小修士,隨手就能打殺,怎麽沒死?”。


    謝陳臉色蒼白,倒吸涼氣,平複傷痛,可是萬中已再度殺來,他誓要斬殺謝陳。


    錚!


    謝陳手伸向背後,握住獸皮刀把,被萬中逼迫,他隻能拔出白刀應戰,寒水出鞘一寸,發出錚錚鐵鳴。


    “還有後手?”,萬中實在驚訝,對上自己,眼前的少年還敢留有後招,真是狂妄。


    又一輪浩陽凝聚,萬中如掌握大日的仙人,帶著極大的壓迫而來,謝陳就要拔刀。


    一抹流光疾速飛過,快到看不見,刺穿了萬中胸膛,帶出大片血花!


    “是應牙!”謝陳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原來是溫嵐以陣紋控製匕首充作暗器,發出了致命一擊。


    “不……可能”萬中全身失去力氣,搖搖欲墜,手中浩陽炸開,將他自己也震飛出去,他想不到,殺陣怎會藏有如此鋒銳的殺器,輕易破開自己身軀。


    可是胸前傳來的鑽心痛感讓他明白,自己確實受了重傷。


    謝陳雙足踏地,身體衝向萬中,“鷹擊、虎奔、鎮山踏”他一口氣打出三式象通拳,皆是殺力無雙的絕學,全部打在萬中身上。


    “蛟潛!”。


    最後一擊尤為可怕,不弱於斷天手,是他最為得意的殺招,謝陳出拳時,手臂宛如有蛟龍纏繞,爆發出璀璨光芒,潛伏在深處的力量在瞬間釋放,他全身的肌肉都隨著意念而動,揮動出令人膽寒的一拳。


    咚,萬中橫飛,頭顱被擊中,額骨碎裂,露著森森白骨,他胸膛被應牙刺穿,接連承受謝陳重擊,已然失去力氣,無法站起,胸前血洞中有大股血液湧出,精神昏昏沉沉,腦海迷蒙,眼睛也睜不開。


    謝陳顧不得補刀,因為另外三人也如萬中一樣強大,必須盡快解決。


    他的十指都在疼,反震力道令他難以忍受,但是顧不上休息,奔向另一處。


    “萬中!”岑諒大叫,他無法相信,自己帶領的浩陽教精銳竟然被一群散修圍困,死傷慘重。


    “無法接受,你們都要死去”,岑諒怒火無法壓製,一擊強過一擊,雙手各自托舉一輪大日,比萬中施展出的還要炫目,簡直和翠儀境修士一般,神威蓋世。


    黎千年和袁寧江不敢硬接,躲避出去,可還是被波及,袁寧江吐血,後背焦黑。


    “真以為自己無敵麽”,黎千年狠狠擦去嘴角血跡,他也打出了真火,向來孤傲,怎能忍受被壓製。


    “滄靈長空斬,授衣掩明月”他似是在吟唱歌謠,聲音空靈,天地間到處都是這句話語,可是天色驟然昏暗,他的大刀在發光,成為暗夜中的明月,砍在岑諒身上,切入皮肉,鮮血飛濺。


    “驚雷默千年,神燈亂如雪”他再次揮刀,雷聲乍起,紫電橫空,大刀化作雷光,如在天邊隱現,下一秒就奔騰而至,照亮大地。


    噗!


    岑諒被打飛,血流化出弧線,浸染碧空。


    “心令如山,茫悵如衍,工雲!”袁寧江也打出了可怕一擊,他身後有一柄神劍浮現,纏繞蒸騰水汽,光芒遮過了陽光,是傳說中的仙器,工雲劍!


    神劍破空,刺穿岑諒肩頭,他竟不能抵擋!


    “啊!”岑諒的大吼崩碎了山頭,他被黎千年和袁寧江所傷,血流遍體,染紅衣襟,頭發披散,狀如瘋魔。


    “浩陽大日訣!”,他牽動自身血精,在手掌上爆燃,化出了一輪巨大的血陽,整座山在不斷融化,崩塌。


    “你們這些低賤的散修,竟敢屠戮我門人同胞,不可饒恕”岑諒帶著滿腔怒火,一腳踏下,空氣都在顫動,他速度極快,向著黎千年打去。


    “神燈雪!”黎千年發動了自己最為強大的刀法,化作一盞神燈,屹立天地間,有雪花飛舞,飄灑向大地,他似是站在極遠處,不屬於這方空間,空靈出塵,但厚重刀芒從虛空傾瀉,雪亮照明戰場。


    袁寧江也沒有旁觀,岑諒很強,他不能坐視。


    “工雲十四劍”袁寧江眸綻霹靂,發散出不可直視的鋒銳之氣,身後凝聚出了六柄劍影,他修行尚淺,無法發揮出十四劍的全部威力,但也極其恐怖,一股股熾盛劍氣滾蕩,將百丈地麵全部覆蓋,遠處山頭也破碎,觀戰的選手驚駭,紛紛避退。


    六柄劍影攻在岑諒身側,那片地域不可見,被熾烈的能量包裹,尖銳爆炸聲持續了一刻鍾才逐漸停息。


    “溫嵐,攻擊這個紅發修士”謝陳大叫,衝向一名與萬中同層次的敵手,也是浩陽教的弟子,全身覆蓋了紅光,像是熔岩,很可怕,舉手投足間就能毀去大片陣紋,破壞力很強,他大喊著衝上來,想要與他廝殺。


    “你故意衝殺上來,是為佯攻,為那條殺器吸引注意,好發出致命一擊,以為我不知嗎?”紅發男子如神似魔,堵在謝陳前進路上,打出一大片火紅岩漿,融化了地麵與藍色陣紋,殺向謝陳。同時,他也在防備身後,防止溫嵐趁機襲殺。


    “猜得很對,但是晚了,目標不是你”,謝陳怪笑,在離他五六米時停下,折向側邊,


    那裏不遠處,是浩陽教的另一個弟子,踏在翠儀門檻上,同樣很危險,破解了殺陣,在解救同門。


    他發髻被打散,手臂上鮮血淋漓,被殺陣所傷,但也很強大,整個人好像太古山嶽,鎮守一方地域,庇佑了數人不受侵害。


    但是,經陣法加持的應牙爆發出極速,行跡鬼魅,所有人都以為溫嵐的下一個目標是紅發男子,不曾防範,可偏偏流光閃過,眨眼間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馬子衡,小心!”紅發修士最先警覺,餘光瞥見異常,出聲提醒,可是來不及,如山嶽般高大的男子被洞穿,心髒被擊破,熱血濺射數米,已然無活路。


    謝陳趁機遞出一拳,猿魔出擊,山嶽崩塌,然後,他身體扭曲繃緊,陡然釋放出數倍於極限的力量,比蟒蛇還要兇狠,瞬間絞殺了兩人。


    應牙刺穿山嶽男子後,餘威不散,也接連殺滅三人,霎那間,這片區域敵人全部身死!


    “啊!”紅發男子癲狂,在他眼前,死別再一次上演,損失慘重,他發瘋般追上謝陳,岩漿唿嘯而下,將謝陳淹沒,連死去的幾人屍身也包裹在內,化為白骨。


    謝陳再次打出斷天手,白色光焰沸騰,打散了岩漿,火紅色熔岩四濺,他趁機逃脫,上半身衣物全數燒毀,大片皮膚被燒傷,露出紅色肌肉。


    可是紅發男子鐵了心要殺他,竟一路追來,他艱難躲避。


    “王楷很危險,快發動殺陣替他緩解壓力!”,雲如夫心急,看到謝陳被追殺,形勢危急,催促道。


    溫嵐當然知曉,可是她一人維持大陣運轉,圍困十幾名敵人,體力精神消耗極大,口中吐血,胸前衣襟全部染紅。


    “不要管我,先去滅殺其他敵人!”謝陳大叫,不願分散溫嵐的精力,要她先集中精神滅殺所有層級較低的浩陽教弟子。


    場麵徹底陷入混亂,雙方都殺紅了眼,溫嵐控製大陣發動一輪又一輪攻擊,不時操縱應牙刺殺,每次都能取得戰果,洞穿一名浩陽教修士。


    謝陳最危險,被紅發男子追殺,在場內到處逃命,他幾次差點被追上,斬掉腦袋,每次都是堪堪避過,“哢嚓”他掏出一條嬰兒手臂粗的血參,塞入嘴中咬碎,補充自身,如吃蘿卜一樣,幾次斬殺強敵,他幾乎力竭,完全是憑著強大的意誌在支撐。


    “給我死!”紅發男子麵色猙獰,催動法術,火紅色熔岩化成五條長矛,封堵了謝陳前路,他的身側與後方也有無數岩漿水滴,成箭矢破空,刺向他。


    關鍵時刻,溫嵐再次發動一條光柱龍卷,將紅發男子吞沒。


    “你消弱了,無法攔我!”紅發男子看向溫嵐,目光銳利,敏銳感覺到殺陣正在減弱,他不將光柱龍卷放在心中。“原來是將匕首隱藏在內,想要偷襲,這種藏頭露尾的手段可無法長久”他大吼,一拳砸下,應牙旋飛墜地,在地麵砸出深坑。


    “好鋒銳的匕首,等級很高!”紅發男子指骨被割傷,眼神露出異色,快速跑向應牙墜落的地方,想要搶過神兵。


    謝陳比他更快,先一步拿到應牙,抬眼間,紅發修士已殺來,氣勢洶洶。


    “留下神兵,連同你的頭顱”他探手伸來,掌心噴薄赤紅岩漿。


    唰!謝陳在瞬間拔出白刀,一抹寒芒撕裂了熔岩,動作之快,紅發男子始料未及,他的五指被切斷,鑽心劇痛傳入腦中,發出慘叫。


    謝陳白刀歸鞘,他不想過早暴露自己身份,實在被逼無路。


    “鬆開匕首,我要斬殺其他人”溫嵐傳音,盯上了最後一名處在翠儀門檻上的修士。


    “你們卑劣,傷我身軀,百死難恕其罪!”紅發男子心智紊亂,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一眾浩陽教精銳,竟然被五名散修設下陷阱圍殺,死傷過半,自己也接連受傷,他要發瘋了!


    遠處,岑諒也越打越心驚,他自身實力超絕,黎千年和袁寧江單獨對戰都不是他對手,可是兩人拚死阻攔,半個時辰過去,他竟然無法擺脫,且受了很嚴重的傷。


    黎千年的刀法空前霸道,袁寧江的工雲劍攻伐無雙,兩相配合,他不斷喋血,即使用出浩陽教各種絕學,也無法取勝。


    尤其是,殺陣內,他的同門死傷慘重,四名強大助手死去兩人,其餘低層級的弟子在慘叫,被鎮殺,僅剩下四人苦苦支撐!


    那片戰場,成為了煉獄,斷肢與殘屍橫躺,鮮血與碎骨遍地,全是浩陽教精銳的性命!


    “放棄參賽資格,日後我來報仇!”。


    岑諒大吼,心境都要碎裂,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他氣血翻湧,喉間腥甜,是逆血忍不住要吐出。


    可是,他生生咽下,牙齒血紅。


    “日後必殺你等!”岑諒最後的話語響徹山林,他轉身就走,幹脆利落,毫不留戀。因為,結局已經注定,他迴天乏力,再不脫離,自身也會陷入危險。


    黎千年和袁寧江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他逃走。


    殺陣內,紅發男子咒罵,“卑賤!提前設下埋伏,算什麽好漢,出去後浩陽教絕不放過你等陰險小人!”。


    他的身體在發光,碧綠色光芒包裹,與其餘四人一同消失。


    他極度不甘心,帶著必勝的信念參賽,還未大放異彩,就在此地折戟,對麵幾個人,是聲名不顯的散修,他憋屈到極致,甚至無法想象出去後怎樣麵對師門和他人的質疑眼光。


    “以多欺少,就是磊落嗎?”謝陳撿起應牙,在碎屍間邁步,輕聲敘說。


    不管怎樣,浩陽教弟子放棄比賽,他們無法阻攔。


    “這夥人是什麽來頭?竟能壓過浩陽教?”。


    “實力可怕!”。


    遠處山間,很多觀戰的選手議論,對謝陳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戰力所震驚。他們的對手,浩陽教,是北境內真正的大宗,遠非一般勢力可以比擬。


    “是雲如夫他們,以前看走了眼,不知他們實力竟如此強悍,早知如此就拉攏過來……”,有人目光閃爍。


    “快走,離開這裏”,黎千年和袁寧江趕來,認為此地人多眼雜,久留必會引來是非,且,他們剛經曆過大戰,自身也受損,禁不住折騰。


    溫嵐已癱倒,失去力氣,挪動都不能,她付出最大。


    雲如夫搓著手上前,賤笑說道:“大美女不能走動,看來隻好委屈我來扛著你趕路了”。


    “滾蛋!”溫嵐有氣無力,嬌斥一聲。


    雖然不願,她也隻能被雲如夫背在身後,好在雲如夫外表浪蕩,內心也是君子,不曾做出格的事。


    “王楷,你如何?需要幫助嗎?”袁寧江見謝陳臉色蒼白,身體不時抖動,在拚殺中也受了重傷,笑著發問。


    謝陳拿出大血參哢嚓哢嚓幾口咽下肚,迴應道:“這次還好,尚有一絲力氣跑路”。


    “那你來背溫嵐,她太重了!”雲如夫是個活寶,總能說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語。背後,女子掐著他耳朵大吼,“雲如夫,老娘舍身讓你背,是幾輩子的福分,還敢嫌棄!”。


    雲如夫怪笑道:“誰知你是怎麽長的,看著小巧,份量卻不輕,我都走不動了”。


    然後,他慘叫連連,溫嵐又掐又抓。


    幾人吵鬧著離去,在山嶺間消失,脫離了戰場區域。


    遠處觀戰的選手也散去,這裏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滿目瘡痍訴說著戰鬥的殘酷,可是,他們的大名也逐漸傳開,乙一區內很多修士都知曉了這個五人團夥的強大,好事者將他們稱作散修五虎,當做與浩陽教這樣大宗同等層次的對手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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