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猛地一推、身子往前一撲,小九的腦袋頓時磕在了一方石桌上,紅腫了一片。


    文心蘿得意極了,看著麵前小姑娘狼狽的模樣,忍不住指著小九哈哈大笑。


    小九捂著頭上的紅腫,扶著石桌慢慢的站了起來,“你為什麽推我?”


    “我推你怎麽了?你哥哥想跟我姐姐在一起,以後我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我姐姐最疼我了,你們都得聽我的!”


    文心蘿高傲的揚起了下巴,對著小九得意的笑道。


    她自幼長在君子堂,從來沒有受過委屈,人人都讓著這個小祖宗,因而養成了她跋扈的性子。


    如今推了小九也不見愧疚,反而十分的囂張,指著小姑娘冷嘲熱諷道。


    正得意間,文心蘿卻隻覺得眼前一花,隻聽“啪啪”兩聲脆響過後,方才距離自己較遠的小姑娘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


    那小姑娘冷冷的看著自己,皮膚白皙宛若一個瓷娃娃般,隻額頭突兀的紅腫看起來心驚。


    文心蘿方才一陣眼花,隻覺兩頰疼痛異常,伸手觸及才發現自己的兩腮已經腫的老高,忍不住癟了癟嘴,正要放聲大哭。


    哭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來,便聽小九低聲道,“你若是要哭,我就再給你兩巴掌。”


    文心蘿這下猛地將哭聲憋了迴去,漲的一張臉通紅,卻再不敢說一句話。


    雖然沒有看清楚,文心蘿卻十分肯定,方才扇了自己兩巴掌的不是旁人,正是麵前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文心蘿從小長到大,一直跋扈卻從來未曾挨過社會的毒打,關鍵就在這丫頭十分會看人臉色。


    君子堂但凡前輩她從來不招惹,雖說調皮搗蛋,也是衝著那些外門弟子撒野,在長輩眼裏,文心蘿一向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方才挑釁小九,也是因為麵前這小姑娘看來弱勢得狠,文心蘿一向是個孩子王,看同齡人就忍不住想招惹。


    且她又喜歡給別的孩子一個下馬威,樹立自己老大的位置,隻是沒想到這次卻在陰溝裏翻了船。


    這小小的姑娘看起來弱小,卻是十分的不好惹,文心蘿踢到了一塊鐵板,再不敢造次,乖巧的宛如一個鵪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文心蘿是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最擅長的便是欺軟怕硬。


    碰到性子軟的就越發的肆無忌憚,反而碰到一個人將其狠狠教訓一頓之後,就會變得異常聽話。


    因而雲青和蕭水煙再迴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個小孩子一人坐在一個石凳上,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的等著兩人。


    雲青倒還沒覺得有什麽異常,蕭水煙卻是納悶的緊,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妹的性子的,鬧騰的很,如今卻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小石凳上,眼觀鼻鼻觀心,看起來乖巧極了。


    印象裏,這小丫頭片子上次這麽乖,是撕壞了明玉功的手抄卷,被爹狠狠揍了一頓......


    不過蕭水煙也樂的見到文心蘿乖乖的模樣,因而雖然看見了她臉上的兩片紅,又看見了小丫頭委屈巴巴的眼神,也假裝作沒有看見。


    這一路上這丫頭簡直把蕭水煙折騰的夠嗆,如今乖乖巧巧的能讓她省省心,蕭水煙自然不想理會她是不是讓小九給教訓了一頓。


    小九的武功蕭水煙在青雲堡一役是見識過的,同樣的年紀,卻比文心蘿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看來自家小師妹還是太閑了,迴門派要跟爹說說,給師妹再布置多一些功課。


    俗話說得好,習武要從娃娃抓起!


    蕭水煙心裏毫無負擔的如是想著,絲毫沒有想過拿自家師妹跟小九比是不是對文心蘿太不公平了些。


    畢竟,蕭水煙完全選擇性的忽略了,即使是自己同小九比試一場,也不一定打得過小姑娘的事實......


    蕭水煙隻當小九天賦異稟,是個練武奇才,殊不知小姑娘是個天山童姥,活了不知道多大歲數的人了,武功修為高一點一點也不奇怪。


    蕭水煙懶得理會文心蘿身上的傷,隻當給了自家小搗蛋鬼一個深刻的教訓。


    按照蕭水煙的性子,著實不太喜歡文心蘿被養成這樣痞痞的樣子,一個好好的小姑娘,成日跟個小混混一樣老是去捉弄旁人。


    遭受一點磨難也好,早讓她知道世間險惡,才不會繼續往作死的道路上前行。


    雲青眨了眨眼睛,對小九的傷心疼不已,不住的摸了摸小姑娘腦袋山的紅腫,“怎麽磕這麽腫?磕壞了沒有?”


    小九可不想告訴雲青自己跟個小姑娘打了一架,隻說不小心磕在了石桌上,即使如此,雲青還是心疼的揉了揉那腫起來的小疙瘩。


    鬧了一陣,一行人終於坐上了掌櫃的幫忙雇的馬車,那馬車很大,四個人並排坐在車裏,氣氛一時沉悶,眾人竟都有些無話。


    小九又犯了困,倚在雲青的肩上閉著眼逐漸睡去。


    蕭水煙有些好奇,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問道,“小九妹妹,她怎麽了?”


    雲青小心的將小姑娘環在懷裏,放低了聲音,“在丐幫駐地的時候,受了點傷,最近比較嗜睡。”


    蕭水煙微微皺眉,語氣中帶了幾分嚴肅道,“雲青,我素來拿你當朋友,丐幫滅門的事,我絕對相信與你無關,可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嫁禍你?”


    雲青苦笑著搖搖頭,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一籌莫展,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人傾訴一般,將丐幫駐地發生的事對蕭水煙和盤托出。


    蕭水煙聽得直皺眉,“所以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幕後黑手究竟是何人?”


    雲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蕭勝除了丐幫的淨衣長老外,還有什麽身份他一概不知。


    也不知到底是什麽好處,竟能讓一個正道中人違背自己的良心,出賣自己的幫派。


    雲青又想起自己昏迷前蕭勝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誰讓自己是唐門中人?


    莫非這蕭勝也與唐門有仇?


    嫁禍自己,也是讓唐門成為眾矢之的?


    越想事情便越發的複雜,雲青忍不住拋出了腦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索性不再去糾結。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帶小姑娘趕緊迴到煙雨莊,找九宮老人求救。


    小姑娘最近混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雲青總覺得不正常,九宮老人最擅長醫術,定能將小九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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