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獨門的閻王貼,非親傳弟子不授,黑袍人機緣巧合曾經見過一麵,既然清楚了唐楓的武功,黑袍人自然也能猜得到唐楓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看到那黑衣人連滾帶爬的朝自己衝過來,黑袍神秘人卻是極快的在輪椅的扶手上一拍,那輪椅後方竟倏忽彈出了兩條鐵鎖一樣的繩狀物,往後麵極遠的樹幹上刺去固定住之後,又將那沉重的輪椅拉著去遠。


    整個過程極快的完成了,在外人看來不過一瞬,那向他狂奔而來的黑衣人一臉絕望的伸手,唐楓的飛鏢已經飛快的追上並且打入了他的後心。


    那可憐的黑衣人無助的倒地,身邊的一眾黑衣人還沒有意識到有什麽異常,唯獨黑袍人獨自掠遠,片刻也沒有停留。


    唐門弟子無不擅長暗器毒藥還有陷阱,閻王帖更是其中的不傳之秘。


    黑袍人方才還十分奇怪,唐楓明明可以將自己的弟子一招擊斃,卻為何隻是三番五次的戲弄。


    不隻是為了報複,更多的卻是在與之對戰時候滿場的遊走,安放好火油或是火藥的陷阱。


    黑袍人所料不差,下一秒唐楓三人也飛快的從綠萼花圃退了出來,僅剩了一片茫然的黑衣人一眾。


    看見唐楓幾人奔逃之後才覺出了幾分不妙,卻已然來不及,隻聽一聲巨響,那花圃正中發出了一聲爆炸聲。


    黑衣人大多被火藥炸傷,胡亂逃跑時又踩上了周圍的火油,被那炸藥的火星一點,整個人都燃了起來,頓時一片痛苦的哀嚎。


    黑袍人眼睜睜看著弟子死傷一片,怒極反笑,看向唐楓的目光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他素來氣量狹隘,唐楓當著他的麵殺了這麽多他的弟子,無疑是損了他的麵子,倘若讓江湖中人知道他堂堂十二連環塢舵主,竟連自己的下屬都護不住,江湖上還有誰會將他放在眼裏?


    若是唐楓知曉,定然會再三嘲諷黑袍人這賊喊捉賊的行為,弟子被困時他可走的比誰都快,哪裏有半分想要搭救的樣子!


    唐楓有些戒備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袍神秘人,那黑袍人也摒足了勁,正要動手,卻聽一個女聲有些淡漠道,“十二連環塢的舵主,竟自降身份與一個年輕人過意不去,不怕貽笑大方嗎?”


    黑袍人猛地轉頭,卻見兩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緩步而來,兩人麵貌極為相似,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黑袍人看著前麵的女子,容色逼人,卻麵無表情,一張臉比玉石還要潔白,一顆心也比石頭還要堅硬。


    黑袍人手緊緊捏著輪椅兩側的負扶手,眼中有一絲癡迷閃過,更多的卻是取而代之的憤怒和憎恨。


    “曦池,你害的我好苦!”


    被稱作曦池的女子自然就是移花宮的大宮主,此刻她依然突破了明玉神功的第九重,整個人泛著一股子瑩白如玉的淡淡光芒。


    聽到黑衣人這半是淒苦又半是繾綣的話語,曦池一言不發,隻眉頭微微一蹙,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緊跟在姐姐旁邊的夙絮忍不住開口嬌叱道,“多年前你擅闖移花宮,我姐姐饒你一命,如今你競還來搗亂?更屠殺了我門中弟子,實在該死!”


    黑袍人嘶啞的笑聲穿透了整個花圃,眾人皆都麵無表情的看他,他一個人獨自笑得彎下了腰,無力的癱坐在輪椅上,“繞我一命?”


    “當真可笑,廢了我一雙腿,讓我苟活了十多年,受了十多年的苦楚,也叫繞我一命?”


    黑袍人笑的撕心裂肺,而曦池卻一直淡淡的,就那麽看著他,一雙眸子清澈而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又似乎她本來就這樣,沒有一絲情緒。


    黑袍人怒極,他最是憎恨曦池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樣高貴的蔑視世間一切的表情,讓人忍不住便想將之拉下高高在上的神壇,想看到她絕望哭泣的樣子。


    多年以前他曾愛慕曦池,帶了厚禮前來移花宮求親,卻被曦池一掌廢了一雙腿,從此隻能靠輪椅代步,成為了一個殘疾之人。


    憎恨的種子在心底發芽,而他卻總是有一種執念,就是讓曦池跪在他腳下匍匐,對著他痛哭哀求。


    所以在那人說能夠幫他達成所願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願意用一生一世的忠誠,來換取得到曦池的機會。


    便是此刻,他仍舊十分貪婪的望著曦池,那目光赤裸,眾人都看得出來裏麵包含著什麽惡心的情緒。


    曦池水袖一揚,一道掌風狠狠刮向了黑袍人,黑袍人卻如早就預料好了一般,輪椅往後疾行數步,避開了這掌。


    “你還是這般的衝動。”黑袍人怪笑道,“跟從前一樣,不喜歡我這樣看你,可我不僅要這樣看著你,我想做的更多……”


    “閉嘴!”曦池終於開口,眼神裏滿是不耐,看著黑袍人的目光陰沉,不複之前冰塊一樣的美人,“你便如一隻肮髒的老鼠,我早該殺了你。”


    黑袍人的笑聲尖細而長,確實像足了一隻肥碩的老鼠。


    曦池一掌落空,又追趕上去,那黑袍人雖然坐在輪椅上,卻依靠那輪椅上精巧的機關左右閃避,曦池片刻之間還當真奈何不了他。


    而夙絮此刻翩然走向唐楓他們一行人,唐楓眼睛眨也未眨,直直看著這位二宮主,他們違背了承諾又踏上了繡玉穀,不知這移花宮主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弟子們的血仇也算在他們身上。


    夙絮卻隻是淡淡掃了花奴一眼,看她滿身是傷,心知她定與那些闖宮之人殊死搏鬥,才能拖延至此時此刻,讓姐姐能夠安然修成神功。


    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夙絮又看了一眼唐楓,這小子倒也重情重義,若不是他肯返迴搭救,花奴此刻怕是也......


    一念及此,夙絮也不願再過多計較,隻從袖中扔出了一個白玉小瓷瓶,扔到了唐楓手上,“這是我移花宮秘藥,可療養內傷,若是有用,便給她服食一些吧。”


    唐楓有些詫異的接過,拱手向夙絮道了謝,便急忙跑迴了花奴身邊,將花奴小心的扶起來,又將瓷瓶打開,將藥丸輕輕塞進了花奴的嘴。


    仙子香入口即化,蜜香四溢,是移花宮絕佳的療傷聖品!


    夙絮看著唐楓如此擔心花奴的模樣,終於放下了心頭重擔,鬆了一口氣,如此重情重義的男兒,世間卻是不多了,倘若花奴願意,就此離去也無不可,夙絮一時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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