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深淵的人,深淵也在凝視你。


    製造黑暗的人,終將被黑暗吞噬。


    少年雙手沾滿鮮血,內心的惡魔如籠中困獸,殺戮不斷刺激它嗜血的野性,但是理智壓製了它的暴走,它依舊殘忍,猶如惡狼般沉寂,靜靜的蟄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他本是一個卑微的小人物,卻落際於黑暗,麵容猙獰而蒼白,眼神兇殘而離落,本應堅挺的身軀肮髒而零落,輕浮的步伐踩踏出一組組的迷茫與孤寂,噩夢沒有抽離他的生命,卻剝奪了他的信仰。


    人類從塗滿鮮血的曆史中走過,才抵達如今的狀態,文明的遮羞布撕開,貪婪和欲望才是人類的本質。


    過去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少年站在泥沼木屋下,他從最後一名掐斷脖子的敵人口中得知,通道下方是超凡者活體實驗室,人間煉獄般的存在,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尋找,刺鼻的血腥味和衝天的怨念如路標一樣指引著少年。


    陽光到地球的時間有八分鍾,也就是說,如果太陽此時熄滅光芒,人類八分鍾後才會知道,而這八分鍾裏,世界照樣溫暖。


    少年感到迷茫,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來臨前的虛幻嗎?


    直到此時,少年才發現,太陽早已熄滅光芒……


    即將打開通道的時候,少年聽到極快的腳步聲,他愣住了,那腳步踩踏地麵的頻率如超高速旋轉的馬達,有人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接近此地。


    “是誰?”簡馳心驚肉跳地猜測著。


    間隔五秒不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少年麵前,來者是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她的臉上溢滿滲人的笑容,好奇地打量著簡馳。


    “還真是……”


    來者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簫鳩,她發現軍營內隻剩簡馳一人,發出由衷的讚歎:“真令我驚訝,你一個人居然幹掉一支滿編的超凡者部隊。”頓了頓,非常直接地說道:“做我手下吧,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少年目光如炬,他在觀察眼前的女人。剛剛那是什麽速度,簡直堪比傳說中的超人,完全突破人體的極限,她與那些超凡者部隊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簡馳謹慎地後退一步,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非常危險。


    簫鳩的目光從少年身上收迴,淡淡地說道:“不要以為超凡者很了不起,更不要覺得超凡者是生物進化的終點。”


    簡馳猛的舉槍,砰的一聲,子彈唿嘯而出,下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徒手接子彈。


    肉眼不可見的子彈,居然被簫鳩輕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她的臉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簡馳驚呆了。


    他的動態視覺也能助他看清子彈軌跡,但是隻要子彈發射,他既接不住也躲不了,因為知和行是兩碼事,反射神經再快,身體跟不上……


    簫鳩說道:“舉個例子,普通人成為超凡者,相當於等級從0級變成1級,成為超凡者是一切的起點而不是終點,隻有超凡者才能強化、修煉、使用法寶、獲得更多的積分。


    你們這些新晉升的超凡者,相當於等級是1~10級不等的遊戲玩家,而我在你眼裏是等級100級的玩家,綜合屬性是你的千倍以上。這麽說,你應該清楚,我們實力的差距。”


    “怪不得……”簡馳臉色陰沉道:“我們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等級差距太大。所以,你們可以肆意屠戮我們,用我們做活體實驗的素材。”


    “沒錯。”簫鳩沒有否認自己的罪行,“我們不需要你們變強,隻需要你們完成0級到1級的跨越就行。


    對我來說,屠戮你們,跟衝進新手村虐殺小號的感覺一樣,不誇張的講,就算一萬個普通超凡者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們等級太低,而且沒有任何裝備,在我眼裏,殺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兩樣。


    知道真相的時候,非常絕望吧?”


    1級的小號對上100級的大號


    加上天羅地網


    以及整個體製的圍追堵截


    還有使超凡者無力化的毒素


    非常絕望


    簡馳幾乎看不到一點希望,他最後的僥幸也破滅了,就算將活體實驗室的幸存者全部救出來也翻不出一個浪花。


    一群沒有裝備的初建號,拿什麽對抗滿身神裝的高等級玩家?


    從開始就輸了,除了加入他們的陣營去迫害超凡者,完全找不到其他選項。


    更悲催的是,簡馳目前還處於0級,連1級的初建號都不算,實在太慘了。


    成為超凡者後,簡馳曾經一度沾沾自喜,認為自己遠超凡人,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一群高等級玩家聯合在一起,肆意收割剛出新手村的1級小號。


    就算如此,簡馳依舊選擇――


    “我拒絕!”少年倔強地直視,他見過最強大的敵人。


    非常直白的拒絕,因為他知道,一旦屈服,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


    絕不投降,永不放棄……


    這就是簡馳,過去如此,現在也一樣,他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為什麽拒絕我?”蕭鳩微怒道:“難得我好心好意告訴你真相,看來你想被製成罐頭。”


    “你這個醜陋肮髒的女人,滿身血腥味和腐臭味,我隻想親手將你送進地獄……”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


    悲壯是一抹深沉的底色,無懼泥濘的挫折,挺直的脊梁骨未曾彎曲。


    終於,少年輸了,但也贏了。


    一巴掌印在敵人的臉上,雖然輕如鴻毛,但如千斤巨錘。


    “你……不知好歹。”蕭鳩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居然敢扇她耳光,不可饒恕,臉上的殷紅顯得格外刺眼。


    一腿落在少年腹部,動態視覺幾乎無用,速度太快了。


    一瞬間,少年被踢飛出去,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劃出唯美的血痕,戰栗的紅色訴說著不盡的荒涼,腹部微微凹陷,嘴角隱隱還有鮮血流出,原本剛毅的臉,現在已經變得無比蒼白,上半身還隱隱在抽搐,咳出一口又一口鮮血。


    視野陷入黑暗。


    終於,少年緩緩地倒下去。


    戰鬥劃上句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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