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燕走出了“醉仙樓”,長出口氣,看著天空,此時天空已亮了許多,已隱約可見半條街外的人影。


    她提起口氣,飛步向來的地方跑去。


    穿過這條街,又麵對著皇城,但她並不理會,還是繼續往前跑。


    當她跑到皇城的正門前時,扭頭看了眼,隻見皇城門前空了許多,眾文武已經進入皇城,隻有在距皇城門半箭地遠的地方,圍攏了些文武百官的家丁、下人。


    他們東一堆、西一堆,圍成圈兒,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說著什麽。


    柳金燕點了點頭,不再看他們,而是直視前方,風似的向前跑去,帶起溜青煙。


    當她跑過皇城時,原本圍攏的家丁、下人,突然停止說話,瞪大眼睛看著她。


    有人指著她的背影道:“諸位,看清楚了嗎?”


    眾人頻頻點頭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不是柳大將軍的五妹嗎?”


    “大清早從這裏跑過做什麽?”他們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滿臉疑惑。


    原來他們還不知道皇宮內發生了什麽事。


    “噓——”有人連連搖頭道:“情況複雜,我們還是少說為妙!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眾人頻頻點頭,連聲稱是。


    柳金燕跑出幾箭地遠,身影消失後,皇城門忽然大開,從裏麵走出隊人馬。


    領頭的是名道士,年約六七十,麵似枯柴,身著灰色道袍,背後背著柄鬆紋古劍,正是玉空道長。


    他的身後,分左右各有位年約三四十的大漢。


    左邊的大漢,冬瓜臉,掃帚眉,金魚眼,八字胡,麵色蠟黃,正是“屠夫”費恩;右邊的大漢,麵色蒼白,如同上吊,背後背著個精鋼鷹爪,正是“奪命鷹爪”上官雲。


    他們身後,還有隊身著紅袍的太監和東廠侍衛,隊伍有兩輛馬車長。


    玉空道長臉繃起像木板,眼中發出道道藍光,他右手拎著拂塵,左手托著個半個胳膊寬的金黃的卷軸,閃著金光。


    他走出皇城門後,停下腳步,左右看看,三角眼骨碌碌直轉。


    費恩撇著嘴,捋胳膊挽袖子,邁著螃蟹步,走上前,甕聲甕氣道:“大哥,小弟頭前帶路,去柳府捉拿柳隨風!嗚哇哇!”


    他眼珠瞪圓,牙齒咬得“哢哢”直響,好似火燎的金剛,煙熏的太歲。


    上官雲眉毛向上飛起,臉泛紅光。


    玉空道長沉吟片刻,擺了擺手。


    “怎麽?”費恩打個愣神,滿臉不解地看著他,“此時一鼓作氣,可獲全勝,如何停止?”


    上官雲也是滿臉疑惑。


    他們身後的紅衣太監和東廠侍衛,也打個愣神,互相看看,連連搖頭。


    玉空道長臉拉長似驢,道:“我們人手太少,恐怕不夠用。先去錦衣衛指揮所,調集人手!”


    後麵的紅衣太監和東廠侍衛頓時紅光滿麵,頻頻點頭,挑起大指。


    玉空道長昂首看著天空,臉上掛出絲笑容。


    費恩撇著嘴,撥郎鼓似的連連搖頭道:“真小兒之見!”他揚起拳頭道:“柳隨風乃喪家之犬,憑我們幾個人,擊敗他綽綽有餘!”


    上官雲也頻頻點頭,道:“東海劍神陣歿了,他們沒有什麽好擔憂的了。”


    他們均瞪大眼睛,看著玉空道長,滿是不解。


    “不然!”玉空道長連連擺手:“百足之蟲,亡而不僵!柳隨風身為鎮國大將軍,之前又是江南柳家莊二公子,樹大根深,這點小敗仗還傷不了他的皮毛。我們小心無大錯,還是多帶人手為上!”


    “對!對!”後麵的紅衣太監和東廠侍衛,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挑起大指道:“道長高見!正該如此!我們可不能粗心大意翻了船!”


    說到這裏,他們更是重重點了下頭,目光炯炯有神。


    費恩眉毛擰成疙瘩,揪著八字胡,低頭自語道:“以我們的實力,斷無翻船之可能!”


    他看了看上官雲,上官雲也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搖了搖頭,衝玉空道長彎腰拱手道:“遵命!”


    這些人說完,便順著南邊大街,飛似的跑了,帶著股風。


    他們一溜煙從眾文武的家丁、下人麵前跑過時,眾人全歪著腦袋看著他們。


    待他們跑出箭地遠後,有名家丁指著東邊道:“難道他們不是應該去柳府?”


    “噓——”有人衝他連連擺手,“這事就別瞎摻和!”


    眾人頻頻點頭,退了下去。


    柳金燕穿過兩條大街和一條小巷,來到了柳府的大門前,此時她已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兩隻手酸麻,似乎提不動東西。


    她抬頭看了看大門,長出口氣,然後氣運丹田,提起口內力,邁步走了進去。


    柳府的大門敞開著,無人守衛,也無人看管,甚至沒有人來關門。


    柳金燕走入大門,搖了搖頭,抬起胳膊,用胳膊肘將大門關上,然後興衝衝朝客廳走去。


    此時的柳隨風,依然頭枕在胳膊上打盹,旁邊的油燈,閃著昏黃的燈光。


    天光已然亮了許多,無需點燈,大廳也可看得清楚。


    柳金燕提著食盒和酒壇,站在院子中間,叫道:“二哥,你要的東西買迴來了!”她滿麵紅光,眉毛向上飛起。


    柳隨風震了下,抬起頭,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麵。


    柳金燕提著東西,大踏步走入大廳,將食盒和酒壇放在桌子上。


    她將食盒打開,將裏麵的菜一一端出,擺在桌子上,然後將捆酒壇的麻繩解開,將其中的壇酒推到柳隨風麵前,道:“這是上好的花雕,二哥請慢用!”


    柳隨風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五妹辛苦了!坐下來一塊兒吃!”


    柳金燕連連點頭,道聲:“好!”便坐了下來,然後四下看看,道:“二嫂呢?”隨後她又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她!”


    說完,風似的向後院跑去。


    柳隨風看著她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拿過酒壇,撕開上麵的紅泥封印,然後將個白瓷茶杯放在麵前,端起酒壇,朝裏麵咕嘟嘟倒酒,眨眼將茶杯倒滿。


    他將酒壇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送到嘴邊,突然停住,直直看著外麵發呆。


    柳金燕像陣風似的跑到後院,滿臉開花,邁入廚房。


    東方雪正蹲在灶台前添柴,不時吹著爐火,臉紅通通的,眼睛布滿血絲。


    灶台上放著口鍋,比盆子大兩圈,蓋著鍋蓋,嘟嘟冒著白氣,飄來陣陣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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